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然后在陆幽眼神的注视下缓缓的收了回去。
但他却因此而显的更加的愤怒,他的怒火更加的澎湃,右拳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之上,正面墙嘭的一瞬间,瞬间化作一团火焰墙壁。
“你只会窝里横,你只会窝里横,你就是个废物,没有我们,你就是个废物,你早就死了,你早就死在屎坑里了。没有我们,你早就自杀了,你就是个孬种,就是个废物……”
听着愤怒的话,陆幽的眼眸略微的迷茫,他想起了童年的记忆。
因为自己是孤儿,经常被村子里的小朋友欺负,有一次他跑去田地里捡人家不要的稻谷,只因为他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却被一个村霸欺负。
村霸把他丢在了农村里都有的屎坑里,让他在里面呆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他才敢爬出屎坑。
他还记得,当时是愤怒帮了他,他半夜摸到村霸的家里,用一把镰刀杀了那个村霸,愤怒还把他的脑袋割下来丢在了屎坑里,嘲笑他的无能。
“哎……”
陆幽轻轻叹息了一声,表情有些痛苦,因为愤怒,他做错了太多的事情,他感谢愤怒为他所做的一切,但是他现在只想过这种平静的生活。
他不需要任何的情绪,更不需要愤怒。
“我……”
陆幽刚要开口,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付严的嗓门怒吼道:
“我现在最后警告你一句,让开,否则,老子诡调局格杀勿论,白粥,给我看好了,谁再敢拦在我面前,全都给我杀了。滚开!”
紧接着,就是爆炸似的踹门声。
轰!
轰!
轰!
随着一声声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也终于到了陆幽的这扇铁门前,然后,轰……
铁门被狠狠的踹开,外面的光芒射进了房间,陆幽下意识的眯眼,有些不习惯如此刺眼的灯光。
“陆幽!”
付严在看到陆幽的那一刻,他立马飞奔进来,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
“他们没有虐待你吧,没有对你用刑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陆幽看着付严担忧焦急的表情,下意识的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
“不用担心,我很好,只是有些困而已。”
“好,好,我现在就带你走。妈的,这群混蛋,这群狗东西居然敢对老子的人动手,妈的,老子迟早……”
付严一边愤怒的骂着一边用手强行掰断了靠在陆幽手腕上的手铐,却被才获得自由的陆幽一手按住了手臂,骂声也随之一顿。
“领导,我没事的,你不用这么生气,只是一次简单的询问而已。”
“简单……”
付严一瞪眼,都被他这话说的有些蒙圈了。
他早上才收到陆幽被强行带走的消息,当即就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脑海里甚至已经想到了陆幽惨死的模样,生前受到了各种酷刑还有非人的对待。
可是,现在陆幽居然告诉他,这只是一次简单的询问而已。
不过很快,付严很快冷静了下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
“好,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陆幽微笑着点头,然后被付严一把扶了起来,十几个小时的不变换姿势,让他的双腿供血不足,现在根本无法站起来,双腿甚至连一点直觉都没有。
被付严近乎于是拖出门后,陆幽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双眼,外面已经白天,烈日当空,阳光很足。
走廊的尽头,有很多人站在那边看着,脸色都有些难看。
身穿着白色衬衫的白粥靠在墙壁上低垂着脑袋抽烟,垂下的发丝遮住了他的双眼,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陆幽注意到他的右手时刻的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手指落在扳机边上,随时都能抽枪发射。
出门后的付严看到走廊还站着这么多人,当即愤怒的吼道: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有些人惧怕付严的威严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但也有不少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阴沉。
随后,人群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只见一个个头高瘦,身穿着普通工作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看着只有四十多岁,皮肤白净,虽然穿着普通,但却给人一种锋利的感觉,像是一把手术刀。
“哟,来的挺快啊,我还以为你会再迟一些。”
男人一开口,陆幽的身体就不由的一颤,他立马抬头看向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可昨晚,他们可是亲密无间的,足足的呆了十个小时。
这个男人的声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白粥扭头看向男人,按在枪柄上的手下意识的用力,身体微微弯曲,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付严更是脸色阴沉:
“手术刀?”
被称作手术刀的男人微微一笑,并不因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而感觉到羞愧或者是不好意思,他反而还用着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付严:
“只是一场简单的例行审问而已,不用紧张。想必你付科长也不至于小气道和我过不去吧,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审讯官而已。”
付严表情更冷,眼里有愤怒,但一闪而过。
“谁敢和大名鼎鼎的手术刀对着干啊,谁不知道你是卫宁司令的人?”
说罢,付严就带着陆幽走了出去,在和手术刀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拦,只是朝着陆幽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等着付严众人离开之后,手术刀这才走出了城防分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只有底层人命才会抽的三块钱一盒的香烟,抽出一支咬在嘴里,去摸打火机的左手却摸了个空。
嚓!
耳边传来打火机的声音,一个精致的zippo打火机出现在眼前。
手术刀抬头去看,却发现是军部的李东天。
“来了?”手术刀淡定的凑过脑袋点燃香烟,然后双手插着口袋看着远方。
李东天轻声说道:
“有意义吗?”
手术刀表情不变,只是抿了口香烟,烟火明灭:
“有。”
李东天叹息一声,收回打火机,其实他自己是不抽烟的。
“没必要的,这件事,你得罪了很多人。”
手术刀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似有不屑:
“我不做对的事情,我只做,应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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