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魏忍冬!”
宫宴结束,各处等待消息的多少都有些没意料到。
“不过是顺着皇后的算计顺势而为,没成就没成吧,关键是皇帝今天的的赐婚,看出来储位人选了吗?没有!”
京都高门大户的院墙之内,正在对弈的父子俩听得宫里传出的消息停子互望,再无心下棋了。
“爹,皇帝究竟什么意思,这几位皇子的婚事可都蹊跷的很,他就不怕这么一来朝廷乱成一团吗?”
中年男子一身葛布很是随意,说话间眼角的皱纹深了几许。
“这个皇帝当真是深不可测啊,在没弄清楚皇帝的意图之前,朝中切不可轻举妄动,先稳住局势再说,老夫看来,西陵王应该还是几位皇子中最有可能的,皇帝想修剪他打磨他,他若是沉不住气,皇帝恐怕就会弃了,当今这个皇帝,可是个拿得起放得下。”
白发老人一身宽袍,看似从容可眼眸深处却隐隐透着几分焦躁。
皇帝这次赐婚太出乎意料,人心最难测,一纸婚姻坏了满盘算计,这四部现在不能乱动,得观望一阵再说了。
“爹,皇帝是不是发现了咱们在朝中的布置?”
中年男子捏着棋子一脸阴沉。
老者摇头丢子起身,走到花坛前捡起搁置一旁的剪子弯身打理花草。
“皇帝若是发现了,你我还能安稳坐在这?朝中必有一番大动作,一场赐婚不过是皇帝投石问路的石子罢了,接下来,皇帝就要一部一清了,若是任由皇帝这么折腾下去,咱们经营了这些年的根基就全毁了,局面上要稳住,但也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几位皇子那边多加把劲,把立储之事摆到明面上来,逼一逼皇帝,让他无暇把控全局,现在西陵王不在,朝中能主事的就那么几个人,皇帝就是不放心也不得不用,老夫猜测,皇帝要请定陶老国公返朝了,右相也是..你这个左相终于有对手了。”
没错,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大渊的左相洛云峰,这里就是相府。
一国之相谋算朝堂,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身居高位朝中关系盘根错节,可想而知,朝中各部怕是都有他的人。
而此刻正在修剪花草的老人洛元浩也是德高望重之辈,告休之前是兵部尚书,但是他这个兵部尚书和现在刘尚书可不一样,先帝曾说,洛尚书文武双全,一个兵部尚书着实委屈了,所以当时洛元浩在朝中可是说得上话的,除兵部之外的朝政之事,皇帝也会听听这个兵部尚书的意见。
谁能想到,簪缨世家啊...
“爹,西北那边我总觉得不太放心,靖亲王可是个难缠的,这次若是能在西北将他解决掉最好。”
“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你在西陵王那边是露了底的,一定要将他捏在手里,不能有任何差池,是该起风了~”
洛云峰拱手应下,看得出来即便对方是他的父亲,他的态度却十分恭敬。
“皇帝的乾坤宫,必须撕破一个口子了,皇帝身体是否有恙,就让宫里的人去试探,别动用自己的人,这次黄家丫头落水的事,皇帝和皇后都会细查,把痕迹断干净,在宫里安排一个人不容易,别为了这么一桩小事折了本,那个魏忍冬暂时不必理会,左右不过一个女子,纵是有几分聪明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洛元浩一边修剪树枝一边轻声叮嘱着。
“爹,您说皇上今儿召慕容郁苏入宫究竟所谓何事?会不会与西北的事有关?”还是不放心啊。
洛元浩手上动作稍停顿了一下,西北的确是个麻烦!
“你先专心朝堂之事吧,那两位回朝之后,朝堂不会像现在这般好掌控,慕容郁苏…我会让人盯着,行了,去忙吧。”
洛云峰点了点头,宫中今日这一番动作,西陵王应该在等着跟他碰头了。
今日,怕是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忍冬和慕容郁苏走出乾坤宫的时候,皇帝陷入了往昔的回忆里。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可您也是人,偶有小病小痛都是正常的...”
曾经也有一个女子这般跟他说,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劝他注意身体,还给他缝制药包..
其实,她刚入宫的时候他就认识她了,不过那时候,她把他当成宫中侍卫。
后来知晓他是皇帝,见着他总是小心翼翼,可依然会一板一眼对他说那些话。
那时候,他刚登基没几年,后宫妃嫔需要权衡,他有想法,也私下问过她,可她说,皇上的女人太多,她不想成为其中一个。
但是她还是会给自己做药囊,他知道,她是真的不想成为后宫的女人。
人这一辈子,总有那么几个难以忘记的人,即便时间过去很久了。
“皇上!”
苟旬已经回来一会了,皇上没有召见他便在外面等着,直到看到忍冬他们离开这才小心进来。
皇帝回过神看了一眼,“说吧,弄清楚怎么回事没?”
“回皇上,黄姑娘是踩到青苔不慎落水,不过…桥上青苔前两天才清理过…”
意思这是还是有蹊跷。
“清理过这么快就长出来了?是你手底下的人办事不仔细没清理干净?”
皇帝冷哼一声,手搭在椅扶上脸色不太好看。
“皇上,桥是通往百花园的必经之路,底下的人干完活管事的都仔细检查了的,奴才让人瞧了,那桥上新长的青苔和周围野长的青苔略有不同,这新长的青苔是旱苔,遇到水汽就会迅速生根..”
苟旬小心翼翼回着话,时不时偷偷瞄一眼皇帝。
“这么说就是有人将这青苔移过去的,听说,黄家丫头落水的时候,郁苏正好经过?”
苟旬默默点头不敢多言。
“皇后不是个愚笨的,那黄家丫头也不是个蠢的,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再仔细查查这几天在附近出现过的宫人。”
“是!”
皇帝揉了揉眉心,皇后的心思他还是能摸透几分的,原本她的盘算他也乐见其成,黄家和靖王府绑在一起,就不愁他们会插手储位之争,可太后既然察觉了,这件事就该适可而止,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
是他低估了皇后的胆量,还是有人想从中作梗?
这皇宫之中,看来早就不干净了。
“哦,对了,朕今儿允了魏家丫头的请求,查明她姑姑的死因,这事朕已经交给皇后了,你从旁协助一二。”
皇帝像是突然想起来吩咐了一声,苟旬一脸疑惑低头领命。
魏家丫头?魏忍冬?她姑姑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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