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岁离惆怅地叹了口气:“这世上或许根本就没有玉飞狸!”
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意思?”
“知道玉飞狸用兵器为什么这么随意吗?”
二人摇头,不知道言岁离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说起这个。
“因为她若是用了自己的兵器,份就暴露了...莞莞,你记不记得去哈斯草原前一晚你曾经说过,要不是那天晚上玉飞狸和序凝公主同时现,你都要怀疑她们俩是一个人。”
甯莞莞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不可能。”顾君怀立刻否认道,“小师妹绝不会是玉飞狸。我曾经和玉飞狸交过手,她俩的武功路数不一样。”
“而且小师妹虽然懂些医术,但完全不似玉飞狸那般精湛,何况这么多年我也从未见她用过毒。”
顾君怀毫不迟疑地反对道。
上一次武林大会他就跟玉飞狸打过一次,自己是败了的。然而那时候的小师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言岁离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顾公子,不管信与不信,你听言某把话说完。”
“言某与玉飞狸相识还算久。在没有触及秦罗底线时,她从不谈论政事。直到有人悬赏业火令,她逐渐察觉到端倪便让言某着手调查。”
“后来发现是异邦人所为时,她让言某继续调查那人的下落。哈斯草原的事是玉飞狸牵线,去的是序凝公主,那天夜里玉飞狸也只来了一下便走了。
“但是言某还是觉得那天她和平时不一样。直到异邦人后来挟持了百姓,要求玉飞狸给石颐斐治腿,那玉飞狸很沉重地答应了。”
“顾公子,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没多久序凝公主就离开了长序城?而玉飞狸出现在戊城的时机恰好能对得上?”
顾君怀愣了一下,开始认真思索言岁离说的这些,于是他示意言岁离说下去。
见顾君怀和甯莞莞开始认同,言岁离喝了口茶接着道:“戊城的事言某不清楚,但景长天有多喜欢序凝公主你们俩是清楚的。为什么他宁愿抛下清州也要赶去戊城?”
“为什么戊城被鼠疫所扰的时候,第一个赶到的序凝公主?如果她真如顾公子所言,只是略懂一些医术,她怎么能这么快把鼠疫控制住?”
“按理说,那时候玉飞狸才离开戊城,根本走不远,为什么她不回来?玉飞狸曾经对言某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她肯为了一千百姓给石颐斐治腿,难道她还不肯出手救戊城么?”
经言岁离这么一分析,顾君怀和甯莞莞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她不肯去山河大会!反而适时地让自己带着甯莞莞先行离开了长序城!
不过顾君怀仍然心存疑惑:“言公子,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小师妹武功我是知道的。一个人不管武功路数不可能变得面目全非吧?”
“顾公子,不如你再好好想想,上一次武林大会你和玉飞狸交手时的形。”言岁离眉头锁得越来越紧。
形?
陷入回忆的顾君怀逐渐失神...
跟他比试之前玉飞狸狠辣非常,出招诡异莫测,专门挑克制对方的兵器用。
然而跟他比试的时候,玉飞狸说她累了,打得有些心不在焉,虽然赢了,但是也被他打伤。后来跟师父比试的时候,她没有出现,只留下话,说她受伤了,跟天疏老人打不了...
当时在所有人看来她是识时务,可如今想来,根本不是这样的...
“但是她为什么要隐瞒份?”甯莞莞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这也是顾君怀和言岁离困惑的地方。
罗烟凝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有什么理由要用玉飞狸这个份?
“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为什么。我们也没机会去问了。”言岁离怅然道。
三人再度陷入沉默,最难受的是顾君怀。听完言岁离的话,他已经彻底相信罗烟凝就是玉飞狸的事实。
自小在燕岭罗烟凝就没受过什么委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要扮演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她公主的份办不到的?
难道她是担心大家不让她去做这些事么?可她一个小女子,为什么要若无其事地抗下这些不该由她心的事?安安心心当她的公主,安安稳稳地过子不好吗?她倒好,坠崖了自此一了百了,可曾想过他这个做师兄的今后会活在什么样的煎熬和自责中?
归竹死的时候他没尽到大师兄的责任,如今亦然…
甯莞莞深知顾君怀格外珍惜罗烟凝,她拉着他的手小声开口道:“君怀…”
顾君怀哀伤地看了她一眼,不解地问:“你说她为什么要独自一人去做这些?这些原本是朝廷该做的啊!”
甯莞莞毕竟不是罗烟凝,顾君怀的问题她答不上来。她沉默地垂下眸子,刚才想了许久的安慰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倒是言岁离淡淡地开口了。
“顾公子,她不止是你师妹,更是秦罗的公主。她护的是罗家的江山,也是秦罗百姓。她想尽自己所能让百姓过得安稳,不受外敌欺侮。当初言某对她承诺过,若是异邦人来犯,只要她开口,风影阁任她调遣,可惜言某一直没等到她开口。”
顾君怀苦笑道:“她自小就不麻烦旁人。你看,这次她连我这个做师兄的都瞒着…罢了,她终究是师父教出来的。”
“天疏前辈把她教得极好,她是真正的公主。”言岁离感叹道。
顾君怀揉了揉眼角,悲凉地笑道:“用命换来的好。”
沉默了许久的甯莞莞轻声说道:“要不调动风影阁的人去帮天疏老人吧?公主也算是我们的朋友。”
顾君怀摇摇头:“我师父不会让别人插手的。”
甯莞莞噘着嘴道:“四宗五派余孽还有那么多,天疏前辈年纪大了,我们不插手,我们就是照顾他。”
言岁离也在一旁帮腔,顾君怀最终拗不过他俩,只得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