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时,朱翊镜飞身向前一步踏出。
说实话,最初的想法其实是纵身飞向一旁的康宁女帝,将康宁女帝推开,但弩箭的速度怎是肉身能比的,事急从权,朱翊镜也顾不得其他,只得将伸出的手挡向飞来的弩箭。
弩箭疾驰而来,千钧一发之时,朱翊镜终于将左手挡在了康宁女帝左胸前,而康宁女帝也终于反应过来,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弩箭,下意识向后退去。
“呃!”
只听一声痛苦的闷哼,朱翊镜浑身一颤,那只弩箭也自他手背贯穿手掌,钻心的疼痛让朱翊镜双眼都充满血丝,但还是强忍疼痛想要维持住站姿。
“乾达!”
看见朱翊镜为了自己受伤,这一刻,关心朱翊镜的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康宁女帝,称呼也不是竖子,只是一个母亲对于亲生孩子最原始的关心与急切。
别看二人关系微妙,平日里也毫无母子模样,但天下哪有母亲心中不曾有母爱,不管朱翊镜犯下何等罪过,最多不过是禁足了事,就连上朝打板都是做做样子。
这一刻,执掌天下遇万事皆是波澜不惊的康宁女帝,真的有些着急。
身在一旁的恩静以及游笙兰二人也是亲眼目睹了殿下救母的壮举,意识到有第三名刺客的她们也是更加急于结束战斗好去保护母子二人。
但刺客又怎会给她们机会,见二人想要脱战,立刻转守为攻,以更凶猛的攻击压制二人,使得她们不能如愿以偿。
双剑碰撞在一起,那刺客竟然以左腿为着力点,以单腿支撑全身,右腿则是向着恩静踢去。
恩静不甘示弱,以同样的方式回击,这刺客自知不敌恩静,剑道造诣比拼不过便开始以各种下三滥的方式想要恩静露出破绽。
游笙兰那边同样棘手,她面对的刺客宛如疯魔,剑法身法都极其极端,攻守绝不兼备,最开始只守不攻,现在只攻不守。
攻击如狂风暴雨一般打在游笙兰身上突然的转变也让游笙兰一时间有些难以招架,更加没有机会去解决那第三人了。
“母皇,我死不了,小心那边。”
朱翊镜再次提醒康宁女帝,只见那名刺客丢下弓弩,拔剑向着康宁女帝袭来,现在只能求康宁女帝吉人自有天相了。
就在这陷入死局之时,雨点般的弩箭飞来,破局之人终于赶到。
大内侍卫与兵马司组成的队伍赶了回来,刺客见机不妙,只好拼命躲进一旁的房子里。
“给朕捉住他们,还有一名刺客躲在店内,记住,朕要抓活的!”
既然已经被针对,康宁女帝也不需要继续隐藏身份,索性直接下令缉拿刺客。
幸亏领队乃是日日守在女帝房外的侍卫,一眼就认出了便服模样的康宁女帝,心中也是激起惊涛骇浪,来不及多想,她带着几人优先去捉拿暗处那人。
眼见大势已去,三名刺客果断放弃刺杀,明显是有计划的开始逃跑,但恩静和游笙兰又怎会让他们逃了去。
方才必须时刻关心康宁女帝和朱翊镜的安危,根本不能使出全力,现在女帝二人身旁已有人护卫,自然是要一雪前耻。
追至礼台之处,兵马司的人也及时出现想要将人拦下,三人虽不是泛泛之辈,但面对如此众多的将士,最后也只能含恨被捕。
“撬开他们的嘴!不能让他们服毒。”
见识多的恩静一句提醒算是帮了大忙,兵马司果然在三人后槽牙处发现了毒丸,还没来得及自尽便被取了出来。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朱翊镜和康宁女帝也被护送回宫,太医院的太医齐齐侯在宫门前只为第一时间为朱翊镜疗伤。
朱翊镜被抬回屋内,箭矢两端被小心剪断,卡在手中的一段箭矢也被推出,朱翊镜也是福大命大,箭矢只是伤了血肉以及一些小骨,日后也不会留下过多隐患。
“将弩箭带下,给朕查清楚上面究竟是涂了什么毒,又该如何治疗。”
康宁女帝在一旁守着,看到朱翊镜手中的弩箭彻底解决,立刻让一旁的太医将箭头带走。
身为一国之君,经历刺杀早已不在少数,自然不信刺杀之人箭头无毒,所以在朱翊镜未毒发前提前知晓,治疗的可能性便越大。
反观朱翊镜,除了拔箭是皱了皱眉头,其他事都坦然自若,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似的。
“三殿下经此疼痛也面不改色,哪有传言那般顽劣之说。”
这是太医们离去后给的评价,也是众大臣了解情况时听到的评价。
这个大年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大年夜,女帝遇刺的消息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各个官员家中,一瞬间除夕夜的气氛全被冲散。
所有与今夜夜市有关的官员全都提心吊胆,尤其是礼部还是兵部官员都是官服在身,生怕女帝宣召自己去晚了,更加触怒天子。
其中最惶恐的便是代理兵马司指挥使一职的林山侠了,负责京城治安防卫本就是兵马司要职,现在陛下在除夕夜两次遇刺,三殿下受伤,自己这颗脑袋恐怕都要不保了。
“臣等有罪,未能保护好陛下与三殿下安慰,请陛下责罚。”
看着朱翊镜状况无恙,康宁女帝也到了门外,不想门外恩静以及游笙兰齐齐跪着,向自己请罪。
“都起来吧,那三名刺客都不是普通刺客,能与你二人打的不分伯仲,已是稀少,你们已经尽力何罪之有?”
“游总兵,进去吧,那竖子要见见你。”
吩咐过游笙兰进屋,康宁女帝则是在沉思要赏朱翊镜什么,毕竟他此次可是救驾有功,往后朝内也没有任何理由弹劾他了。
“殿下,您找我。”游笙兰进了屋便看到朱翊镜一副惨兮兮的模样,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笙兰,你可来了,你看我这伤,之后吃饭都没法吃了,恐怕得你喂我了。”
朱翊镜还不忘来了一次无实物表演。
“殿下要我喂你我自然责无旁贷,但殿下这手究竟伤势如何,可会留下隐疾?”
此情此景,游笙兰也答应的干脆,但是她更加关心朱翊镜的伤势。
朱翊镜看游笙兰如此认真,也收起乐呵呵的模样,答道:
“一些皮肉伤罢了,不算是伤及筋骨,休养便可。”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想起一声报道:
“大殿下,二殿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