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眼前女子根本没有信任自己,甚至,可能这些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没有让她对自己有一点改观,江寂眸光暗沉,淡淡一笑道:“爱妃做好准备,今晚圆房。”
江寂话毕便转过身离开了,俨然,这是个命令。
君无戏言?凌奕淡淡一笑。
阿翠在旁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凌奕挥手轻弹了一下额头,“愣什么呢?”
阿翠突然欣喜起来:“恭喜皇后娘娘!”
凌奕瞪了一眼她,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不正是从前的自己想要的吗?她想要个孩子,她想跟江寂有个家。
说不定从前…是自己小看了他,也是,能当上皇帝的人,怎么会有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这次侍寝…是福是祸,终究不知。
凌大将军府。
“父亲!陛下定然是发现了什么,我们兵权在手在宫外自然无畏,可小妹不一样,她在皇宫,若是我们贸然攻打不但之前的计划全乱了,还可能让小妹位于更危险的境地!况且皇家禁卫军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我们现在调动城外的兵马最快也要在天黑之前集齐人马发起进攻,而且这一但动手,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万万马虎不得!”
“不然如何!”凌大将军捏碎了手里的茶杯怒道:“这他娘的侍寝就是个鸿门宴,到时候来个百八十天的身子不适就能把奕奕囚禁在皇宫!”
“可事到如今……”
“去他娘的!”凌大将军拍案而起道:“我现在就去找皇帝!”
夜。
月光皎洁,月下女子轻抚琵琶。
江寂轻轻从后面走过来,摘下了一片树叶,随着旋律吹奏。
一曲毕,女子回过神,转头看去,果然见一男子嘴角噙着笑对她道:“朕倒是不知,爱妃初次侍寝还能有如此雅致?”
一通话将凌奕说的两颊泛红,“陛下。”
“爱妃觉得朕吹奏的如何?”
凌奕自然知道江寂通乐理,只是用树叶吹奏……即便是她,也闻所未闻,“甚好。”
“朕饿了,想吃爱妃做的饭。”
凌奕只点点头,阿翠便下去了,不多时便端上了饭菜。
江寂看着凌奕,阿翠抢着道:“得知陛下要来,娘娘早就备好了饭菜!一直等陛下呢,刚让人热的……”
凌奕也不否认,依旧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
这顿饭变得格外漫长,煎熬。
吃完饭,江寂抬眼匆匆看了一眼凌奕,她几乎未曾动筷,难道是看到自己没心情吃饭?
江寂站起身绕到凌奕身后,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触及一片僵硬后,江寂愣了愣,然后用手轻轻揉捏起来。
“别紧张…”
话落,凌奕确实不紧张了,却不是因为江寂的话,而是发现江寂落在自己肩上的手,固然有力,却有些发抖,他也在紧张?
不可避免的,凌奕居然从心底泛出一层甜蜜来了,随后才反应过来,暗暗警告自己不能这样,不能被他一时的伪装给骗了。
证据是不会骗人的。
“陛下别捏了,怎敢劳烦陛下。”
“爱…爱妃,朕怕是要食言了,今日的确是不能留在你房中。”
晌午凌大将军突然入宫求见江寂,说是可以提任何条件,以求不要凌奕侍寝。
江寂问他要兵权,凌大将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虎符交了出来,凌奕自然是不知道的,凌家,已经没有多大的威胁了。
“陛下,陛下为何总是喜怒无常?”,凌奕的声音很小,似是询问又似是在自言自语,“我常常想,少年时的喜欢总是清澈而热烈,然而随着岁月增长,经历的事变多了,人变了,这份喜欢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一份了吧,陛下,喜欢…会变吗?”
江寂不知道回答什么,张开嘴,又闭上了。
“陛下,人的一辈子是可以喜欢两个人的吗?若是陛下喜欢了别人,那我算什么呢?”凌奕的声音有些颤抖,江寂以为她哭了,可是她没有,“陛下今日若是有空,不若听我说说话。”
“好。”
得了回复,凌奕反而不说话了,她倒了杯茶,只倒了一杯,是给自己的。
她不喝茶,“陛下,我在感觉。”
“嗯?”
“我感觉自己的心,还是爱陛下的,只是曾经满心欢喜,现在却越品越泛出了苦涩,我哭不出来了陛下,陛下…”
江寂突然不安起来。
他不曾对不起过她,可她现下是剥开了自己的这颗心给江寂看,是给那个江寂看,不是给自己……
少女的心事复杂又炽热,烫到了江寂,江寂突然觉得自己这般冷血的人是从未感受到这般热烈的爱的。
冷血?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冷血?江寂愣了愣,而系统发觉异常采取了极端措施直接将江寂击晕了。
模模糊糊间,触到一片冰冷又嗅到迎面而来的淡淡清香……
“陛下!!”“来人!传御医!快来人……”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江寂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若是凌奕原谅了自己,她喜欢的是自己还是那个人呢?
无解。
“宿主醒了,0114检测到宿主与主系统功能发生排斥,记忆发生松动,且宿主与女主感情戏发生偏差,0114建议解除限制恢复记忆。”
那便解除……
再睁开眼,身边只有两个丫鬟。
见江寂醒了忙道:“陛下,奴婢这就去找御医。”
江寂叫另一个丫鬟也退下,他现在需要自己冷静一下。
来这个世界以后做的所有事,明明都是自己做的,却又觉得是另一个人做的,他性子冷,又怎会喜欢上……
“陛下在想什么?”江寂回过神,面上不显心里却暗暗发怵,这个凌奕为什么能在自己没注意的情况下来到这,为什么自己没有警惕她?
这些日子太放纵了,自己如今的身份更引人注意也更危险,怎能……
然而,御医刚至门口还未通报江寂就敏锐地感觉到了,目光再触及凌奕眼下的青,忍不住心底泛出一丝心疼来。
江寂不动声色地收敛了打量对凌奕道:“朕在想,朕是否太冷血了。”
“我们可以忘掉既往,陛下,”凌奕轻声道,江寂却看到了她眼里的水花:“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她如此真诚,江寂变得无所适从起来,他太虚伪自私阴暗了,他没法承诺她,也不愿意承诺。
“爱妃在说什么胡话?朕对你始终如一。”
闻言,凌奕眼神黯淡了些,将手里的药递上:“陛下好好喝药。”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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