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一愣神之间,一名女子从他的身旁走了过去,身边还跟着两个人。
这女子的身形以及身后两人的相貌,蔡鞗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三个人,那女的自是不用说了,肯定是那位号称“母大虫”的顾大嫂,至于身后的两人,一人略显魁梧,却有些瘦弱,根据身姿挺拔的样子,应当是军人出身,在顾大嫂身旁是军人出身的除了那孙新之外便没有别人了,毕竟孙立可是一州的提辖兵甲盗贼公事,此刻应当还在军队之中。
至于另外一位,蔡鞗刚才略有看到身形,只感觉此人相貌倒是俊俏,颇有文质彬彬的面容,能够与顾大嫂有此交接的,除了那在牢中做小节级的乐和之外,便没有别人了。
只是可惜的是这样一位文武兼备的人,居然想不到主意如何救解氏兄弟,反而邀请了邹氏叔侄前来劫狱后来投靠了梁山,更是为投入梁山的第一战攻打祝家庄立下了汗马功劳,却又被雪藏了起来,有人说这乐和远比那智多星吴用更为老谋深算,只是从未有发展的机会。
可是就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连解氏兄弟都不能救出来,这就着实让人费解了。
蔡鞗看着眼前的情况,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主意,于是他对着一旁的王进耳语了几番,那王进便离开了县衙,不知去做了什么。
县衙内因为顾大嫂的加入,场景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王师中看着眼前的场面,他眉头一皱,紧接着就听到了杨明德的问话:“既然毛家庄有人可以作证,你们可有人证?”
“我没有!”顾大嫂倒是没有犹豫地说出了口,随后他又道:“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知道我家兄弟是不可能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所以他们毛家庄就是诬陷。”
蔡鞗一怔,这种理由显然是不会被认可的,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想要合理的翻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没有证据,就靠你凭空的一句话,本县又如何能够放了你的兄弟?”杨明德摇了摇头道:“既然没有证据,那这罪名还是成立的,解珍解宝二人就是为了抢夺老虎的尸体,随之又勒索毛太公钱财,这等罪大恶极之徒,若是不做惩罚,本县还能如何做这一方父母官呢?”
王师中听到此处,也无法干涉审案,一旁的张如晦则是打量着眼下的解珍解宝兄弟,眼珠子转了转,也没有说话。
顾大嫂与解氏兄弟一时间也没有话说,刚开始的时候该说的都说了,却没有什么用处,今日二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重审此案,却也知道今日是他们唯一的翻案机会,不然即将面临的就是死刑。
可是无论他们争辩什么,证据都朝向对他们不利的一方,哪怕是屈打成招,也被他们说成是惯例,难以作为证据。
蔡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再等是不是要动手的时候,突然一旁的徐宁附耳低声说了几句,他随后把目光看向了一个方向。
这一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劫狱啊!
现场版的劫狱!
按照那水浒中的情节,他们劫狱是在大牢里劫狱的,难不成因为自己的出现,这劫狱的时间也变了?
“脑后长瘤的叫做邹润,这戴着斗笠也看不出来啊。”蔡鞗看着眼前的几人,还不敢确定是不是邹氏叔侄,不过能够如此讲道义的兄弟还是值得一交的,于是开口道:“我有证据证明解氏兄弟是无辜的!”
声音传到了公堂之内,那杨明德眉头一皱,王师中与张如晦也看向了蔡鞗,他们刚想要起身,却被蔡鞗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你是谁,胆敢在朝堂上喧哗?”杨明德可不能给这个人机会,他预感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大胆,你可知你眼前的这位是谁吗?”徐宁上前跨出了一步,怒视着杨明德。
那杨明德看着徐宁,打量了一番,然后冷哼一声道:“哪里来的刁民,竟然敢咆哮公堂,今日若是不治你一治,怕是你们连国法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来人,给我拿下,重打三十大板!”
解氏兄弟二人见状,连连替蔡鞗求情。
只是杨明德不会给解氏兄弟求情的面子,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给我拿下!”
杨明德又是一声厉喝,他倒是会借机动刑,这咆哮公堂挨打倒是合情合理,只是终究是如不了愿。
“大胆,这位是官家钦点的京东次边四州巡检使蔡鞗蔡学士,休得无礼!”开口说话的是皇城使张如晦。
“正是,这蔡学士远道而来,竟然就在这人群之中,聆听案件进展,倒是还未到任,便已经开始着手于地方事务了。既然蔡学士认为此案有所冤情,杨县令你还是好好审便是。”王师中看向了杨明德,随之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那杨明德哪里看不懂王师中的意思,于是赶紧站起身来赔礼道:“下官不知道蔡学士到来,多有得罪,方才也是……”
蔡鞗摆了摆手,对于这等辩解的话语他就不想听了,直接开口道:“杨县令,既然老虎是由毛家庄设计获得的,那么敢问杨县令,这捕捉老虎的是哪几人?射中老虎的又是谁?”
杨明德闻言看向了毛太公道:“毛太公,还不如实禀报一番!”
毛太公说着就把说了在场的毛家庄的猎户名字,然后还指出了一名猎户,说明那支箭是他射出的。
“好,既然此箭是这位猎户射出的,那敢问这位猎户证人,你当时射杀猎户的距离是多远?”蔡鞗走到那名猎户身旁盯着那猎户笑道。
猎户见蔡鞗的笑容,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赶紧回避开之后道:“不到十丈的距离。”
“十丈?敢问,十丈的距离,你认为老虎会发现不了你吗?还是你认为老虎的鼻子是不灵了,那么就会闻不到人类的气息?”
蔡鞗忽然出现在了那猎户的面前,把那猎户突然吓了一跳。
“那是我伪装的好,老虎发现不了而已。”
蔡鞗笑了笑,他没有继续询问,而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试一试十丈的射靶,看看你与解氏兄弟的技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