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阴煞却已经使出了杀招,袁文轩始料未及,仓皇后退,几乎不稳。
秋暝驷季无暇相救,却义无反顾地用后背给了他助力,帮他稳住身形,也瞬时挡住了独阴煞趁机刺向秋暝驷季的剑锋。
两个人的剑法、身形及应对,虽然不如孤阳煞和独阴煞默契,但彼此之间的信任,却不输分毫。
一个时辰之后,独阴煞又开始抱怨,“怎么办好嘛!”
孤阳煞轻言细语安慰,“难得剩下的两人,留着吧!”
“天亮还早着呢!”独阴煞又开始抱怨,“手都酸了。”
下一刻,孤阳煞就对秋暝驷季说道:“我们再试三招,也好回去交差。”
秋暝驷季点头应承。
说是三招,却不同方才,秋暝驷季未敢藏私半分,庆幸自幼舅父遍寻名师,学得庞杂,到最后剑法自成一脉,不会让人识破身份。
孤阳煞在三招过后,欣喜说道:“没想到你剑法如此了得,却为何落入了灵境仙子手中?”
秋暝驷季鬼使神差说了句,“江湖儿女,向来无所顾忌。只因贪恋她的美貌。”
后面的没有解释,更似解释。
独阴煞也在三招过后,收势回到孤阳煞身边,鄙夷说道:“一个一个,全是色中恶鬼!”
袁文轩心中惊诧秋暝驷季的应答,却也从善如流,“人之常情矣,况且我俩相偕闯荡江湖以来,就立誓尝尽天下美色。”
独阴煞嗤笑,“她如今已被孤峰煞纳入囊中,你们还敢近身吗?”
袁文轩笑道:“这不是来闯上一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他的胡言乱语成功让独阴煞没了谈下去的兴致,拉着孤阳煞转身就要走。
走之前,两个人没一句解释,此时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他们要如何自处?
最后两人决定回到沟渠旁,一身臭汗,满是腥膻味,还有身上伤口,最好能清洗干净,免得化脓。
袁文轩听来听去,都没听到短靴男子聒噪的动静,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算是过关。
等他们意识到银光闪过,枪尖已经悄无声息到了近前。
目标明确,是袁文轩。
惹得他一边抵挡,一边不满地叫骂,“我就这么好欺负吗?人人都寻着我来!”
顶心煞枪尖一挑,轻易就将袁文轩抵挡的铁剑拨开,势却未减多少,依旧刺向他的喉咙。
秋暝驷季庆幸自己隔得近,用手中铁剑奋力劈去。
顶心煞似心疼枪头,一个回手躲开,“别以为遇到了两个不管事的,这关就这么好过。”
秋暝驷季也不含糊,与袁文轩极为默契,他负责迎战枪尖,袁文轩负责攻其下盘。
顶心煞却丝毫未将他俩放在眼中,也确实有这个实力。
腾挪跳转,只凭一柄长枪,就让他俩应接不暇。
不同于孤阳煞和独阴煞,立意明晰地试炼,只过招,不取命。
十分适合秋暝驷季和袁文轩自幼的习练,故而应对自如。
顶心煞招招狠辣,但凡一招得手,必有一个血洞。
袁文轩稍不留意,身上已有两处创口,弥漫的浓郁血腥味,可见血流之多。
秋暝驷季将他护在身后,却吃亏在给他们的铁剑并不称手,顶心煞又只想取他们性命。
权衡之下,咬牙决定不再拘泥,今晚就杀这头一个人。
袁文轩见他变守为攻,不再拘泥于制服,开始刺向顶心煞的要害,当即跟上。
顶心煞见情势逆转,左手从怀里一掏,抬高了准备扬洒。
身后灌木中,无声地利剑,直接洞穿了他的后心,之后剑留原处,人似已遁去。
顶心煞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整个人变得僵直,高抬左手中的粉末,全部洒在了他自己脸上。
和着他口中吐出的血沫,最后翻腾起泡沫,让整张脸变成沸汤。
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从灌木中传出,“毁去伤口。”之后再无声响。
秋暝驷季没有犹豫,因为即便对方声音极轻,他还是听出了是孤峰煞。
就着顶心煞后心的铁剑,连拧带刺,直到后心洞穿,一片血肉模糊,任谁也无法分辨他刺了几刀,才停下手。
袁文轩在顶心煞轻扬左手时,就退避了数步,此时林中又漆黑一片,目力不佳,全凭感觉行事。
见秋暝驷季照着对方又切又砍,知道他已经得手,轻松说道:“留些力气吧!说不定待会还有人来。”
秋暝驷季问他,“你没事吧?”
袁文轩却感叹道:“你功夫见长,不服不行。他如此狠辣刁钻,都被你洞穿了后心。”
秋暝驷季这才明白,刚才孤峰煞的出手,袁文轩因为隔了距离,又因为角度,并未看到。
而孤峰煞的交待也只有自己听到。
在这林中不可能直言以告,秋暝驷季只想尽快毁尸灭迹。
不露声色地手持两柄铁剑,起身说道:“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能帮就帮一把。”
短靴男子的铁剑在他这里,顶心煞又抽身来对付他们,必定已经死了。
可他需要把剑放回去,以免给孤峰煞惹麻烦。
可到了倒毙在地的短靴男子那里,他又改变了想法,装作拾起短靴男子的铁剑,“多拿一把剑,有备无患。”
一场生死相关的恶战之后,两个人谨慎巡视了许久,都未再有人现身。
与其这样被人遗忘,不如重回沟渠清洗。
秋暝驷季顺便将手里的两把铁剑也清洗干净,想着这样,应该万事大吉,再无可能被人窥破。
袁文轩以为他素来爱干净,“可惜不能洗头发换衣衫,其他东西洗得再干净,味道一点都没少。”
秋暝驷季歉意地看着他,到此刻他已经决定暂时保守这个秘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奶奶的,没想到这个鬼是个变态的,将我们三个全部杀了,这场历炼还有什么意义?”
袁文轩敞着衣襟,开始吐槽,“也不划算啊!没一点收获,平白耗费了这许多。”
“只有如此,才能挑出最出色的人选。”秋暝驷季比他清醒,是因为方才孤峰煞的出手。
在她出手的前一刻,任谁都没意识到,那样低矮的灌木可以躲人。
顶心煞的身手不输袁文轩,甚至与自己不相仲伯,却毫无防范之力,被她以那样刁钻的角度,轻易命中后心。
直到现在,他都仍旧有些懵神。
顶心煞在死前,应当已经知道自己命丧谁手,所以嘴里才会嘟哝,可惜药粉洒的速度太快,他来不及示警和报丧。 25521/10994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