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里，程立拿着一把削尖的木棍，目光坚定的潜伏着，面前撒的家里发霉的米粒堆。
不知道潜伏了多久，反正他是太阳没出来的时候就潜伏在这里，而现在正是正午时分。
毒辣的阳光格外刺眼，程立的汗顺着鼻尖滴在草丛里，直到草丛弥漫这汗腥味。面前的发霉米粒堆似乎都被太阳晒得没了霉气，细细嗅去，竟有丝丝的米香。
程立没有被米香吸引住，因为他知道，比起自己米香更吸引的是野外的鸟。
果不其然，一只山雀俯身而来，山雀的身长五十厘米，头竟有包子大小，眼睛长在嘴边，凶狠无比。它全身色彩斑斓，他有着褐色的嘴，黄澄澄的脚爪和指甲，栗子一般颜色的翅膀，暗红的翅尖，头上有一抹淡淡米黄，米白色的腹部。仔细看他的爪子倒钩竟细尖又长。
这山雀在这个时代，并不算大，只是很正常的普通体型，但是伤害性绝对是可以要人命的。
此时它并没有直接大快朵颐，先用爪子碰了碰，四处环顾了一圈，终于放下警惕低头进食。
刹那间，程立牙关紧咬，右手如后拉崩满的弓弦释放木矛急刺。山雀极速躲闪，还是被木矛划伤翅膀。
但是这并没有让山雀放弃逃生，它还是奋力挥动翅膀，哪怕挥动一次翅膀都能崩裂伤口鲜血直流。
“计划之中。”程立面无表情的自我言语。
随即，左手一拉木藤。山雀上方竟是还有一层藤网笔直落下，将山雀包了个严实。
程立依旧不能放松警惕。左手更加用力的拉禁木藤，因为山雀挣扎的力气可不小，要不是程立在荒野出生入死这么久，身体素质早已比常人强韧，还不一定能收复落网的山雀。
程立捡起地上的木矛，并没有很靠前，要知道山雀的咬合力，真要被咬上一口，不是断手也得掉块肉。
程立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木矛往山雀脑门刺去，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山雀不再动弹也没有停手，待山雀的血液从脑门流干，终于将藤网拉起，背着山雀下山。
程立心满意足的往回走啊，往回走，突然身边都变得好陌生，身后的山雀好像活了一样盯着他，他一回头，山雀竟比自己还大，一口要将程立脑子吃掉!
"啊！"
“哥，你醒啦？”
“山雀呢？”
“哥，你都两个月没有打猎了，先喝口水吧。”
昏暗的木房里，程立正躺在地板的席子上，旁边的放着一碗不算干净的水。
程立慢慢起身，抿了口水：“阿伟，我又晕倒了吗？”
叫阿伟的少年，正是程立的弟弟。
“哥，你这鬼讨债是不是要请神婆驱驱鬼啊？”
每次程立发作的时候总是在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跟踪，什么东西呢？一定不是人，因为就像打翻在地却消失的制药瓶，每次发作都会随着东西的丢失，而且程立一直都没有见到过跟踪他的人，甚至背影都没有。
紧接着就是程立的状态瞬间变得很差，就像有鬼向他讨债似的。
“都什么年代了，鬼有什么好怕的，鬼又不会要人命，人才恐怖。”程立深吸了口气，回想着自己发病的次次，他觉得自己应该不是遇到坏事了。
毕竟每次发病前，就算看到了鬼影，但是鬼影也没有伤害自己分毫，应该对自己没有敌意，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失去意识，那可能还需要点时间寻找答案。
“哥，这两天我在门口看到好几个人时不时的就往我们家看两眼。”
在程立还没发病前，这个区只有他有胆子外出打猎，再踩点药草，再把药草制成草药，然后把猎物和草药一同出售，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年代，他和阿伟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但是最近，程立被鬼讨债越来越频繁了。
要知道，平常的人家别说肉了，饭都吃不饱。而程立有本事打猎，日子过的再差也比其他人好多了。平时区民们就算眼馋不敢对他做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这么久不打猎也许是受伤了，家里一定还有好多存货吧。
这时候要是把程立洗劫了，指不定能过上好一段好日子。
“没事的，我来应付就好了。”
其实，程立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摆平，但是一定会有人闹事的，外城区的人，好事不一定会做，但是坏事一定会。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益，就算是杀人放火简直就是在所不辞。
本来想再制会儿草药，毕竟还没到后半夜。程立虽然身体有点衰落，但是听力还是异常的灵敏。
“阿伟，拿家伙，有人来了。”
阿伟丝毫没有犹豫，他很清楚程立说话的分量，只要是他说的话就一定是自己该遵守的。
程立从怀里抽出骨刀，放在身后，等待着不速之客的到来。
没有丝毫的掩饰，门外的人直接踹门而进，带头的土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被煤烟熏过的腊肉一样，头发仿佛在猪油里浸泡过，肚子挺出到下垂，满身的猪毛和纹身，那副嘴脸，像是野外变异的猪猡？真是难看到不忍直视了。
双方对视了好几秒，突然土匪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们，他果然有问题，不然早就对我们动手了。”
此时的程立还是冷静的面无表情，阿伟拿着木矛将程立挡在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敢来惹我哥，是不是活腻了？”阿伟说着，手里的木矛握的更紧了。
“切，虚张声势。想不到平时那么凶残的猎物都能抓到的你，现在居然要一个残废护着。兄弟们早就调查过了，这会儿，他应该刚从昏迷中醒来吧。”肥土匪旁边的瘦子不屑的笑了一下，将脸上的麻子扯出一片星空的图案。
满脸横肉的肥土匪掏着鼻屎，拿削尖的铁棍指着程立：“平时就你家最招摇，居然敢不给大哥我交保护费，煮肉的时候都不关门窗，可把弟兄们馋的。”
程立开始思考，要是没发病前的自己，就算是来再多个，也可以像割草一样解决，现在自己太虚弱了，就算打倒四五个还有四五个解决不掉。阿伟身体本身就有缺陷，右手其实使不上什么力气，别说帮忙了，程立害怕阿伟自己到时候受伤了。
“废话少说，今天值钱的玩意交了，我会让你们死的痛快点。”说着，土匪们开始向兄弟俩逼近。
程立拿着骨刀往前奔去，抬手间划伤两个土匪，直往瘦土匪胸前招呼。
“就这吗？”瘦土匪冷笑。
迎刀而上的瘦土匪，也抽出自己的骨刀，用力一挡，断裂的居然是程立的骨刀。
程立心想，平时砍杀猎物，原来骨刀已经钝的不行了。他步伐踉跄，被瘦土匪一脚踢飞。
阿伟赶紧过来护住程立。
穷则生变。
在土匪的威胁下，程立突然笑了起来，程立用手将阿伟往旁边推开，正对着土匪们，冰冷道：“现在决定离开，你们还能留一条命。”
程立突然笑起来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一股猛劲突然流入身体，稍一感知，身体竟然恢复了，甚至感觉体力比以前还充盈。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在土匪的背后看见了自己一直没看清的谜团。
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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