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来了?今日廷议大臣可有什么奏章啊?”刘启刚进屋便传来窦太后有些许急迫的声音。
昨日刘彻焚狱词的消息在整个长安传的沸沸扬扬,窦太后自然也知道这事已经被公开了。今日她如此急迫的想问朝臣的奏章就是看一下这些大臣有没有对这个案件不满的,主要也是担心自己的小儿子刘武。
“母亲放心,大臣们并未纠结袁盎一案,我已经叫廷尉已经丞相等人按照羊胜公孙诡二人罪书判案。想来梁王不会有事。”刘启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疲惫,他自己对这案件说得上满意,也有点不满意。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那是你弟弟,梁王梁王的叫生疏了。以前你都是叫他武儿的。”
窦太后自然也听出了刘启的语气不对劲,所以又再次提醒了一下刘启刘武和他的关系。
刘启自然不会抨击窦太后,接过话茬,“母亲说的是,是儿臣鲁莽了。”
刘启刚说完这话便有一个宫女走进来禀告。
“太后皇上,梁王殿下求见。”
“梁王殿下?可是武儿?”窦太后听闻宫女的声音激动的不得了。
“正是。”
“快让他进来,你们干什么吃的?吾儿求见你们也敢拦?欠收拾了吧!”
听完窦太后的话那宫女吓的一个激灵,慌忙低下头说了个“诺”便退了出去。
“梁王殿下,太后有请。”
“有劳了。”说完梁王迈开步子便向屋内走去。
刘武一进屋走到两人面前便长跪匍匐在地“不孝子刘武见过母亲,罪臣梁王见过皇兄。”
窦太后见状急忙说到,“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快起来。”
见刘武不动她有开口对刘启说到:”启儿你还站着干嘛?还不快扶你弟弟起来。”
刘启“......”
刘启走到刘武身边,伸手拉了拉刘武的胳膊。“先起来吧,你这样责难自己母亲看了会伤心的。”
刘武抬头看着自己一脸温和的哥哥缓缓站了起来。
刘武起身后窦太后对他招招手,说到:“快过来让娘亲看看这几个月你怎么样了。”
刘武几月前才从长安回到自己的封地,离开的并不是太久。但是窦太后却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见过自己儿子了。
缓缓走到窦太后身边两母子就这样互相默默地看着对方。
看着面容有着些许憔悴的窦太后,再想到韩安国告诉自己关于窦太后的那些消息。看着看着刘武最终失声哭了起来,“母亲,儿臣不孝。让母亲为儿臣担心了。”
见刘武一哭,窦太后的心就感觉像针扎一样。昨日同刘彻闲聊窦太后自然知道刘彻将她为刘武做了什么的消息告诉了刘武,不过她嘴上却是开口到:“你这是干啥,娘亲好好的,你怎么就这样了。”
“母亲,是武儿不好,是武儿对不起你。”
刘武涕泗横流,窦太后那受到了这个。见状自己的眼睛也开始满满湿润了起来。
“是娘不对,是娘不对。娘不该让你想你皇兄的位置的,如果不是娘糊涂你也不会犯这个大错。你皇兄也不会一天天的为难至此,都是娘不好。”
窦太后话都说到这般份上刘启自然不可能在在旁边站着看戏了,无奈之下他也加入了刘武和窦太后两人的情感大戏中。
“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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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你别这样说,是儿臣不好,儿臣若不是醉酒也不会说出兄终弟及的胡话。也不会让母亲生出这般心思,也更不会有武儿所犯大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母亲不必自责。”
刘启现在很郁闷,一方面他并不想担刘武这份责任,一方面他又不忍心看见窦太后如此伤心。无奈之下,说了这番违心的话,可是窦太后却好像不是太领他情。
“皇上无错,错的只在老身和武儿。我曾问过郅都,陛下曾想依律处理此案。依大汉律法,武儿当治死罪。若不是彻儿想出此法,也不知陛下到底会不会真的会问罪于武儿啊!”
面对窦太后阴阳怪气的一番话刘启顿时语塞。当时的他想的就是撩杆子不干了,律法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却不料窦太后比他还要上心,早就找郅都将案件情况全部了解清楚。
“母后言重了,孩儿怎么会治武儿的罪。我和武儿一母同胞,手足兄弟断然不可能干那等天人公愤的事的。你没见我都是从轻处置的彻儿吗?”
刘启不说此话还好,一说此话立刻就让窦太后想起了刘荣。
“怎么了?听皇上的意思还想将彻儿像我那苦命的荣儿一般冤死狱中了?”
一提到刘荣窦太后刚止住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我苦命的孙儿啊。”
“娘亲我......”
一提到刘荣刘启瞬间就羞愧难当,说到底刘荣也只是一个孩子。并且还是他的亲生骨肉,只是因为自己偷偷跑回长安便被下狱,不甘屈辱自己自杀狱中。
如果他自己稍微关心一下,不那么狠心让郅都把他关入狱中一直不去问候刘荣也不至于自绝狱中。
“罢了罢了,荣儿命该如此。不说了,此番武儿私自回长安还请陛下不要怪罪武儿。春儿,吩咐一下让厨子做些吃的。我们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吃东西了。”
“诺。”
宫女转身下去后刘启感觉同窦太后说话太过烧脑,便转问到刘武:“不知小弟此番回长安所谓何事啊?”
“怎么,吾儿想尽孝道回长安看看他这老娘也不行吗陛下?”
刘启“我tm......”
“那倒不是,只是小弟回长安竟没有知会我一声,让我这做大哥的都不能好好招待一番。”
说完这话刘启瞬间闭嘴,不在多想说一句话再去点窦太后的炸药桶。
但是刘武却是开口了,“臣弟不敢隐瞒大哥,此番臣弟回到长安所为的是羊胜和公孙诡二人的尸身。还请大哥手下留情,还二人一具完整的尸身与我,且放过二人家眷。
臣弟从今往后定会按律朝见,从今往后再不会无故离开封地,出行也再不会用天子仪仗,并且臣弟再不会对储君之位抱丝毫想法。”
说完刘武从椅子上起身,俯身拜跪在刘启椅子前。
刘启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刘武。而窦太后听了刘武的请求也吃了一惊,袁盎一案若是认真追查下来,如果算在刘武头上刘武必然也是死罪。但是羊胜公孙诡二人的罪书给了窦太后希望,但两人担了这罪必然是株连九族。一时间窦太后也不知该如何说话。
手心手背都是肉,袁盎一案她已经偏袒刘武太多了。如果处置罪犯的权利他都要剥夺的话就对自己的大儿子太不公平了,并且作为一位身处高位几十年的人她也明白。
袁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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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案必须要有替死鬼来堵着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的,羊胜和公孙诡以及他们的家人是挺好的选择,也是她最希望出现的结局,毕竟那是十几位大汉朝臣重臣的命啊!
所以窦太后不敢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甚至她有一种自己宠坏了自己这个儿子的念头。
刘启注视刘武良久,而后缓缓开口。“为什么?”
刘启没有说教刘武,自小在皇家长大的刘武不会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他只想知道刘武究竟为什么敢向他开这个口。
刘武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到。
“他二人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臣弟,为了保全臣弟两人甚至自绝于世。临死前只要求臣弟照顾好他们的家眷,臣弟深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得皇兄与我冰释前嫌。但还望皇兄答应我这个要求,从今往后梁国以朝廷马首是瞻,臣弟任凭皇兄差遣。
如若皇兄需要臣弟一个交代,给臣弟一月处理好国中事物臣弟定向皇兄亲自请罪,若皇兄想要臣弟的命臣弟也心甘情愿。”
刘启怒起,一巴掌扇在了刘武脸上。
“刘武,你好的很,你好的很啊!”
“娘亲为了你这错误以绝食逼我对你网开一面不作深究,那几日娘亲清瘦了多少你是不知道!娘亲所作一切都是想让你好好的活下去,可你呢?可你为了手下两位官员甚至连自己性命都不要了这话都说得出。你对的起娘亲吗?你对得起娘亲为你抄的这些心吗?”
刘启这些话差不多是怒吼出来的,稍微顺了顺自己的气,接着又缓缓开口,不过语气却是若了很多。
“从小到大哪一件事我和娘亲不是惯着你,让着你。你不惜民力,圈占土地大兴土木。广治宫廷院落亭台楼阁,诸宫相连连绵数十里,院落奢华极尽。你还专门派大将作潜入皇宫,模拟图纸回梁国进行打造。尺寸大小和皇宫一模一样,我宫中铜器你全用纯金打造。你以为这些我不知道吗?你以为这些年大臣些弹劾你梁王少了吗?”
“巡行之时全用天子仪仗,那个是真的瞒不住了。我对大臣说你我一母同胞,何分你我堵了大臣的嘴,也包庇了你。试问,全天下有哪位诸侯王受这等荣宠?只有你梁王啊!”
“娘亲为了你一次次逼迫我立你为储君,可是你看看你的所作所为是人做的吗?你做的这些事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一直对你偏爱有加的娘亲吗?”
刘启这次是真的怒了,也趁着发怒他也说出了这些年自己心中的不忿。
刘武此时心中很是羞愧,以前的他总认为这些都是应该的。常常想的就是自己和刘启同父同母,为什么他能做皇帝自己为什么就不行?所以他一直在未来自己的皇位拼搏。
不过这次羊胜和公孙诡的离开深深的教育了他什么叫现实。
刘武开口,“臣弟知罪,臣弟知罪。可从小到大臣弟从来没有求过大哥一件事,今日臣弟求大哥答应我吧。”
刘武的语气很卑微,简直卑微的不能在卑微,这也许是他这生中在刘启面前最卑微的一次了吧。
“这不可能,十几位大臣的家属在等着朕的交代,这天下的百姓也全都在等着朕的交代。此案,依律处理。梁王请回吧!”
刘启说的很绝情,语气是那么的不容置疑。
刘武也感受到了刘启的决心,无奈之下他缓缓将自己的目光移向了窦太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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