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师正因凤仁帝的病情忧心忡忡,谢清宜也没消息传来,惯来稳如泰山的她也有些坐不住了,总有股风雨欲来之势。
现下凤仁帝召药仙谷的人进宫,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这凤初朝的天就得变了。
谢太师在原地踱步了好几圈,扬声唤道:“来人!”
心腹进门,“太师。”
“药仙谷的人不日就要进京,到时候派人盯着,她们要是有何异样,须报于我知晓。”
“属下遵命!”
被谢太师嘀咕的谢宜清已经把整个宝和县附近跑了个遍,连姜眠的一根发丝都没找着,要不是有幅画像存在,她险些怀疑谢太师是故意找事儿磋磨她。
她时不时上县衙寻李县令,李县令虽烦她,还是想法子把她留在了宝和城,时不时在某某村弄些疑似姜眠的痕迹,或是有百姓举报说姜眠躲到了某深山老林里。
谢宜清被这些消息弄得焦头烂额,人又没抓到,哪还有心思去信京城。
刘继洲也收到了姜眠在宝和城上了抓捕告示的消息,与谢宜清不同,他知晓李县令的立场,是以他并未留在宝和城寻人。
清风寨来了好几封信催他回去,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挡住了。
他不信如今姜眠猜不到她身处的境地。
朝廷追杀、清风寨视她如弃子,大山村也回不去,她趁着其他双方没反应就拖家带口的跑了,可是又能跑到哪儿?
刘一看着自家公子骑在马上都拢着眉头,终于忍不住开口:“公子,您是在担心少......姜娘子么?”
刘继洲没摇头也没点头,而是问他:“刘一,若你身处追杀,在家乡待不下,且你还有一大家子人,你会如何?”
说完,他自己就先摇了摇头。
他脑子怕是赶路赶坏了,竟问起了脑子最简单的刘一。
刘一没看懂自家公子眼里的小嫌弃,想了想,认真道:“小的要是遇上这等麻烦,定会投奔清风寨啊……”
“等等——”电光火石间,刘继洲似是抓到了关键点,“你是说,你会当土匪?”
“嗯……对的!”清风寨是土匪窝,既是投奔清风寨,那便是妥妥的土匪了。
“我明白了。”
见自家公子又开始喃喃自语,刘一无奈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少主子如今在何方,再这样下去,公子非憋出毛病不可。
刘一正暗暗担心间,就听刘继洲吩咐身后护卫:“刘甲,你派人去云州附近打听打听,近些时日可有不少家奴护送好几辆马车进出城门的,切记,此事不可声张。”
刘一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他也知晓,这些时日以来,公子查到了不少关于少主子的消息,比如买了不少马车、有段时间频繁进出镇上云云。
他身为一个小厮还是有眼力见的,不该问的别问,老老实实的等着公子下一步计划即可。
再说姜眠,自打知道自己体内长有一只蛊,干啥都不得劲儿,一想起清风寨的人就呕的要死,以至于孙宁送来的关于林县令的消息都没了兴趣。
要不是亲眼见过年轻时候的便宜爹,还有后来的种种猜测,她十分怀疑清风寨从头到尾就是涮她玩儿的!
姜眠心情反常,马二等人日子就不好过了,训练本就魔鬼,还得陪姜眠打架,要是哪天能完好无损一觉到天亮,她们非得烧香拜佛不可。
说是不幸也有大幸,那就是她们更耐打了,身手也进步了不少,不说一打十,一打五还是可以的,前提不是姜眠这种力大无穷的!
姜眠依旧每日替老太太做吃食,自打吃过双皮奶和不少口味的点心后,老太太已经不再执着于重口味吃食了。
姜眠也发现了如何抑制欢情蛊发作的法子。
只要不与男子靠得太近,不动什么心思,就不会血液翻滚,冲动上头。
是以,她也暂时未离山去寻那劳什子养蛊人。
老太太对此也惊讶了几分,她还以为此蛊必定夜夜折磨姜眠去寻温香软玉呢。
临近端午,姜眠便带着马二几人一起进城,采买粮食及包粽子的一应必备之物。
沈念瑄也想跟着去,直接被姜眠拒绝了,她现在哪儿敢与男子靠得近,要是冲动上头,事后双方不知道多尴尬。
沈念笙是家里唯一知道姜眠异样的人,他不动声色的就把沈念瑄拉走了。
云州城里依旧热闹繁华,姜眠也不磨蹭,直奔粮铺,买好所有物件就出了城,与前几次进城逛街完全不一样。
淮南王府的人自是注意到了姜眠一行人都是生面孔,只是见她们买完粮就出了城,并无异样,便没往上报。
赢允的伤养了几日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任淮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自家主子虽只是个皇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凤仁帝还不知道怎么劈了他们任家。
赢允摩挲着手里的小瓷瓶,问任淮:“可查出此药配方及出处了?”
“并无。”任淮无奈的摇头,二皇子这几日时不时盯着这瓶金疮药,难道还能盯出花来不成?
“此药药效极好,比药仙谷所出还要好上三分,那位小娘子既不懂医,又能如此大方的赠药,莫非她与药仙谷有关联?”赢允百思不得其解。
任淮偷偷翻了个白眼。
他们付了诊金。
五万两!
哪儿就是大方赠药了?
主子您醒醒!
赢允收回了心思,又问:“如今外头形势如何?”
“回主子,淮南王那个老狐狸还在派人四处搜查我们的下落。”任淮想想就牙酸,好在他们这座宅子别人轻易寻不得,不然他非得带着主子躲躲藏藏不可。
“府衙呢?”赢允问道。
“前后边都有人盯着呢。”说到这个,任淮则是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赢允垂头凝思,半晌才道:“以往朝廷并非没人过来云州,双方都相安无事,为何淮南王此时突然监视起了府衙?”
“因为担心府衙通风报信呗。”
“的确。”赢允应了一声,“你能想得到,淮南王也能想得到,要是被刺史一纸告到陛下那儿,于她而言,不可谓不麻烦,可她还是这般选择,只怕——”
“情况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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