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山客栈以道理为山、书为客栈。
跨过小镇的一座老桥廊,远远望向落日西方,有‘座’三层的木楼客栈,面朝日出东方背对落日西方,日升日落、朝朝暮暮。
老桥廊的另一头,李酒爷的鼾声在书生耳边缭绕,挥之不去,杨林拉着阿秀的小手,小心翼翼;走在前面的书生,一手拨开趴在耳边的脑袋,咬咬牙,抬起头望向落日西方的那‘座’书山客栈“快到了。”,他微微屈膝双手用力将背上的李酒爷往上托起一段距离,小腿猛然发力,将原本有些吃力的背人姿势重新矫正,这样一来他迈开的步子大了几分,步伐间抬脚落脚,慢慢的有了一定的节奏。
“小江上修葺这样一条道路,真方便。”杨林轻声呢喃,小心翼翼地拉着阿秀的小手走过老桥廊。
老桥廊低下悬挂着一柄生锈的剑条,江面正好与剑尖持平,在杨林走上老桥廊时那柄老剑条竟微微颤动,江面层层涟漪扩散,而没注意到的是,杨林背上的用麻布裹上的木剑竟然闪耀着微红的光芒。
一行四人停步在书山客栈门前。
“小羊子,我要住最高的那个房间。”裙带飘飞的阿秀反拉过杨林的大手,指向三楼的某间屋子,小脸上的神情很是坚定。
杨林抬起头顺着阿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间屋子的窗户是打开着的,为的是剔除房间上一位客人留有的气味,递时换新。
屋子的摆设极为清雅,是杨林从未见过的、也言不出名的物件,他只是对身边的小姑娘温笑点头,便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一位小二打扮的大爷弓着身子快步迎来,接过书生背上的李酒爷,这样一来就是书生扶着李酒爷的左肩,大爷扶着右肩。
“谢谢大爷。”书生朝大爷点头一笑。
“分内之事,不必言谢。几位客人请随我来。”
......
暮色里,小镇好像泡在一片璀璨的光海里,轻轻荡漾。书山客栈,楼顶有三道人影站立,俯瞰下方处于祥和中的小镇。
一束星光打在小姑娘脸上,明媚且璀璨,生的动人,三人当中只有她是抬头望着天幕挂着的颗颗星辰。
木剑不离身的杨林,“这家客栈是一座山,而我们此时正站在山顶俯看。”他发自内心,将手背负在身后,去抚摸着麻布条,在心里讲道:“师父,下面路途上的好看风景我都会一一去看,也带你去看。”
话语是在安慰着麻布条内的木剑,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楼顶一片安静,而少年与小姑娘心中却不似这般安静,有着各种美好、向往、精彩而朝气。
却说人间之上的一座天下,葬渊。
葬村内,此时的白活身着素衣长袍,漂亮的脸蛋在星辰间来回出现,身后跟来的少女犹如青鸟,身形飘逸又灵巧惹眼。
“好家伙,葬儿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将麒麟步完全学会了,老夫高兴啊!”天枢院内抬头观望的拳爷,激动地双手颤抖,而在他双手颤抖间,平静的空间产生起伏不定的涟漪。
这时,五道长虹分别掠至,“你看月儿,只用了一日到的时间便将你的麒麟步全学了去,为何当时不见你有这般激动。”五爷长生眼神鄙夷,装作疑惑。
“月儿生来就是比肩三教的先天之人,老夫可不敢激动,没准动个念头的激动,老夫就沉眠下去了。”拳爷低头看来,与长生四目相对。
“不说这个了,你们几个来我这还有事吗?”拳爷摆了摆手,将双手背负在后,朝着院子中走去。
几人先后走进天枢院,来到拳爷身边依次坐下。
拳爷轻轻一挥衣袖,众人身前便多了一壶酒和一只酒杯,“说吧,何事。”他斟满自己面前的酒杯,仰头喝尽。
瞎子、左青、聋子、长生、哑巴五人伸手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五人一脸畅快之意。
左青说道:“瘸子、瞎子、聋子还有长生哑巴,我要离开葬渊了。”
轰隆作响,左青此话犹如一道惊雷,响彻在整个葬渊。
“不会吧,左爷你这就喝醉了。”瞎子一脸不信,还以为左青可能真的是喝酒醉了,方才说出那番不义之话。
“啊...啊...啊!”哑巴双手在瞎子面前比划个不停,“我看左爷没有喝醉。”哑巴双手间有明音传出。
瞬间,拳爷、瞎子、聋子、长生,最后连比划双手的哑巴都沉默下来,五人的眼神依次递进给身边一人,又倒回最开始的那人身上,最后四人的目光齐齐望向中间的左青,由强烈愤怒到最后如水的平淡。
沉默过后,拳爷开口,问道:“为何事离开?”
只见,左青左手轻轻抚摸着青火的剑身说道:“为剑道。”
“你不是才迈入二境剑仙吗?且又寻回了初心,为何此时离开。”瞎子边拨弄着手上的七枚玄黄钱,认真问道。
“初心是找回来了,可剑道本心却禁锢了。”左青看着瞎子在那拨动玄黄钱,提醒道:“瞎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五境剑仙布的局还不是现在的你能推演到的。”
闻言后的瞎子长叹一声后,便将七枚玄黄钱收回袖中。
“老夫倒是有所耳闻过,如今天外天和葬渊外的某些大佬都在做一盘大局,好像是关于人间的。”拳爷捋着胡须,将自己所打听到的事一一讲来,最后他又补充道:“此盘棋好像还未激活,有可能三教祖师也有参与其中。”
闻言,包括左青在内的四人无一动容。
“不会连我们也在棋盘内吧?那之前的苏婆婆也是被人算计了。”瞎子恍然大悟,一脸震惊之色,又低声自语:“我早该算到的,枉我我还自诩‘是天下’第一的算命先生。如果没有大佬的算计,苏婆婆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移居到大月上的,再有大月是儒教一个最神秘的圣地书院。”
瞎子长长叹出一口气,气如火焰一般炽热。
拳爷略微沉思,“瞎子,你真是瞎得太久了。我想我们并不在棋盘内,而是在棋盘外做一棵死子,早已注定的死子。”
......
“既然这样,我们便同意左青离开葬渊好了。也许葬渊在不久后会是一块恢复成战场的地方,我们也要做好准备,在大战将至前把葬儿和月儿送往人间。”
子夜,葬渊的天幕是最为璀璨的一刻。 25584/10974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