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丁觉得真不错,他闻了闻衣领,没有什么味道,其实谢永安说他臭的时候,他也没闻到有臭味。
他准备去把内裤洗一下,可找了半天,内裤和换下来的衣物都不见了。
秦丁惊觉,纸片人还负责这个,也不知道还给送回来不。
他感到浑身清爽,心情也不错,如果没有卷入什么阴谋,这种生活算不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他坐到了写字台前,发现之前重新插上去的半截旧蜡烛又被换成了新的。
视线移向木盒里的磁带,瞬间把他拉回了现实,他开始翻找着下一个事件。
当把标注为“石像”,日期为1997年11月18日的这些磁带摆开,秦丁的脸不由抽搐了下,这个事件,居然有七盘磁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不安地把木盒里剩下的磁带翻了翻,也都不少。
他心里一阵紧张,不能再耽搁了,他熟练地将磁带放入,开始了第六个事件。
“事件代称:有求必应
发生日期:1997年9月6日
委托方:吴先生
受托方:凶魂侦缉所(非寻常事物调查司)
事件发生地点:云中市九华区园丁路富华小区”
磁带突然空白了几秒,接着里面传出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沙沙沙……噗啦噗啦,沙沙……”
“吴先生,在我们这里很安全,您不要害怕了。”
“呼……呼……,它害了我们全家,它每天都缠着我,冯大仙,您得救救我,您一定得帮帮我,它是厉鬼啊,您一定有办法的。”
“我们想救您,您也得配合啊,稳稳情绪。您看,这位卢先生比我可厉害多了,您找到我这儿可真明智,保您没事的,是不是卢哥?我说的没错吧?”
“沙沙沙……”
秦丁按下了暂停键,磁带中出现了三个男人的声音,而其中一位,他觉得很耳熟。
磁带继续播放。
“卢哥,我,我说错了?您别用这眼神看我啊,有点吓人。”
“冯远小兄弟,所长没告诉过你,咱是什么部门吗?不知道做任务的时候要严肃一些吗?嘴皮子这么溜,我看你挺适合招摇撞骗啊。”
秦丁听到这里,脑中恍然了下,这个叫冯远的声音怪不得耳熟,这不就是上个事件中,刘小棠的徒弟吗,而且通过缉魂使黑武的描述,这人应该是长着双瞳的,可以断什么阴阳。
不过听这盘磁带的感觉,冯远好像被安排进了凶魂侦缉所里,而且似乎是让这位姓卢的缉魂使带着熟悉流程。这位姓卢的缉魂使说的所长应该是侦缉所的头儿,那会是谁?不会是黑武吧。
秦丁觉得有点意思,他继续听着。
“嘿!我说得也没错吧,哪像骗子了?再说咱肯定是能处理的。
……,得,得,好好好,我不瞎说了,不瞎说了,我在一边学习,学习。”
“吴先生,你好些没?”
“呼……呼,好些了,好像进这屋后好多了,在外面我就总觉得它跟着我呢。”
“那您遇到什么事了?请详细讲一下,不过,我这里提醒您,想要让我们帮您彻底解决这件事,就必须要讲得仔细,还得实话实说不能有隐瞒,否则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恐怕会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您。”
“啧,您这不是招摇撞骗,这直接恐吓吧。”
“你要不走吧。”
“哎哟,我走多容易啊,那您去跟黑哥解释一下,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诶?刘大仙你要去哪啊?别走啊。”
“回来!!”
“好嘞!”
“别再插话了,现在录着音呢,你要是再打断,到时候会牵连所长受罚的。”
“哦哦,我不说了。”
秦丁听到这里可以确定,他的猜测没错,凶魂侦缉所的所长,就是黑武。他真没想到,所长也会亲自出来抓鬼。
磁带里继续着。
“吴先生,刚才不是在吓唬您,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儿戏,想必您所经历的应该能让您看得更透彻吧,所以希望您如实讲述。”
“好,好的。呃,这件事怨我,是我害了我的家人,……唉!
那是两个多月前吧,我们公司和另外一个合作公司搞了一次联谊活动,也是为了促成一些项目。
在那次联谊会上,对方公司项目部经理突然找我聊天。他这人挺健谈也挺有意思,不聊工作,都聊一些家庭生活之类的事情。
我其实不太想聊这些,因为那些天,我家里面琐事繁多已经够心烦了,有人还要聊这些我就更烦了,但是人家是经理,我也不能驳面子,就硬着头皮赔着笑聊呗。
聊着聊着,他就聊到我身上了,说一看我最近就不顺,是不是家里遇到麻烦了。
我当时以为我哪表现得太明显让人看出来了,结果他说我印堂有点黑,这代表着家里有麻烦事,还会有倒霉事缠身。
我虽然很反感这种说辞,但他说得也是事实,我的确那些天遇到了烦心的事情,而且也受到影响,还在工作上造成失误,反正是比较倒霉。
我为啥又烦又倒霉呢,因为我们家里有一个吸血鬼,一个游手好闲的赖皮老流氓,而他就是我二叔。
我二叔那么大个人了,一直单身,好吃懒做,没工作也不出去找工作,啃老。
自从我爷爷奶奶去世后,他就赖在我家了。本来我爸好心把爷奶的房子让给他,结果他把房子偷偷卖了,然后说在我家住几天,这一住就不走了,到后来还管我父母借钱,说治病。
我二叔除了脑子有.病哪还能有病啊,谁不知道他出去赌还抽大烟,之前卖房的钱都还了赌债,如果给他借就是有去无还。
可我爸顾及亲情,不但给借了还在外面给他租了个房,这把我妈气的,不过虽然借钱很生气,但是好不容易把我二叔打发出去,我和我妈也算舒了口气。
然而没多久,我二叔又来借钱了,这我妈就不干了,每天跟我爸吵,吵得我很烦。
我二叔借不到钱每天敲我们家门,扰得都没法生活了。
你说报警吧,我爸又不忍心,不报吧,他每天定点来敲门,我都想出去揍他了,真是太烦了。
这件事扰的我工作注意力都不集中了,在公司写错好几次报表,有一次严重到差点炒我鱿鱼,这太影响我了啊,我恨不得让我二叔这种牛皮膏药立马消失。
所以赵经理一说这个事,我也没有反驳他,只是唉声叹气了下,也不想把这种事跟他说,只是默默承认了。
他倒是没细问我怎么了,不过却开始讲他自己的事情。他说他之前比我还不顺,但是现在却顺风顺水,顺得不得了。
我一下就好奇起来,心想这难道有啥玄机,如果有的话,我也想试试驱驱霉运。
于是我问赵经理是不是去转运了,他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这让我更好奇了。
他说我肯定猜不出,因为这个事儿挺奇的。他说他之前不是在这家公司当经理,他是在别的公司任职,只是个小职员而已。
有一段时间,他特别不顺,就属于喝凉水都塞牙的那种,而且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一团糟。
后来有一次他去同事家做客,那人家里供奉着一尊石像,说是从越南带回来的,请.愿特别灵验,有求必应那种。
同事见他闷闷不乐的,就让他拜拜,说只要不太过分的,都能灵验。
他一开始不太相信,后来觉得拜拜也没啥损失,万一灵验了不更好。
于是他拜了拜,请求石像能让他运气好些。他拜的时候也的确诚心诚意,不过灵不灵验他倒是期望不高,毕竟他认为这种事寄托在神神怪怪上有些不太靠谱,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拜完之后,居然真的灵验了。
在他拜完之后的第二天,原本谈了很长时间的项目,突然对方就打电话同意签字了,公司为此还给了他特殊嘉奖。
他说那段时间,他的运气好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走路一低头,都能捡到钱那种,出去吃饭刮发票,都会中800块,反正不光运气好,而且干什么都特别顺,以至于现在这个公司跑来高价把他挖走,还给了他经理的职位。
他讲到这儿的时候,我反倒有些不信了,觉得赵经理可能是在开玩笑,而赵经理却说这些事都是真的。
他之所以跟我讲这些,只是看到我的时候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心中有一点感触,所以想帮帮我而已。
他说这不强求的,说我如果想改改运气,倒是可以帮我联系他从前的那个同事,让我花点香火钱去拜拜,真的很灵。
我当时的确是有些动心了,但是一听有香烛钱又觉得会不会是什么套路啊,所以有些犹犹豫豫。
这个时候公司活动结束了,赵经理也没强求什么,他跟我打了个招呼就去忙别的了,而我盘算着要不要去试试。
在最后散场的时候,我又找到了赵经理,我有点不好意,问他香火应该花多少钱买,说我不太懂,他说人家那个石像绝对有求必应,既然有求必应,那总得答谢,给个500块就行。
我一听这么多,就有点打退堂鼓了,突然还感觉有点不太靠谱,结果赵经理说,500块只能求小愿望,但是得到的收益可比500块值,解决的事情也是拿金钱买不到的。
他说上次他给了2000块的香火钱,运气变好后,光奖金都要上万了,还在乎那点小钱。
他这么一说,我又想到了我那讨厌的二叔,咬了咬牙,就让赵经理帮忙去联系了。
就这样,我交了500块,然后他带我去了他同事家。”
“啪~”第一盘A面到头,取出翻面,继续。
“可以了,您继续说。”
“在去之前,他们说了一些规矩,说不能佩戴任何首饰或者装饰品护身符手表等物品,而且还要求在愿望实现前,一直不能佩戴,说是会影响石像施展灵力,否则求的愿会很难实现。
其实这都是狗屁,后来我才知道怎么回事。”
“吴先生,那你身上都佩戴着什么?现在戴着吗?”
“当然戴着呢,我从小就戴着这条项链,你们看,就是这个。”
“沙沙沙……沙沙”
“这是……猪惊骨?”
“嗯,我小时候老爱哭,我奶奶说这东西可以压惊,等长大后,我妈还是让我一直带着,说对我好,也得亏有这个东西,否则我可能早就被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