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爷爷说,我出生的那夜下了大雪,足足三尺厚。那夜我出生的很顺利,甚至没有啼哭,一生下来我身体发烫,好像一个大火炉,更奇怪的是,后背上有一个血色胎记,看起来就像一个血纹身。
第二天,不知道爷爷从哪找来了一个先生,奇怪的是那位先生并不是我印象中的一样年纪很大,仙风道骨的,反而很年轻,像一个白面书生。后来得知他年纪已经六十有七了。
白面先生一进门就脸色一变,可却没有说什么,我以为他会说些神神秘秘的话,可他只是让我趴下,露出后背。
看到我后背的血色胎记,他一脸凝重的表情。我爷爷在旁边问这事好不好解决,白面书生说暂时也不清楚,他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他长叹一声,说暂时离开准备一些东西,晚上再来。
直到日落西山,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辉被吞噬,夜幕完全降临了。爷爷着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佝偻着腰,咳嗽着,一股迟暮之态。
那天的夜黑的很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白面书生来了,却是改变了妆容,一袭黑衣,伴随的是一脸严肃的表情,背着一个大黑包。
他先是在门口撒了一把粉末状的东西,然后进了院子,爷爷赶忙迎了上去,把他请进屋子。他拿出一些写着红字的黄纸,点燃了,然后朝东方点了三支香,磕了九个头,又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嘴里念叨着些什么。忽的他盘腿而坐,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后来我知道这个叫“下阴”,但也仅仅知道一个名字罢了。
屋外忽然刮起了大风,声音听起来让人感到害怕。奇怪的是,院子门口处的“灰”却丝毫未动。
白面书生醒来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完全湿了,喘着气,好像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他又跪下,磕了一个响头,我感觉背上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一股痒痒的感觉。
他把我爷爷叫到屋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离开了。爷爷回来后只是长叹了一声,说了一句“阴阳本相隔啊!”再看我的后背,血色胎记竟然消失了。
在那之后,我家里就多了一个灵位,不知道是给谁立的。我问,爷爷也没有告诉我。只是每个月必上香,以牛、犬、羊、猪、鸡肉供之,上完供的肉只让我一个人吃,别人不许。
后来上了学,爷爷告诉我不能谈恋爱,最后连情也不要动,如若不然,那女生和我都会有不好的后果。我问为什么,爷爷只是摇摇头,随后发出一声长叹。我看到他斑白的双鬓,知道爷爷确实老了,心里很不舒服,便不再问下去。
那血色胎记确实消失了,但我后来发现,每当我有一些恐慌、悲痛等负面情绪的时候,我的后背就会异常的发烫,有痒痒的感觉,我觉得那胎记又出现了。而在那天的夜里,我会梦到有一台血红的轿子,由四个诡异的纸人抬着,那是一个很长的队伍,有敲锣打鼓的,吹唢呐的,牵红绳的......每做一次梦,这个场景就越来越清晰,这队伍离我也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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