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堂气呼呼的调转马头跟上,但是也带着希冀的想,权将军打了好几天,说不好真的捡漏。
......
乌头山离览原城六百里,在丘陵群里避开周边城池,是土匪集结后退守的最佳地方,越过乌头山另一侧的山谷,将通往大雪山脚下。
西北世代驻扎一位郡王也没能杜绝匪患,这里的地形复杂是其中一个原因。
权三带着人马伏在山谷的一侧坡上,他奉命在这里埋伏,配合另外两个剿匪的军队击溃土匪后,无法通过这里逃向雪山。
他是包围圈的一角,可是埋伏这几天后,总感觉他在包围圈里面。
扬起粗大手指让他的副将过来,权三沉声道:“通信的人还没有回来?”
“雪地斜坡不好跑马,还没有回来。”副将在他身边趴下。
权三沉默一下,另外两位将军他熟悉,应该有信心:“吕将军喜欢弄计谋,也许正耍得敌军团团转,毛将军喜欢迂回,也许带着敌军满山走,这里咱们是主人,咱们最熟悉。”
副将蔫蔫的道:“可是咱们在这里等了五天,吕将军和毛将军就算一口汤也不给剩下,以你们的交情,不会一个口信也不送来。”
“是啊。”权三道。
以他和两位将军的交情,如果牵制敌军在丘陵里动不了,肯定会送信让他也参战,割些首级得些功劳,吕将军和毛将军都不是吃独食的人。
但这是一伙伪装成土匪的敌军,权三等人来到以后才发现,所以狡猾难剿也是有的。
“再等半天,如果没有回信,再派传信兵,这次派一个小队。”
副将没仗打还是打不起来精神,嗓音比刚才还闷:“也只能这样。”
在他们的外围二十里左右,另外有一个包围圈,权三的感觉没错,他在包围圈内。
积雪的大石头上,几个模仿本地土匪反穿皮袄的人指点着乌头山的外围,他们和本地人相比五官较深。
“把那两支军队再往外牵制,我们就可以放心吃掉里面这一支,给平西郡王一点厉害,让他知道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抢东西就抢东西。”
一个看似为首的人指指点点附近的地形说道。
他说的不是本国话,匍匐过来的祁越听不懂,勉强的强记下来,反穿雪白羊皮袄子的越哥又原路伏回。
元远特意给他留了一件熊皮做衣裳,又让严氏准备一件羊皮袄子,晚上可以当盖被,白天实在冷的话,主要怕新集冬天与西北不同,一件熊皮也挡不住寒,祁越可以把羊皮穿起来。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穿不住熊皮,跑马虽有疾风割脸但往往浑身是汗,祁越把熊皮包起来,穿着羊皮在身上,此时反穿过来伏向雪地,慢慢爬行的话,和周围的雪没有区别。
他安全的倒爬一里路,就可以蹲着小跑,风雪迷蒙很好的掩饰他身影,小跑一里路,就可以大步奔回,只要不遇到敌军的巡逻兵就不被发现。
这伙敌军在这里也不敢放出太多的流动哨,雪地里伪装的好又实在混淆视线。
脚底下绑的皮毛让行路无声,缩着脑袋在羊皮里,以至于回到祁堂宋劲面前,祁堂才从风雪里辨识出是他。
祁越呼着白气:“我们没弄错,难怪一路行来没有打仗迹象,不知道是不是权将军被包围在里面,反正我看到有个包围圈,不是咱们的。”
“听到说话了吗?”祁堂关切的道,再就毛遂自荐:“我没有差使又不想离开,学会好几国的异邦话。”
祁越乐了:“嗬,这几年你没有白呆着,成,我记了一部分,你听着。”他皱紧眉头,一句一句的说出来。
祁堂笃定的道:“没错,权将军被包围在里面,他们有另外的兵马牵制吕将军和毛将军,想让权将军耗尽干粮再进攻。”
宋劲送上大拇指:“老堂,你能耐不错。”
三个人在雪地里蹲成一个圈,商议着怎么办?
“咱们对这周围的地形不熟悉,按他们的话说还有吕将军和毛将军的队伍在这里,可咱们一路行来,别说喊杀声,就是马蹄印也没有见到一个,可见打仗的地方离的还远,至少在雪掩盖马蹄印的这段钟点以外的位置。这里地形七扭八拐,一个丘陵有左右两条路,丘陵中间又生出若干小路,咱们三个就是单独回头再走一遍也没法保证遇到吕将军和毛将军,而咱们三个人分散开来,死的更快。”
“越哥,你能不能别在战场上提死字,听着不吉利。”祁堂抗议道。
祁越向他笑上一笑,看着很是镇定:“我要提醒你们,不要死在这里。”向着远方眺望:“我留在这里想法通知权将军别再等,赶紧冲出包围圈,你们两个抓紧返回,往最近的军营搬救兵。”
站在这里看不到刚才经过的一个小小高处,那里有三株参天般的松树裹满冰霜,祁越淡淡道:“伯父对我最好不过,另外还让我带老窖酒,只要我带着酒能爬到那里把树点着,西北军营清一色的老酒鬼,权将军那鼻子肯定能闻到。还有你们带上三天的干粮离开,余下的酒肉留给我,可以让一部分弟兄们垫饥。”
他不看祁堂阻止的眼神,负手向天:“敌军敢包围权将军,就有足够的兵马牵制吕将军和毛将军,权将军直到今天还没有发现被包围,也没有往外面冲,可见他还有干粮。我没有看到所有敌军,但是敌军敢说耗干权将军的干粮,说明这里的兵马也不会少。眼前缺粮又缺人,你们不去大家伙儿一起等死。”
宋劲纠结不已的时候,祁堂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我一开始也像你越哥这样虎虎生风的架势,是不是早就被西北大营接纳?”
祁越面色平静:“我无法回答,但我知道这里差使,遇到就上。”
片刻后,祁堂宋劲把一部分酒肉卸下马背,祁越藏好酒肉和自己的马,带着他的反穿老羊皮和十斤老窖酒,慢慢的向着三株参天大树爬去,沿途也看了看哪里最容易烧的旺,但看来看去还是这三株大树好。
......
北风里传来木柴烟香和酒香味,权三变了脸色:“上马都上马,情况不对,大家离开这里。”
二十里路对他们来说不费什么的就到,副将一指前面:“将军,那不是祁大人吗?”
祁越在围攻里杀出淋漓血性,几个月的操练起到效果,他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受伤,不知道权三几时才能赶到的情况下,指望宋劲祁堂更不可能,祁越做好被发现就拼命的心,狠劲儿当头,也是他没有受伤的另一个盾牌。
权三毫不犹豫扬鞭:“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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