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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叮铃铃——”(同志们不要误会,这不是午夜凶铃)

    “哎呦我焯,特么谁手机铃声这么精神?”办公室里的人吓了一跳。四处寻觅铃声的源头。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座机上。

    “这玩意谁打来的?不会打错了吧……”大虎指着电话问,他在这儿坐了七八年了,一年也凑不够响一回。办公室里还放着小蓝牙音箱,万一是局里打的那就废了。

    陈旧掏出手机,“让me瞅瞅啊,还有俩八寸的培根披萨还没有到,估计是骑手打的电话。”

    “卧槽老陈你虎啊,点外卖你留办公室电话。”琳姐吸了口奶茶也不忘惊叹。

    “那咋的,留我电话给领导一问我不就废了么。”

    办公室:“我特么……”

    大虎看着电话,指着陈思瑶:“那小瑶你把音响关上。”随即又接下电话。

    “城东区公安分局痕迹检验研究室,请讲。”

    “是,我就是。”

    “什么玩意?没搞错吧?”

    “行行行,我这就带人去啊。哎等等,在哪来着?”

    电话挂断,大虎脸上俨然一副懵比且不可置信的表情,“110指挥中心发过来的,旧星河大仓库,有枪战,琳姐你带上东西,所有人跟我走。”

    “那不能,”琳姐打断说,“我和小瑶都来例假了。东西让老陈提吧。”

    “啊我特么你俩例假这么默契了并且例假还造了三杯冰奶茶……”

    “甭废话,”大虎已经换上了深蓝色的执勤服,“走吧。”

    痕迹组对于普通案件的研究范围是很广的,有车胎痕迹,有鞋印的研究,但是陈旧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去研究弹孔。

    对于弹孔的研究陈旧虽然学过,但也是囫囵吞枣浅尝辄止,现在用那也是半吊子水平。对于大虎和跌钢,陈旧敢断定大虎早几年就已经忘干净了。

    陈旧在选择当警察的时候,也是出于摸鱼方便薪水高工作稳定的优点才做这样选择的,但他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总共要度过的四十年职业生涯中可以碰到枪战。陈旧十分好奇能构成枪战这一案件的人究竟是谁。

    “拍摄组完了,该咱们上了,陈旧,你去坡上看看足迹,跌钢你去查轮胎印,把箱子给我我去查弹孔。”大虎指了几个地方,陈旧立刻会意。

    前些天下过雨,土壤会比较潮湿,不知足迹在黄土高原上的是怎样呈现的

    鞋印在山坡上留下了一道很明显的印记,陈旧猜测可能是因为人在这里长期站立过,或者是因为这里的土壤比较特殊。这样的鞋印一般拍照结论不了问题,陈旧将a4纸围了一个圈,搅和成水泥倒了进去,开启了长达四十分钟关于模型的等待。

    而其他的,拍照就可以了。

    陈旧一共在山坡上发现了三种不同的脚印,陈旧估算了一下,陷进去的那个人体重比自己重一些(可能是陈旧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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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比普通人轻),大概一米七,六十公斤左右。而另外两个要高点,一米八肯定有了。

    “就离谱。”陈旧心里想。

    往坡下看,陈旧也发现法医围成了三堆。没准就是这三个人。

    本次枪战,是城东区以来社会危害性最大、刑事违法性最严重、最具社会影响力的刑侦恶性案件。省厅直接下令:两个月之内,必须将涉事人员抓捕归案。专项组迅速成立,分局痕迹研究室全员囊括其中。

    死者余柏升,四十一岁,生前系本省公安厅痕迹检验研究室处长,身中三枪,一枪在右肩,一枪在左肺叶,一枪在胆囊;腰腹部有灼伤;法医组推测死因可能是肺部大出血,因为现场勘测到了死者中枪后移动的痕迹。

    死者刘禹,二十八岁,生前系本省公安厅痕迹检验研究室警员,在体内发现多个破片,疑似是爆炸导致(但法医组与分局不认为城东有人可以用炸弹炸死一个人),体表在范围内有淤青,且有两根肋骨骨折,一根肋骨骨裂,体内还发现了部分汽车零件。致命伤在心脏的右心室,里面残留着一颗破片。

    死者张彻,二十九岁,生前系本省公安厅痕迹检验研究室警员,身中五枪,起因是心脏滞停,五枪都打在了死者的胸腹部。腰间还有淤青,疑似人为蹬踹导致。

    还有一个死者并不确定身份,现场也没有什么能够证明女孩身份的物件。女孩体内残留有精.液,处女膜陈旧性破裂,性生殖器发炎,法医推测女孩生前受到多次强奸,并且体内存有多处破片,死因为内脏出血。

    对于三名死者的身份,法医没有费多大精力去找,他们的警官.证都在他们的随身衣物中。但是对于女孩身份的确认,只能到近年失踪人口中做比对了。

    除此之外,法医组再现场还发现了五个不属于死者的血液,已经开始与数据库作比对,但希望不大。

    痕迹组的研究结果并不快,陈旧通过办公室人群的对比,能够做出对足迹主人的判断,但是这毫无用处:法医组可以轻松的得出结论,甚至于比陈旧的报告更为准确。

    对于汽车,研究室分析应该是燃烧.瓶撞击到油箱里引起的爆炸,但至于破片,办公室认为应该是燃烧.瓶里携带的。

    大虎所做的弹道分析还没有完,复杂的现象与巨大的工作量致使痕迹组方面的拖延,直接导致犯罪现场重组的推迟。

    但是值得让人关注的是,除了死者所使用的枪支子弹型号以外,痕迹组还发现了数颗不属于死者的子弹型号,重要的是,现场发现的子弹数量与推测死者射出的子弹数量出现大幅度偏差。

    这也就意味着,现场除了已经发现的四个死者以外,还有涉事人员受伤或者死亡,但是被清理了。

    专项组面临着新的研究方向与挑战:将搜查范围扩大,调整力度放在寻找另外的尸体上。如果能找到,事情即将迎来跨越性的进展。

    在其他方面,专项组也安排了人员明察暗访,明线暗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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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集地下社会的情报。刑侦大队出人出力,参与其中。

    当然,这些已经不是陈旧关心的了。

    回到研究室,陈思瑶早早的就坐在那里,面前的是陈旧那天取回来的模型与照片。

    “哥,老余出事了,是么?”陈思瑶问。虽然她背对着陈旧,但陈旧仍然能感受到她的忧伤。

    陈旧叹息一声,安慰说:“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办公室里的人会解决的。”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好像有一摞书摔在了红木办公桌上,“他奶奶的,这不是难为我呢么。”大虎骂道。

    “那个,老陈啊,”大虎指着陈旧,“你回去找找你家有没有弹道痕迹学的书,借我用用。”

    “急啥,你别难为人家老陈,你都这样了老陈能比你强多少啊。”琳姐仍然嘬着那杯冰奶茶,“你把凝胶,数据,模型给我再搞一份,回头我问问省公安大学的教授。”

    “琳姐,我那披萨你给我留了么?”陈旧突然的转头问出。

    “啊这……隔壁财务给你造了,我可是拦都拦不住,跟那个饿了半年的小猪崽儿碰见老母猪了一样……咳咳。别这么看我。我饭量没这么大。”

    …………

    说实话,当陈旧听到余柏升这个名字时,吓了一跳,以为是同名的人。这个幻想在早会时ppt投影到墙上的警官.证打得粉碎。

    三年前陈旧的父亲肝癌病危,刚参加工作的他没有多少存款,是省厅办公室里的一堆损友凑来的十几万,好歹让老头临终前见了回孝心;后来陈思瑶读完研,因为身体原因想进公安很困难,还是老余写的推荐信;再后来陈旧为了方便照顾妈妈提出调去城东,其中老余也帮了不少忙。

    但是现在……陈旧心里除了惊骇与哀伤,还有不解,这也是专项组在会议上提出的:

    1.为什么现场会发现有一个毫无战斗能力的未成年女孩的尸体?

    2.三个训练有素人手持枪的刑警,是什么力量与火力能够与之交锋并且杀死他们?

    3.为什么会有死者的尸体没有清扫干净?可能是时间上的紧迫与突发情况导致犯罪团伙不得不紧急撤离、亦或者是有意为之。如果是前者,犯罪团伙为什么不直接枪杀第三者?如果是后者,挑衅意味不必多做解释。

    分局下派的专项组也和省公安厅取得了简单的交流,共同商议过后,上级下达了对余柏升住宅的搜查令以及通讯录、行程、枪支领取日期、银行账号收转记录等等。但是令省公安厅检察院震惊的是,一切太过顺利。

    死者的工资卡、银行卡、持枪证等都摆放齐全,好像知道警察会搜查其住宅。对于余柏升依法领取枪支、银行账户存款变动都不是近期的,按理来说从省城到城东不惜凭着死亡的风险参加一场涉事人员至少到九人的大型枪战——绝非偶然与无意!

    但是对于老余这样选择的目的理由,专项组无能为力,而陈旧却有了一个想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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