那刚刚护着周荣轩挨了两鞭子的小厮,也被眼前这场面吓得不轻,周荣轩这一提醒,立刻拔腿就想跑回府中搬救兵,陆临鸢那手中鞭子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一鞭下去直接抽断了他的双腿。
这种跟着周荣轩耀武扬威的奴才平日里也没少做欺男霸女的事,众人只觉得陆临鸢打得痛快,只恨没能打死他。
陆临鸢见这场面闹哄哄的也有几分厌烦,事情闹到这么大,她不信他张邕之还能压得下去。
“离亭,留下协助张大人处理此事,我先带琴容去医馆看伤。”
“属下遵命。”
芷卉扶起琴容朝堂外离开,张邕之自己都顾不过来也懒得理会,甚至巴不得陆临鸢赶紧走,省得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
上了马车,琴容频频回头,始终放心不下。
陆临鸢端坐在马车上,冷言道:“放心吧,他活不过今夜。”
本君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琴容担忧问到:“会给郡主带来麻烦吗?”
陆临鸢轻哼一声,轻蔑意味十足。
琴容会意,恐怕是自己多虑了。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若是这手好不了,本郡主留你也没用了!”
陆临鸢掀开马车车帘,留下一句“看完伤自行回府”,跳下马车就不见了人影,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芷卉着急问道:“琴容姐姐,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啊?手伤治不好就不要你了吗?”
琴容苦笑两声,“郡主说笑的你都看不出来。”
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琴容不由的回想起曾经王爷王妃和世子健在时,那个天真无邪的小郡主,那个一颗糖没吃到都能哭上一天一夜的小丫头,如今,受了再重的伤,也不会再哭了。
仙客居,二楼茶室。
临窗端坐一白衣男子,男子面容清俊,仪表堂堂,手中一把折扇悠闲地扇着,一派风光霁月。
男子手中折扇“唰”的收起,对仙客居的小二春来说到:“当真?那昭栎郡主真将周荣轩弄进大牢了?”
春来兴致勃勃,说得绘声绘色,“自然是真的,这京城都传遍了,就今天一天,周荣轩身上已经背了十二条人命官司了。”
“昭栎郡主这一手借刀杀人用的妙啊。”
春来附和:“可不是嘛!”
“啧,那女人能有这脑子?”
白衣男子对面坐着的黑衣锦袍男子忍不住骂到,那陆临鸢之前在京城中臭名昭彰,她与周荣轩这一方对垒,不过就是狗咬狗,就因为收拾了周荣轩,名声竟然还奇迹般的好转了。
白衣男子打趣道:“世子这是对昭栎郡主不满?”
信阳王世子青泞忍不住甩了个白眼,他不满陆临鸢很久了好吗?
京中有三霸:飞扬跋扈昭栎郡主,混世魔王信阳世子,无恶不作周二公子。
他堂堂皇室嫡亲,居然排在陆临鸢的后面,奇耻大辱!
苏挽风抽了抽嘴角,不愧是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世子爷,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翻个白眼都“风情万种”。
“世子,你说你要是个女人,我就是散尽家财也要娶你过门。”
“我呸!”
青泞将手中酒杯狠狠向苏挽风砸去,苏挽风手腕翻转,折扇借力将酒杯换了个方向,酒杯应声而碎,酒洒了一地。
青泞狰狞着一张脸,指着苏挽风咆哮:“苏挽风,你找死!”
“消消气,消消气,我不说了,不说了。”
见青泞炸毛,苏挽风立刻认输求饶。
青泞乃是信阳王嫡子,其母亲是冠有“京城绝色”之称的凤婉儿,青泞其相貌七分肖母,是一副难得的美人胚子,就是可惜凤婉儿给他生错了性别,本该是风度偏偏俊美无俦的少年郎,偏生又似闭月羞花的绝色佳人。
青泞年纪小时还曾以此为傲,年纪稍大点,常常因为相貌被人调笑,若不是凤婉儿发现的早,只怕他自己就想办法给自己毁容了,只为了增加几分男子气概。
而青泞平日里最忌讳被人议论他的相貌和性别,苏挽风这样正大光明的打趣还能活着喘气,就足以证明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苏挽风重新取了一只酒杯为青泞满上,又是赔笑脸又是告罪的,才勉强让青泞消了气,这脾气大的真是跟千金小姐有的一拼了。
“说起来,这昭栎郡主自从擅闯了凤山后,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青泞不以为意,“有何不一样,还不是跟从前一样蠢。”
“我看她一环接一环的,将张邕之玩弄于股掌之中,倒是精明的厉害。”
青泞忍不住又翻了白眼,鄙视意味十足,这次苏挽风没敢再开玩笑。
“你以为京兆府尹是个什么美差吗,其实就是给权贵功勋擦屁股善后的,这些人都是成了精的,阴谋诡论、权衡利弊比谁都擅长,陆临鸢自以为给周荣轩下了套,岂不知张邕之还有后招。”
苏挽风摇了摇扇子,倒是也有了几分兴趣,“照世子这样说,这事还有变化?”
“自然。”
青泞挑眉,自信满满。
戌时三刻,一辆不起眼的破旧马车在京兆府衙地牢门口停下了,马车上下来一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趁着夜色不显,悄然进了地牢,门口的守卫视若无睹。
男子一路来到地牢深处,在一间条件颇为优渥的牢房门口停下。牢房中一张软榻上正躺着疼得呲牙咧嘴的人不是周荣轩又是谁。
谁能料到身上背了十二条人命官司的犯人,在地牢中居然穿金戴银,喝着美酒佳酿,身上的伤口也早就有人诊治过了,这待遇只怕是独一无二的尊崇。
黑衣男子取下斗篷,立刻有人上前为他打开牢房大门。男子走到周荣轩床边,看着道道鞭痕心疼不已。
“轩儿,爹来看你了。”
黑衣人正是户部尚书周诚。
听到周诚的声音,周荣轩立刻就声嘶力竭的哭嚷:“爹,您终于来了,孩儿被那贱人打的好惨,您要为我做主啊!”
提到陆临鸢,周诚便沉下了脸,这昭栎郡主真是太不将他周诚放在眼里了,竟然半分薄面都不给,当堂殴打他的儿子,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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