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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全家福

    【星星和几个小伙伴在院子里玩皮球,玩着玩着,小e抢走了星星新买的皮球不肯还给他,星星便气冲冲的对小e说:“小e,把球还给我,不然我就告诉你妈妈!”

    “不还不还就不还!谁抢到的就是谁的!”小e得意的做着鬼脸。

    星星越想越生气,想伸手去打小e,不管打到的是小e的脸还是小e的身子,反正此时星星唯一想做的就是打小e。

    可就在这个时候,星星突然想起妈妈反反复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小朋友之间不能打架,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动手打别人。”

    最后星星愤怒的小手,没有伸向小e,而是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抓了一把,顿时,几道细细的血痕立马爬满了星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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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河南新乡。

    今年的大年初一比往年都要显得安静和冷清,因为省环保厅刚发布了全省全时段禁止放烟花爆竹的规定。

    杨小申在除夕夜既没看春晚,也没守岁,所以早上八点多就起床了,只见他麻利的帮着母亲煮好了敬天、敬地、敬祖先的饺子。餐桌上除了刚煮好的饺子还有昨晚剩下的满满一桌菜,父亲和母亲都没怎么吃,杨小申也只是吃了一点肉丸和炸莲夹,这时他看向母亲问了一句:“妈,姐哪天回来?”

    “初二,明天和你姐夫一起回来。”杨母回道。

    “哦。”杨小申应了一声,之后家里也再没人挑起话头。

    难怪现在的人越来越不愿意过年,以前过个年总是热热闹闹,吵吵嚷嚷的,可现在的年不知道怎么了,城里没人,村里也没人,很多时候连家里都静得诡异,特别是杨小申一家。

    吃完早饭,杨父坐在门口抽烟,杨母则在厨房洗洗弄弄,这时杨小申本想到村子里逛逛,但想想又觉得没趣,所以他索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着手机,懒懒的坐在床上。

    杨小申翻看着手机里的相册,在看到去年姐姐结婚一家人拍的全家福时,他的手停了下来,他看了看照片里的每一个人,父亲,母亲,姐姐,姐夫,还有自己。在那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照片里的他们却仿佛没有一个人在笑,特别是父亲和母亲,只见他们满面愁容,眉头紧锁,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一张结婚时拍的全家福。其实在杨小申的心里,它确实算不上一张真正的全家福,因为哥哥,不在里面。

    哥哥已经四年没有回家了,那是2012年,杨小申还在天津读大二,学的是药剂学专业,有一天,姐姐突然打电话和他说,哥哥和爸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原因是哥哥决定辞掉在上海新民晚报的工作。

    在很多长辈们的眼中,能进报社工作简直和考上公务员一样让全家人都觉得荣耀,多年来,杨父也一直把儿子在报社工作当成向亲朋好友炫耀的谈资,所以杨小申可以想象当父亲知道哥哥要辞职时,父亲该有多生气。

    杨小申回想起小时候,自己和哥哥总会被父亲无端训斥,而这次哥哥做出了一件在父亲看来是无法理解也无法原谅的事,所以父亲一定会用最恶毒最决绝的话来责骂哥哥。杨小申很了解哥哥的性子,相对比自己,哥哥要温和腼腆得多,平日里又不善言辞,所以当杨小申听完姐姐的电话后,心里着实是心疼哥哥的,于是,他第一时间给哥哥打去了电话,想问问情况,不过哥哥在电话那头只说了让自己好好读书,别瞎操心之类的话。杨小申有些无奈,因为哥哥总把心事都藏在心里,不愿意袒露给别人,甚至是家人。

    自从那次因为工作的事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之后,哥哥就几年都没有回过家了,即便这样,父亲似乎也一直没有把怨气放下。杨小申虽然没有和哥哥彻底断联,但两人也只是偶尔联系,互相问问近况什么的。直到2014年下半年,杨小申毕业后得到了在天津某知名药业公司工作的机会,他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哥哥,可联系了几次都没有联系上,虽然杨小申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但他也习惯了这几年和哥哥断断续续的联系了,心想也许哥哥只是忙于新的工作吧。

    在医药公司上班的第一年,杨小申很努力,和同事们也相处得很融洽,他以为生活就会这样平淡而顺遂的一直进行下去,可心里总有个声音时不时的冒出来问自己: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他过得好吗?

    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一天,杨小申做了一个梦,他梦到全家人来到海边游玩,哥哥第一个游到了海里,父亲母亲和姐姐都坐在沙滩上静静的看着哥哥,当自己也准备下海游泳时,忽然间天色骤变,海上顿时狂风急雨,巨浪滔天。就在这时,杨小申看见哥哥在海里大声呼救,于是他赶忙往海里冲,可不管怎么跑,杨小申却始终跑不进海里,他着急的回过头往沙滩上看,父亲、母亲和姐姐竟都不见了,杨小申再次看向海里的哥哥,只见哥哥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杨小申梦中惊醒,一头的汗,他下意识的拿起手机给哥哥发去了一条微信,可哥哥依然没有回复,这时杨小申不知是第几次点开了哥哥的朋友圈,而他首先看到的,始终还是那条停留在2014年9月16日的朋友圈,内容是一张星空的照片,没有文字。

    自从那个梦之后,杨小申的心里好像渐渐升起了一片乌云,他虽然从不相信所谓梦境和现实相互照应玄而又玄的说法,但他还是不由得担心起哥哥,算起来和哥哥断联竟然已经长达一年了,这时杨小申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最坏的结果,但马上又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心想哥哥又不是小孩子,或许只是因为和父亲的隔阂越来越深,所以才选择断了和家人的一切联系。思来想去,杨小申暗暗告诉自己,等过完年,一定要去一个地方,那就是哥哥曾经提起过的泽江省云泉市。

    云泉虽然是个陌生的城市,但在杨小申的记忆中,有一年暑假,哥哥邀请了好几个同学来新乡玩,其中有一个就是云泉人,杨小申那时还在读初中,之所以对那个人印象深刻,是因为那个时候大家一起看柯南,那个云泉人总能最快猜出或推理出谁是凶手,因此杨小申对他很是崇拜,还加了那人的qq,虽然后来也一直没有联系过。

    带着忐忑的心情,杨小申登上了很久都没有用过的qq,他努力寻找着那个人,心里默默希望对方没有把自己删除,毕竟在qq上将一个近十年都不联系的人删掉太正常不过了。

    杨小申对着好友列表翻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他看到了一个最想看到的名字:“魏林哥”,这一刻,杨小申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写下了备注,于是他赶紧点开魏林的头像,准备留言,可刚打开对话框,又一个惊喜接踵而至,只见魏林的qq签名上赫然写着:独立摄影师,承接产品/人像/婚礼摄影,联系电话:135********

    本来只想着给魏林留言或是发邮件,希望魏林看到后能够回复,但没想到竟然意外收获到了电话,一时间,杨小申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2016年的春节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杨小申一边在父母面前装成即将回天津上班的样子,另一边他则向公司请了一个长假。说真的,此时杨小申的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在一切明朗之前,计划去云泉的事,他只能先瞒着父母。

    一日,杨小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拨通了魏林的电话,可对方没有接起,过了几分钟,杨小申再次拨了电话。

    “喂……”魏林接起了电话。

    杨小申激动不已,他努力压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喂,你好。”

    “你好,哪位?”魏林在那头问了一句。

    “林哥,是你吗?你是魏林吗?”杨小申急促的问道。

    “嗯。”魏林应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