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果然聪慧,到底还是猜到了一些。
酒疯医暗暗叹了口气。
魏姑娘的师父究竟是什么人?和酒疯医有交情,听她说,与他凤家一位长辈也认识,难道是江湖中人?
凤景听着对忍冬的师父越来越好奇。
“丫头,虽然我不知道找我的是什么人,但是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找我...因为,我是最后一个见到你师父的人。”
其实他所知道的,没有他们想象的多,他们便是找了他也是徒然的。
老友的事他也不尽知,且不告诉她,也是为她好。
罢了,她想知道,就告诉她吧。
酒疯医灰眸一闪,屋内凤景和乐老爷子立刻读懂了,凤景自觉的退了出去,但是乐老爷子却没动。
待凤景退出去之后,乐老爷子定睛看着酒疯医,眸色早已变化。
“前辈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她师父的人,最后一个是什么意思?”
乐老爷子的反应让忍冬生出几分疑惑,随即释怀,老人精了,有什么听不明白的,他与师父关系好,难免...
“你是..”也认识老友?
“乐老爷子也是师父的..朋友!”忍冬一旁解释了一句,其实她也说不好老爷子和她师父的关系,就比如,不用师父说,师父不在的时候,老爷子便会帮老爷子守着他的宅子,师父在的时候,没事便会与乐老爷子坐在院子里闲聊,一个喝酒,一个捣鼓药草。
“原来如此...这位老哥,他..走了!”酒疯医幽声说了一句,末了闭眼摇头一叹再没多言。
乐老爷子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后退一步神情没落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杵着弯拐转身有些踉跄的走了出去。
“前辈,我幼年偶遇师父,得缘入了师父的眼收入门下,师父不仅教我医术,更教我读书识字明是非晓大义,他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亲人...前辈,我师父他...究竟怎么回事?我了解他,虽然年岁已高,但是身体状况一直很好..怎么会走的那么突然,那些人为什么找上前辈?和我师父究竟有何关系?”
忍冬走近,在床板前蹲下身子,眼中目光异常坚毅,她一定要弄清楚。
“丫头啊...你师父他..哎!也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卷入这些是非之中,可你这丫头太聪明了瞒不过你。”
“前辈,您就告诉我吧,我师父究竟...”
忍冬咬着嘴唇蓄着泪紧张的看着对方。
“你师父他...不会回来了,他让我将双玉葫芦交给你,你应该懂的,丫头,你师父说,松山是他的归处,让你不必太过悲伤,生老病死终有时,他活得够长了,他将双玉葫芦交给你,望你不忘初心,医行天下,其他的...与你无关!看来,你师父的身世你也知晓了一些,那些人找我,则是为了你师父的一样东西,你师父的万草集!”
“万草集?”这是她第二次听人提及这三个字,第一次是乌先生。
酒疯医眉头皱了一下,毕竟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虽醒过来,但也是强撑着精神头。
忍冬也不想在老人家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这般逼他,可是事关师父,她情非得已。
“没错,那些人找上我,应该就是为了这个,万草集是你师父一生的心血,不光记录着天下各种草本,更详尽描述草本的产地,图文并茂,你师父一生游历,足迹踏遍天下,他不光是医术了得,笔下山河璀璨,他的万...草集..既是一本旷世药典,更是一副详尽的天下山河图..不知何时,在各国皇室流出一句传言,得万草集者可得天下!呵~丫头聪慧过人,当知这...本万草集意味着什么,除此之外...或许还有旁的事...我也知之不详,你师父一生便是一个传奇,他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便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吧...丫头,你师父走时,确实太过突然,好似尚有话未交代完,提及了一句京都梧桐巷,我在见到你之前,便发现有人在暗中探访我的踪迹,便是我离开松山后不久的事,我在外游荡多年未曾有人寻我,偏生在...这个时候,我便知道,大约是与老友有关,所以...”
说了这么多话,酒疯医有些精神不济,忙打住自己开始调息。
过了一会才再次开口,“所以我没告诉你万草集的事,因为我也不敢确定,想着,等我入京之后找到老友说的梧桐巷,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再看看是不是要告诉你,可我到了梧桐巷却没找到什么线索,我没敢在京都城逗留太久,正好要到城外去寻几位药材,见一位朋友,没成想,才出城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我只得找地方藏身,没想到,还是让他们找到了...”
意思,她师父真的不在了是吗?
后面的话,忍冬有些听不进去。
听得对方说完,良久怔怔站着,“前辈,我会安排人送你回苍茫谷。”
“丫头,你是想去松山吧。”这丫头,还是不肯信啊。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至于什么万草集,她根本不知道,一本药典,得知便能得天下?
纵是有描绘山川地形可以制作舆图,也不可能那么全乎,除非那里面记录的方子都是治世之方,忍冬心中突然冷笑。
世人为何总是一叶障目。
她不关心这些,她只要她的师父。
“罢了...丫头,你若真要去,老头就陪你去一趟吧,怕老友身后被人扰了清静,那日告诉你的那个坟是个假的衣冠冢,按着你师父交代的,我将他安置在了他指定的地方,也在松山,那里地势复杂,跟你说也说不清楚,我亲自领你去。”
这丫头是个有情有义的,她与老友师徒一场,老友一生也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她要去他又怎忍让她去祭拜一个衣冠冢。
尽管老友再三交代,他的安身之所,不要告诉任何人。
看着这丫头,到底于心不忍。
他也瞧得出,老友对这个小徒儿也是处处考量十分珍视的。
“忍冬拜谢前辈!”
“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酒疯医身负重伤动弹不得,急得忙喊着让忍冬起来,可忍冬却不为所动,规规矩矩的跪下朝着对方行了一个大礼。
她的师父,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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