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不知情的张无忧
点点火光照亮了小院中的景象,而那被火光围绕着的男子则是双手捂着耳朵,一双漂亮的柳叶眼危险的眯着。
见此,季云笙冷笑了一声,他抬步走向男子,在离其一米远处顿步,绮丽的扇面遮住了他嘴边的笑,却让那眼眸中的轻蔑更加显眼。
他的声音低低的:“怎么?你以为你捂住耳朵他就听不到了吗?
你以为你现在能占领这具身体是靠自己的能力夺来的吗?
不,我告诉你,这都是他自愿的,好好的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吧,感受一下这具身体的主人他是在沉睡,还是在神识中睁着眼睛观察着你的能力,寻找着你的弱点。”
“宋长卿”直视着他,一双朱红色的眼眸中蓄着不信,它依旧捂着耳朵,浑身上下透露着防备。
季云笙抿了抿嘴,再次开口,语调罕见的微扬:“不相信吗?魔族果然单纯且天真。
别人让你一次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殊不知在那人的眼中,自己就是个笑话,可怜啊,可怜。”
说完这一句话季云笙便闭了口,说太多容易暴露他的目的,他只静静的看着便好了。
这心魔太过于难缠,而且修为与他相当,现在能被困住也只不过是因为它当时愣了神。
其实如果它真的蓄力想要挣脱,这火墙根本就困不住它,到那时又不知会纠缠到什么时候。
所以他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蛊惑它转移它的注意力,等什么时候它放松了再将它打晕。
“宋长卿”被他的话说的微微垂下了眼眸,说实话,它确实是挺疑惑的。
作为一只合格的心魔,它每日的工作便是蛊惑身体的主人,然后在主人放松警惕亦或者按着它的想法行事的时候一举取代他!
到那时它便会摆脱心魔的身份,成为一个光荣的魔修,但是今天这次有点奇怪。
它还没有蛊惑多久,而且还没有用全力,这身体的主人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听信了它的话,且让它占了身子。
奇怪,太奇怪了。
有了想法后,“宋长卿”又警惕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男子,见那人一心看着手中的扇子,一幅以为把它彻底困住了纵而身心放松,全然不把它放在眼里的模样。
“宋长卿”随便勾出一抹轻蔑的笑,心里暗想:还说它天真,明明最天真的是他自己!
要不…就趁这一会儿看看这身体的主人到底睡没睡?反正对面那人现在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它的身上。
想到此处,“宋长卿”瞬间合上了眼眸,向着神识探去,只见在那松树环绕的白玉床上,白衣男子双眸紧闭面容平和的睡着,且看样子近段时间醒不来。
呵,还说在睁着眼睛观察着它,这明明睡得比谁都死。
看完之后,“宋长卿”收回了视线,随后缓缓睁眼,结果率先映入它眼帘的是一双含着笑的眼眸,紧接着它脖子上便猛的一疼。
睡穴…
这是它陷入黑暗时最后想的东西。
伸手揽住那快要仰倒在地上的身体,季云笙看着那合着的眼眸轻声一笑,“本对这个办法不抱太大希望,没想到你还真的信了,当真是蠢啊,宋长卿。”
躺在他怀中的人闻言似乎颤了颤眼睫,而后,又恢复了安详的模样。
与此同时,长云峰竹屋里的系统空间内,归故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大屏幕上的景象,少顷,它微微转眸看向了一旁那略小一些的屏幕。
这个屏幕上映着的是竹屋里的景象,墨绿色的床幔因为主人的懒散是以自从两男子走后便没碰过,依旧系在两边的床杆上。
而那铺着同色单子的床上,女子神色恬淡的安静的睡着,丝毫不知在那邻峰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亦不知她一直以为和睦的不能再和睦的两个徒弟因为争夺她的夸奖与喜爱纵而大打出手。
“啊,真的是太刺激了。”归故不由悠悠感叹,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点点星光,“宿主大大啊,愿主神保佑你这次的任务可以顺利一丢丢。”
……
日月交替,橘红色的阳光自东隅而来,如一层纤薄的轻纱渐苒将大地笼罩,沉眠了一晚的万物随之苏醒,安静了一夜的念忧宗意识随之恢复了热闹。
身着着白色弟子服的少男少女们在青石板路上穿梭嬉戏,成群结伴的交流着自己昨天晚上修行的心得。
而坐落为人口最多的珵华峰主殿处此时则是安静的针落可闻,就算有弟子从其不远处经过也会刻意的禁声,只因这里面住着的是虽待人温和至极但却极其重规矩的珵华仙尊。
阳光透过微敞的窗子倾洒宽广的殿内,让那被挂在主墙上呈现着“谨礼”两字的匾额微不可查的闪过一抹金光。
匾额斜下方不远处被层层白色帷幔遮挡住的床上,一颀长白皙的手缓缓从中探出。
指节微曲,指尖相抵,一道淡蓝色的微光瞬间浮现,随后那轻透的白纱如被人拂着一般向两边悠悠散开。
殿内摆放的陈设更加清晰的映入男子的眼帘,他眯了眯眼,刚刚睡醒还有些朦胧的眸子逐渐清明。
宋长卿轻缓的从床上直起了身,头上束着的玉冠经过昨天一夜微微有些松了,挂着头发将落不落的令人厌烦。
要是像往常一样宋长卿眼底肯定会浮现不悦,而今天不一样,他心情颇好的抬手取下了发冠,而后起身下床将其放在了摆在不远处的棋桌上。
棋桌上不光放着一盘未曾下完的棋,还放着一把通体泛着冷意没有入鞘的利剑,而这把剑就是昨晚被心魔拿着两次差点刺到季云笙的——锦州。
略过此物,宋长卿的嘴边弯出了一抹淡笑,他面如白玉,此刻笑起来就更加与那是人心目中的温润公子相连。
他看着棋盘低声轻喃:“季云笙啊季云笙,没有把你杀死真的太可惜了。”
话落,他话音陡然一转,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别人听:
“不过真是让人感到惊奇,一个寄居在我身上这么多年的心魔竟然是如此一个蠢货,被别人三言两语就可以乱了心智。”
一语话罢,他拢了拢散落在脸颊边的头发,随后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条纯白色的发带将其打了个简单的结。
把目光徐徐收回,宋长卿抬步走向了那挂着一件件长袍的衣架。
……
不能再耽搁了,算算时间师尊马上就要醒了,今天的早膳还没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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