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疲力尽,躺在浴桶里,忍冬懒洋洋的靠着。
手摸着膝盖上埋药留下的疤痕轻轻揉搓着,这还没变天,只是刚才为了看清楚团子腹部内的情况,强撑着站立时间过长受了些累,这双腿就开始胀痛。
今年的秋冬她可以想象有多难熬。
尤其是冬天,遇着冷风,估计会疼到骨子里去。
上身那两鞭子的伤也差不多。
她现在这具身体,看着好好的,实际上已经是残败之躯了。
她跟谁都说有法子养好,的确,只要她下功夫花时间,是可以养好,可是这个时间和过程就久了。
“姑娘,水温有些凉了,我再去加点。”
忍冬轻轻摇头,“不泡了,我去看看团子。”
不看着不放心啊,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橘南也大概摸清楚了忍冬脾气,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扶着忍冬起来,帮她擦拭干净换好衣裳。
忍冬再次回到院子的时候,乌先生他们已经收拾妥当,团子用了药盖着被子,脸色苍白安安静静的躺在那。
身体的温度依然升不上来,但是老太爷没让去喊忍冬,因为喊了也一样,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等奇迹!
“我继续擦,这夏日里,盖着被子,屋里还生了炉子,怎么会暖不起来。”
“当归,你擦手,我擦脚。”橘南也蹲下身帮忙。
忍冬坐在床边,靠着床靠轻轻摸着团子白嫩的脸颊,只是此刻团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这孩子笑起来的时候特别讨喜,也比一般的孩子乖巧,老天爷为何这般待他,接二连三让他遭遇这样的不公待遇。
“没事,团子一定会醒过来的,团子只是最近都没能好好睡一觉,安心睡吧,等醒来一切都好了。”
忍冬抚着团子的脸轻轻说着。
“丫头,你去歇着吧,这儿有我们盯着,你要是不放心,就在旁屋歇着,有什么事立刻喊你就是,别都在这耗着,这孩子是个福大命大的,一定会没事,后面还有得忙呢!”
老太爷打起精神说着,感觉什么都不做就在这看着心里慌的厉害。
“无妨,祖父我没事,我就在这坐会。”忍冬抓起团子的小手,逐渐冰凉的触感让忍冬脸上的笑容有些难以维持。
“这孩子...失血太多,这么小本来就...忍冬,咱们尽力了,生血的药也喂了,可是体温不上来,就是药再好,回血了怕也来不及...”
他们之前一直想的是失血过多的问题,也做好了各种应对措施,药也备齐了,失去过多,体温会下降,他们也考虑到了,所以大夏天在屋子里生了炉子,把棉被都拿出来了,可是这些似乎不够,这孩子的身子越来越凉,脉搏也越来越弱,这怕是撑不住...
乌先生照实说着,他们已经尽力能,能做的都做了,他只是提醒忍冬,若是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是常理之中,并非意外,怨不得任何人,更怨不得她,她这么做是想救这孩子。
法子是极端冒险,可这不也是没法子了。
就算她今天不这么做,这孩子最多也就是几天的事,还要多遭一些罪。
药已经控制不住,他的腹痛会越来越频繁,到时候真就是活活痛死。
“我相信团子能熬过去,他虽然小,但是他很坚强,几次死里逃生,这次也可以的。”
忍冬现在是凭借着一点信念坚持着。
脑海里不停地在想着法子,怎么能让团子的体温升上来,只要有了温度,生血的药慢慢发挥药效,团子就暂时没事了,只要能熬过这两天,她就能保证,团子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她想过会有很多突发状况,却依然选择冒险一试,其实带着几分赌博的兴致,搏的就是那一线生机。
可是她并非盲目拿团子的命做赌注,她真的尽了最大的能耐和努力。
她相信小团子一定和她一样,都会为了活着努力的。
“小姑娘,这酒呢是个好东西,尤其是烈酒,喝下去烧喉,可这人要是烧起来了,这烈酒一擦,那就一个凉爽,就是娃儿太小,有些受不住啊。”
门外,倪大师也是去而复返。
喝着酒砸吧着嘴在门外囔囔着。
酒!?
忍冬突然一个激灵,瞪着眼看着一旁刚才用过的烈酒,她用烧过的烈酒净手和擦拭工具,还让乌先生用它擦拭团子的切口,就是为了防止什么肉眼看不到的脏东西...酒又退热的作用,这是常识,这点酒,这么小的面积擦拭,对他们来说或许一点事都没有,可是团子太小了,原本经了这一段时间的折腾,身体就比旁的小孩柔弱,刚才乌先生用酒擦拭了好几次,原本他失血过多体温就地,再有一点不当之处可能就会要命。
“虽说这手心脚心擦姜汤能生热,那得是人还有点反应的情况下,这人啊,只要心暖了,就有热气了...”
门外,倪大师还在扯着嗓子说着。
心热?
心怎么热?
忍冬突然掀开辈子自己也躺下了,小心翼翼挨着团子,双手紧紧我这团子的手,脸轻轻贴着团子的脸,尽量不碰到团子的肚子。
这大热天的,这屋子里生了炉子,站着都不由冒汗,何况捂着这么厚的棉被,忍冬才捂上就满头大汗了。
“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老太爷一边急切的说着,一边扭头看向门外。
“祖父我没事,请倪大师进来。”
忍冬说完贴着团子,在他耳边情深低喃着,孩子小,但是他一定感受得到的。
“团子,阿姐在这,团子乖,不冷不冷!”
乌先生看着也急,这还是第一次见忍冬如此不冷静,这捂着要悟出毛病来的。
孩子这是没法子,她也捂着...
老太爷跺了下脚,转身到屋外去了,这个倪大师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孙女说让请进来,老太医还是照做了。
一进屋,就被屋里的热浪逼退了一步。
“这就是把房子点着了,这娃也热不起来,老头来瞧瞧。”
走进,看着忍冬也捂在被窝里,眉头一皱却是没说什么。
“这孩子本来就身体不妥,再经了你这一番...出这么多血,体温能正常吗?这般情况是要捂着,但是光捂着是捂不热的,就像一堆柴火,捂着也生不出火来,要他恢复体温,就得像生火似的点把火才能把火烧起来,得心门热了,才有希望。”
这倪大师的一番说辞听着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又让人不知从何下手。
“祖父你们都出去。”
忍冬听完倪大师的话,突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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