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她来不及惊呼,就被白十景拉着跑起来。
只是血虫子如长了翅膀一般如影随形,一息之间,雪地里漫无目全是涌动的血虫子,行动如最初的爬动到速度快如闪电,有愈逼愈近之势,无端带着股死亡的气息。
没跑几步,薛棠就跌倒在地,不仅因着刚刚的后怕腿软,更被琴音扰的五脏六腑如翻了滚般难受至极。
白十景见血虫子跟随不止,而身旁之人因跌倒携带过来的微风,丝丝缕缕的香气在空气中萦绕,当即神色一紧:“冥香?”
似刚想到这茬,白十景皱眉上前三两下就除了薛棠的外衣,直接扔在了地上。
薛棠不禁打了个哆嗦,惊慌茫然的看向他。
白十景没有时间解释,直接解下自身的大氅就披在了她的身上,随后拉起她就走。
“等等,荷包还在地上!”
因着外套被脱,荷包从外衣中掉落出来,薛棠准备转身去捡,就见血虫子像发了疯一般向荷包袭去,一口吞进了虫肚中。
薛棠在原地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自己轻信了老婆婆的话,这荷包内大有玄机。
可依着刚刚白十景的作为,他又为何会知道?
不待她细想,那只血虫子自吞了荷包之后,身体霎时就壮大起来,肥硕的脑袋此时冒出两只绿色的眼球,犹如一道索命符,直直的射向前面的薛棠。
薛棠吓得后挪一步,就见血虫子滚动着身体向她袭来。
心下一颤,眼睁睁的看着血虫子越逼越近,却一时忘记了反应。
视线中一道白光闪过,薛棠来不及闭眼,就见原本气势汹汹的血虫子被剑光拦腰斩断,两节尸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黑血四溅。
女子条件反射的收回脚,却仍然没有避免被喷了一些到自己的裙摆上。
而后面的血虫子见同类已死,纷纷上前啃其尸身,没过一会儿,无数只血虫子都瞬息变大起来。
白十景看了看被污血沾染的剑尖,有些嫌恶的丢掉了手中的剑,见薛棠一时被吓懵,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打横抱起她,几步飞跃就到了树梢。
琴音还在继续,血虫子依旧如得了指引一般向白十景所在的大树前进,刚到大树底下,所有的虫子就叠在一起,往树杆上爬起来。
薛棠见血虫子越来越近,死死的揪着白十景前面的衣领,生怕一个掉落下去被下面的血虫子而食。
白十景冷眼看着奋力往上爬的血虫子,他倒不怕这些人类豢养的蛊虫,而是担心琴音一直下去,恐会伤及薛棠的五脏六腑。
见怀中之人脸色越来越白,逐渐有被控制之势,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屏息凝神!”
其声如清泉击石,在这危机重重的地方,薛棠内心竟安定了不少,痛楚也逐渐消弭了几分。
白十景见薛棠面色终于有些好转,便想尽快脱身,以免她再次被琴音所扰。
于是他随意抓了一把树叶,就径直向血虫子扬去,顿时,刚爬到一半的血虫子就被叶子削掉了半身,“咚咚咚”的落在了地面上,淌了满地的黑血。
随后,白十景抱着怀中的人,向来时的路飞跃而去。
弹琴之人似察觉到两人远去,琴音由刚刚的和缓陡然变得尖锐起来,音声穿破半壁山林,直让怀中的女子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白十景看着薛棠痛苦难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再没有停顿,手中汇聚一道劲风,直冲琴音所在之地挥去。
一时间,琴音戛然而止。
白十景趁着空歇,抱着薛棠快速离去。
等墨文文一行人闻着琴声赶到,只余下寒风依旧,天地孤荒,哪还有半个人影。
桃夭夭见雪地鲜血遍布,满地都是虫尸,却唯独不见薛棠,心急如焚,险些奔溃。
墨文文还算理智,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柄长剑,迈步上前拾起来,看了两眼,心中了然,回过身安慰桃夭夭道:“这柄剑是我家侯爷随身携带之物,想必薛姑娘已经得救。”
“真的吗?”桃夭夭似信非信的问道,心中稍定了几许。
柳箐箐也在后面赶至,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被眼前惊悚的场景,吓得躲在了上官钰身后。
她生平素来就害怕虫子。
上官钰见她如此胆小,痞笑一声,站在前面落井下石道:“快看,还有几只活的!”
柳箐箐又被吓得捂了眼睛。
之后小心翼翼的壮着胆子偷眼一看,见地上原本蠕动的虫子像失了生机一般,虫身由之前的血红色变成了普通的黑色,彻底没了生息。
“叫你吓我。”柳箐箐当即着恼,恶狠狠的掐了一下上官钰的手臂。
“别动!”上官钰顺势将她往身边扯了一下,柳箐箐脚步踉跄的倒向他后背。
后者反应过来后瞪大眼,正欲告诫他不要趁机揩油,就听见不远处树叶“唰唰”作响,当即噤了声,小心翼翼的跟在了上官钰身后。
墨文文也警觉起来,握着手中的剑向前迈了几步,这时,不远处的树林突然响起两声鸟叫,空气中渐渐布满了雾气。
“是迷烟!跟之前小姐消失时一样。”桃夭夭瞬间紧张起来,焦急道。
“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上官钰淡定的说道。
以他多年混迹江湖,对这些早已见惯不怪,只是,善用雾障法之人不多,他知道的就几个。
也不知谁要对一女子下此狠手,不惜动用江湖组织,也要达到目的。
“你怎知这是障眼法,不是毒气?”柳箐箐一手捂着鼻子,在身后问道。
上官钰想起当初他哥教自己识别雾障之法,心情低落了几分。
柳箐箐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转移话题说道:“那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
这一边,白十景抱着薛棠一路疾飞,等到了客栈门前才暂缓脚步,他看了一眼怀中之人,见她面无血色,嘴唇发白,下颚犹挂着血迹,唯有一只手,还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衣袖。
白十景眉宇微皱,快步进了客栈。
等到了厢房,原闭着眼假寐的薛棠终于熬不住说了一句:“侯爷,你额头的汗滴我脸上了!”
空气似乎凝结了一下,白十景跟怀中的女子对视了一眼。
下一瞬,薛棠就被那人扔在了不远处的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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