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散去,徐见深留了下来。他想知道,自己究竟输在了那里。
孟先生听得他的来意并不惊讶,他笑着反问:“你并没有真的去赏荷对吧?”
徐见深并不反驳,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你是画的好,无论是手法还是构图,我都不得不承认是远远超出了属于你这个年纪的。但,你的画没有灵魂。你没有发自内心的喜欢去作画,或者说你只是在用技巧,而没有用心。”
孟先生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属于忘忧和宛宁的那一张。
其实,真正略胜一筹的人该是陆宛宁。
“宛宁告诉我说,她希望忘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她想帮帮忘忧,我也觉得忘忧资质不差,天赋甚佳,一时起了心思,才答应了小姑娘。”孟先生顿了顿,补充道:“忘忧是她的丫鬟。”
徐见深什么也没有说,他认同孟先生说的话。他确实没有去赏荷,他笔下的盛夏荷景不过是自己想象中杜撰的产物,美则美矣,缺少了灵动之处。
他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既然达到了目的,向孟先生道了声谢,便也出去了。
“你对这个城主之子有什么想法?”赵温平笑医晏晏,温柔地看向了丈夫。
孟先生走了过去,坐在了妻子的身旁,说:“我能有什么想法?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做到公平公正,一视同仁。但,哪里会有真正的不偏不倚呢?他记性好,可以过目不忘,天赋极佳。最难得的是,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每天保持着枯燥乏味的早起练功然后读书的生活。又有天赋,又很努力。你说,我会不愿意多指点他几句吗?”
赵温平点了点头,问道:“你觉得令妹妹的侄子如何?”
孟先生想了想,说:“也算是天纵奇才。但比起徐见深差了点坚韧,大概是年纪更小,没经什么事,难免有些心浮气躁,更需要人好好引导。”
赵温平突然笑了,说:“那不是有我们的孟大学究好好引导吗?”
孟先生一愣,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不好意思的说:“哪儿有…”
外头的晴光正好。
徐见深刚走出屋,就看到一团毛茸茸正蹲在树底下舔毛,正是花卷。他嚣张的样子看起来讨厌极了,徐见深忍不住地就把花卷拎起来,抱在怀里。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四处张望了一番。
果然,一个着玄衣的女孩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卷卷!”
四周空旷,一片寂静无声,只有女孩渺远又清脆的呼喊声。
好似,天地间只有这二人。
宛宁跑至徐见深面前,伸手就想抱裹花卷,徐见深也不争抢,顺势就把小猫还给了宛宁。
“你为什么不来赏荷啊?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徐见深:?我不是我没有
宛宁见他不说话,也不恼。她一边顺着花卷的毛,一边说:“我有个哥哥和你是同窗,你有印象吗?他叫陆宁远。我阿娘说是非宁静无以致远的意思,可阿娘又说宁远哥哥并不宁静,浮躁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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