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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突降天灾,教训默哆

    一夜的雨下得绵延,第二日的天阴沉沉的,仿佛并不欢迎摩纥王子的到来,后宫照旧是死气沉沉,前朝却是吵开了锅,原来盛京只下了一夜的雨,而在他处已经下了四五日,连日大雨,冲毁了堤坝,百姓受灾严重,奉阳虽不是重灾区,却也在倒霉之列,洪水冲垮的家园可以重建,最可怕的是洪水过后很容易滋生疫病。

    堤坝被毁,虽是天灾,也可能是人祸,毕竟建桥修路都是费银子的大工程,也是有利可图的地方,明仁帝大怒,一边安排人赈灾,一边彻查是否有贪官污吏,一时之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还有便是默哆进京,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明仁帝难免觉得丢面子,一个早朝发了不少火。不过不管怎样,默哆还是顺利地住进了城中皇家专门接待外使的官驿。

    默哆长得还算端正,身上穿着异族服饰,头发编成了许多根小辫子在脑后束起,上面坠着一些叮叮当当的发饰,一双鹰眼下是两片乌青,眼下哪怕来了盛京,身边也是左拥右抱,随他一同而来的是摩纥的大臣吉利:“王子,明日就要进宫面见皇帝,今晚要好好休息”,其实他很想说,今晚不可在纵欲过度。

    “知道了”,默哆很不耐烦地应了一声,他虽是摩纥的长子,但是除了声色犬马,一无是处,奈何摩纥可汗爱屋及乌,因为喜欢他母亲,对他也是百般纵容。

    “王子,这和亲一事是大事,马虎不得,还请王子重视”,吉利又再三提点,这王子烂泥扶不上墙,可代表的还是摩纥部洲的颜面,“不是说朝中有位倾国倾城的公主叫南樰么?本王子还真想见见”,默哆摸了一把身边的美人脸,轻佻地说道。

    “南樰”,吉利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了什么,拱手道:“王子,这玉潇公主万万不可”。默哆见状,皱起了眉头:“怎么不可?”进了京,他收到了一封信和一幅画像,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上面细数了明仁帝的几位适龄公主,尤其把玉潇公主夸的个天花烂坠,与世无双,还附上了画像,光看那画中人,他已是心痒痒,没想到,吉利却告诫他不可肖想。

    “玉潇公主不仅是凤阙奕王未过门的王妃,更重要的是,当年她和凌相如的儿子本该一起坠崖死了,现在两人都死而复生了,而她是凌楚歌养大的”,吉利看着他,眸中神色严肃了不少,默哆听见这话,顿时一个激灵,凌相如这个名字,他可是知道的,没想到,他看上的美人竟然跟凌家有渊源。

    看着他后怕的样子,吉利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不过色字头上一把刀,默哆在宫宴上见到水凌月的刹那,就忘记了他全部的告诫。

    摩纥虽然战败,但已经交了降书,明仁帝也不好过分苛责,觐见过后便安排了一场宫宴,水凌月本来想称病不去,但又想看看默哆王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可能套话,便还是随意地收拾了一下出席,在一众打扮亮眼的公主宫妃堆里,她的装扮过于简单,但凭她那张脸,又多了些清新脱俗的感觉,乃至照旧是众人的焦点。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被洪水波及的州县百姓还处在水深火热,可为官为君者还在声色犬马,当真是讽刺至极,想着她便勾唇自嘲一笑,不料这清冷一笑,默哆看去,竟是看痴了。

    宫宴两排,左边是默哆和随他而来的使臣,右侧顺次坐着的是太子南栎、齐王南锡和沈奕舟,而沈奕舟旁边的便是水凌月的位子,沈奕舟察觉到默哆的眼神,眉宇间尽是厌恶,然而又不能发作,只好微微直起身来,往前挪了挪了,将水凌月挡住了,同时略带警告地看了默哆一眼。

    南栎和南锡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南锦瑟看到沈奕舟的维护,心中的妒火却是蹭蹭蹭的上冒,连忙给身边的八公主南锦画使眼色,她虽然想算计水凌月,却也不会很蠢的自己动手,便找了个毫无存在感的帮手。

    南锦画胆小怕事,时常被南锦瑟欺负,眼下见她拼命地给自己示意,可她又不敢冒然站起来,只好假装看不到,南锦瑟面上闪过愤恨,恰在此时,默哆说话了:“陛下,默哆此次前来除了称臣,还奉可汗之命,求娶一位凤阙公主,不知您可否让默哆自己选一位良人,以示您对摩纥的恩赐呢?”这话说得巧,若是明仁帝不答应,难免会落不给面子的口实,然而答应了,谁知道这位默哆会选谁。

    水凌月闻言却是冷哼一声,战败之人还能如此嚣张,不知收敛,难怪会被南城和利用,明仁帝犹豫了一下,如今四大部洲临浦归治,好不容易又收了个摩纥,眼下还是安抚为上,道:“好啊,不知默哆王子想怎么选?”

    “久闻凤阙乃是天朝上国,可汗说定要娶一位貌美贤良多才多艺的公主方可为正妃,所以默哆斗胆,可否请公主小露才艺?”

    “看来本王的铁骑还不够厉害,默哆王子还没欣赏够?”南锡冷冷开口道,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摩纥的一众人等脸色瞬间都不好看了,吉利更甚,他就知道,派这个废物来准得坏事,可眼下说都说了,也只能死磕到底,毕竟摩纥也是要脸的。

    “齐王不得无礼,既如此就问问朕的女儿们的意见吧”,明仁帝呵斥了一声,言语间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而这话意在问询,只要没人起来,便也就过了,然而,“父皇,女儿来吧”,南锦画突然开口道,她想的是,眼下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她自告奋勇不仅是为明仁帝解围,还能完成南锦瑟的嘱托,一举两得,可是水凌月却在心里送了她两个字蠢货。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明仁帝黑了脸,但没办法只好应下,南锦画上前跳了一段舞,开了口子不好回绝,明仁帝只好又随便点了几位公主上场,就连南锦瑟也没能幸免,比起其他人的不情不愿,她虽然也应付了一下,但是只要想到自己大计将成,难免开心。

    默哆一见水凌月始终垂眸不语,并未有半点上场的意思,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个女人清冷高贵,可比画像上的美多了,于是明知故问地道:“这位公主瞧着与其他公主一般大,怎得不上场表演一番,可是不给默哆这个面子?”

    此话一出,吉利顿时心凉半截,人要作死,真是拦也拦不住,明仁帝心里也恼怒不已,这人还真是得寸进尺,但他身为帝王,此刻需得沉着,沈奕舟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本王的王妃不需要给别人面子”,南栎也紧随其后道:“吾妹早有婚约,王子还请自重”。

    这两句话一出,无疑在默哆的脸上啪啪打了两耳光,一时间气氛略显尴尬,默哆一时语塞,狠狠地瞪向了南栎几人,倒是吉利不得不出来解围:“陛下、太子殿下、奕王殿下莫怪,默哆王子无意冒犯玉潇公主,只是听闻凤阙有一位才貌智勇的嫡公主,顾想见识一番,绝无越矩之意,还请玉潇公主见谅”,说完竟真的对着水凌月这边拜了拜,这话看似解围,但又说的极为刁钻,先是说人家无冒犯的意思,后又将她夸上了天,倒是让她进退两难,不得不露一手了,看来摩纥王子虽然脓包,这个大臣倒是不错。

    “大人过奖了,既然如此,本宫身为嫡公主若是不露一手,倒让外人说,我们凤阙诚心不敬外臣了”,水凌月道,然后站起身,小声跟沈奕舟说了两句话,然后便往中间走去:“父皇,妹妹们的歌舞都已经是顶好的了,儿臣就不献丑了,久闻摩纥的人都善骑射,那我入乡随俗,就表演个射箭吧”。

    “好,来人准备”,明仁帝点了点头,不等孙公公去准备,就见沈奕舟已经从身后人那接过一副弓箭递给了她:“小心点”,他一向是冷面王爷,鲜少有这么温柔缱绻的时候,看在众人眼里,纷纷变了样。

    “默哆王子,能否麻烦你帮我顶个苹果呢,也好有个准头”,水凌月早就暗中查过,这位王子小时候曾遭遇过刺杀,差点被箭射成筛子,从那以后便很害怕箭,也成了摩纥王族里唯一不会弓箭的王子,她不喜欢找茬儿,但更不喜欢忍气吞声。

    果不其然,在水凌月要表演射箭的时候,默哆王子的脸就白了又白,结果现在他又要自己帮她顶苹果,不答应,显得他弱,答应了可他也是真怕。

    “怎么,王子不肯么?”水凌月又道,“好”,默哆心一横,在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强装镇定地往上走去,“王子”,吉利着急喊出了声,都怪自己让一步好了,谁知这位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还真就较上劲了。

    看见默哆明明双腿都在打颤,却还是一步步地往前挪,水凌月心里好笑:“王子,您不用先放,一会儿我叫你放,你在放,听皇兄说这样难度比较大,我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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