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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柴小梨之死

    柴小桃只沉吟不说话,村民的反应更大了,纷纷掩住了口鼻,对里正道:“里正,痨症也有活挺长时间的,万一是痨病,咱们全村可就完了,赶紧把老秦家全家都撅到山上去吧。”

    秦老头急得一脑门的汗,终于抵不住大家的施压,实话实说道:“我家老婆子不是痨病,是夏天上山采蘑菇时,踢着黄皮子的尸体,吓得给黄大仙磕头时,吸进了尸瘴,县城胡郎中可以作证。”

    汪里正点头道:“好,明日我就去问胡郎中,如果他证明不了,只能把你们全家赶到山上去住,不许再回村了。”

    秦老头儿忙不迭的点头。

    事情告一段落,村民们纷纷散去。

    秦家人怒目瞪向柴小桃娘两个。

    讼哥不慌不忙的把枪头一拧,一把利刃露了出来。

    秦老头儿气道:“秦可讼,我还没追究你的错处呢,你倒拿出利刃来吓唬人,难道你还敢捅了我这个爷爷不成?”

    柴小桃拉住了讼哥儿的手,眼睛看着刀刃。

    在讼哥儿以为娘亲会怪他“暴戾”的时候,柴小桃从怀中拿出一个帕子,打开,取出枪头,递给讼哥儿道:“用这个,合手。”

    秦家人:“……”

    秦家人登时都闭了嘴,眼色如箭般射向娘俩,这哪里是亲人,这分明是冤家啊!

    如果眼箭能杀人的话,娘两个已经被万箭穿心了。

    可惜,娘两个都有着金钢不坏之身,完全不理会众人的眼色,昂首阔步的走了!

    秦家人竟然没有一个敢追过来的!

    .

    离开了秦家,娘两个坐上了吕叔儿的驴车,一脸急色道:“吕叔儿,快进城。”

    吕叔儿看了看天色,狐疑道:“秦娘子,有急事吗?这个时间进城?进了城,可就只能在县城留宿,明日才能回来了。”

    小桃笃定道:“我知道,吕叔儿,我有特别急的急事儿,您把我们娘俩扔在城门口就行,回村后帮我往李家捎个信儿,让他家二郎去我家陪陪语哥儿一宿,明天我就回转。”

    吕叔儿有些不放心道:“你们娘两个在城里办事、留宿我有点儿不放心,如果信得过我,我跟你们留在城里。”

    柴小桃一脸为难:“可家里还没得着信呢,等送信儿后再进城的话,只怕来不及了……”

    吕叔儿信心十足道:“没事儿,半路上能遇着别的村的驴脚力,我和他们都有个面子情,让他们帮捎信儿就成了。”

    知道柴小桃着急,吕叔儿把小毛驴车赶得飞快,终于在关城门前进了城。

    到了城里,先打听胡郎中的医馆,在落下门板的前一刻拦住了小学徒。

    小学徒不悦道:“今日胡郎中已经看了二十个病患,不再看了。你们明日擎早吧。”

    柴小桃从怀中拿出荷包,在手里颠了颠道:“不问诊,只问事,绝不亏待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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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计的眼睛,随着柴小桃颠上颠下的荷包而移动,脸现欣喜,回到后院见了胡郎中。

    很快,小学徒来开了门,将几人往院里让。

    柴小桃一脸的难色的看了一眼讼哥儿:“讼哥儿,你陪着吕叔儿留在外面看驴车吧,娘自己进去,一会儿就出来。”

    讼哥儿叹了口气道:“娘,你不会是还想瞒着你是我姨娘的事儿吧?其实,我早就看不下去你遮遮掩掩了,我们哥三个,都知道你是我们的姨娘,不过,在我们心中,你就是我们的亲娘。”

    柴小桃:“……”

    柴小桃满脸尴尬,合着自己天天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害得三个孩子伤心。

    感情好,到了最后只感动了自己,三个儿子都在看她演戏呢。

    柴小桃仍旧不放心:“你保证无论你听到了什么,都不冲动吗?

    讼哥儿十二分笃定:“娘,何大人教过我,武刀弄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到生死攸关时刻,我不会轻易动手的。”

    见讼哥儿执意要进去,小学徒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柴小桃只好带着讼哥儿进了医馆。

    越往里走心跳越快,感觉要揭开一个巨大隐秘一样。

    进了屋,柴小桃开门见山问道:“胡郎中,我是来问事儿的。三年前的夏天,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在林子里偶然闻了黄皮子的腐尸,说是您给诊断出是中了尸瘴之毒,可有此事?”

    胡郎中目光闪烁了下,摇了摇头道:“时间太长了,老夫又诊断了不少人,有些记不大清了。”

    柴小桃取出荷包,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了桌案上,“现在,能想起了吗?”

    胡郎中眼眉一挑,“哦,好像想起了一点儿,胡某每天看病的人虽多,但咱地处北方,中南方常见的瘴气之毒的人极少。三年前的夏天,一老一少两个农家汉子带着一个妇人来瞧病,胡谋诊断是中了瘴气,妇人眼看着就要死了。”

    胡郎中把银子拿走装在抽屉里,不再往下说了。

    柴小桃只好又拿出了一块银子,“可是,据我所知,她到现在也没有死,是你给开了灵丹妙药吗?”

    胡郎中叹了口气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那么容易的,她能活下来,多亏有个孝顺儿子和儿媳妇。”

    胡郎中把银子又拿走装在了抽屉里。

    柴小桃把荷包里的银子都倒了出来。

    胡郎中却仍旧不为所动了。

    柴小桃心头火儿一拱一拱的,对讼哥儿道:“儿子,你来问吧。”

    讼哥儿会意,立即掏出半截短枪,抵在了胡郎中的脖子上,“这回,记得了吗?”

    胡郎中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答道:“记得了,记得了!老夫曾听南方的郎中说有中瘴气重症活下来的人,用的是吸痰的办法,只是,帮吸痰的人极有可能被渡了病气。我不知道那人信没信,反正没几天,那人儿子带了个年轻妇人来,应该是她娘子,看着像是瘴气的轻症。因为是轻症,老夫给指了明路了,京城苗典方神可医治轻症,只是没个千八百两银子治下不来。要不然,只能像痨症似的活着,虽然没有痨病厉害,但那痰秘须好好处理,要不然家人也可能被渡了病气。后来,他们就再也没来过。”

    柴小桃和讼哥儿都红了眼圈了。

    事情的原始脉络也基本厘清了,柴小梨为救秦婆子帮渡了病气,结果她得了轻症,而秦家明明有机会治,却嫌费钱,又怕过了病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千万柴小梨摔下驴车而死的假像,最后又逼着柴家把小姨子柴小桃嫁过来。

    美事,全都让秦家占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