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刚下朝霍晗便在宫门口被拦住了。
“霍大人。公主殿下有请。”
霍晗不识萧梧:“您是?”
“萧梧。”
原来罗烟凝命萧梧去将霍晗请到时晴别苑。她虽然想念离开的何九霄,想给他写信,但无论如何,她还是想让路浅欢和霍晗见上一面,此时她正在时晴别苑等着霍晗。
“欢姐姐,一会儿人来了你就在屏风后面先别出来,看看他说的话合不合你心意。”
路浅欢笑得有些局促不安,毕竟分别两年,她心中多少有些忐忑,甚至不自信。从她时不时整理一下仪容,理一理头发的模样,不难看出她的紧张。
罗烟凝看见这个杀人不会手软半分的女子,故作镇定的模样,有些唏嘘男女之情害人不浅,例如何九霄走后,她真的很想念他。
“欢姐姐,你杀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路浅欢“噗嗤”笑了一声,空气里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鬼丫头!你再取笑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罗烟凝“哈哈”大笑,她很期待这一场阔别两年的重逢。江湖中虽然不乏神仙眷侣,但那些都是听别人说的,如今她能亲眼目睹霍晗和路浅欢的感情之路,对她而言是喜事一桩。
不多时,萧梧先走了进来。
“主子,霍大人在门口等着了。”
罗烟凝笑盈盈地望向呼吸急促的路浅欢:“欢姐姐,不然你就别躲着了,我直接请他进来?”
“还是按你之前说的那样吧!”路浅欢宛如受惊的小白兔,匆匆转身朝屏风跑去。
罗烟凝和萧梧无奈地相视一笑。
随后她坐回主位:“请霍大人进来。”
霍晗本以为要去贤王府见罗烟凝,却不想被萧梧带到了这里。站在外院时,他的心莫名跳得很快,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最后他把原因归结为公主威压太强大,让他喘不过气来。
在去见罗烟凝这一小段路上,他更是显得惴惴不安。
“萧护卫可知公主召见下官何事?”
萧梧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冷道:“不知。”
碰了个钉子,霍晗只得乖乖跟在萧梧身后。在厅内看到懒散坐在上首的罗烟凝,霍晗正欲行礼,她摆摆手开口道:“此处没有外人,别拜了,坐吧。”
罗烟凝说完后玉昭乖巧地为霍晗奉茶。
霍晗愣愣坐下,丝毫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他不吭声,静待罗烟凝开口。
罗烟凝微笑地打量着他,缓缓开口道:“霍大人,这几日本宫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特地请你来给本宫解解惑。”
“公主请讲。”霍晗不情愿地答道,又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刚才走路流的汗。
屏风后的路浅欢虽看不清他的模样,却也被他的语气和动作逗得掩嘴轻笑。
“霍大人,你可曾想过,要是你画舆图的事传出去了,你会不会陷入危险中?”罗烟凝煞有介事地问道。
霍晗摇摇头:“职方司隶属军部,下官吃住都在那里,不会有危险。”
“总有出门的时候。”
“极少。长序城的安防下官很放心。”
罗烟凝心里无语,面上却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你是秦罗栋梁,本宫身为公主,既然知晓你要做的大事,自当要替你考虑周全一些。”
“公主有话直说便是……”霍晗直白道。
“上次见面本宫告诉过你,要安排个人保护你,以防不测。”罗烟凝忍住笑意说到。
“下官觉得此事没……”
未等霍晗将话说完,罗烟凝便打断了他:“没得商量。”
“唉……”霍晗叹了口气,序凝公主果然嚣张跋扈,“下官多谢公主美意。只是不知护卫是男是女?”
罗烟凝不解道:“女的。有什么关系么?”
霍晗点点头:“如果是男的,下官接受便接受了。但是女子,下官恕难从命!欢儿眼里容不得沙子,她知道了会难过。”
罗烟凝和屏风背后的路浅欢都愣住了。路浅欢本想冲出来,又听见罗烟凝问他。
“你不说,本宫不说,等你心上人来了,你再将护卫遣开不就好了?”
这下霍晗不乐意了:“殿下!做事凭良心!若下官欺瞒欢儿,岂不是对不起她一腔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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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烟凝被霍晗的情深意切感动,同时她听见屏风后的路浅欢停滞了呼吸。但她还想再试探一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见一见本宫给你安排的护卫,要么本宫奏请皇上,给你赐婚。”
霍晗咬咬牙,无可奈何道:“见!”
罗烟凝满意地笑了。她的笑容在霍晗看来,跟女魔头没什么区别,可当他看到屏风后的女子缓缓走出来时,整个人如雷击一般!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声音轻得仿佛害怕梦境破碎一般:“欢儿?”
“霍郎……”路浅欢走到他面前,眼里闪着感动和思念的泪光。
“欢儿?我没做梦?真的是你么?你毒伤未好全,怎就来了?长序城那么远,你怎受得了颠簸之苦?”霍晗紧紧拉着路浅欢的手,急切地问道。
路浅欢轻轻摇头,头上的钗子因此摆动得更加摇曳:“霍郎,别担心。毒伤已经痊愈了。能见到你什么都值得……”
“哈哈!”罗烟凝起身,爽朗笑道,“霍大人,江湖人称欢姐姐为‘金针美人’,让她给你做贴身护卫可还满意?”
霍晗连忙拱手:“谢殿下成全!下官感激不尽!”
“本宫就不打扰你与欢姐姐重聚了。只是劳烦霍大人得空了给本宫一幅渭州的舆图。”说完,不等霍晗回应,她便负手离去。萧梧和玉昭也屁颠颠地跟了上来,将屋子留给了久别重逢的二人。
“欢儿。”
“霍郎……”
二人不约而同开口。
“你先说。”路浅欢盈盈望着霍晗。
霍晗看着朝思暮想的女子,她脸上笑容娇美,眼里还闪着泪光,让她眼睛看起来更加清澈。
他将路浅欢紧紧抱在怀里,嗅着她的发丝:“欢儿,我很想念你。这两年不是不给你回信,而是想到你,我便无法沉下心来画舆图。留你一人在凤华镇虽有苦衷,但还是希望你能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