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月说道:“近来苏、浙沿海倭寇闹得厉害,当地驻军屡战屡败,而朝廷内又无能打的将军可派、太子便上书皇上让老二带兵去剿倭寇。”
“嗯,我也听说了,”方中愈恨声说道:“这些东洋鬼子,就应该杀绝他们...。”
看看杏花续水回来,张曦月又换回话题,“我们只能暗中相助许成,他对我们很重要不能让他们给打坏了。”
方中愈说:“我倒盼着许成被打坏呢!”“怎么呢?”张曦月诧异的问。“最好是打死了,咱们正好可以利用嘛!打死朝廷命官的罪可不小,皇上能答应吗...?”
“太子妃,茶水换新的了。”杏花走过来放下茶壶。张曦月吩咐道:“好了,你下去吧...!”
杏花走开,张曦月笑着说:“怎么也吓他们一下,起码得找编理由应付皇上。”
方中愈说道:“正好他们要三法司会审我,刑部尚书李庆和大理寺寺卿虞谦都是我们的人,我正好把许成的事捅上去。”“嗯嗯,我让人通知他们俩人...”
离开太子府不久方中愈就发现有人跟着自己,他本来打算回抚司的、想了想中途改变方向回到家中;一路之上还装作很焦急、烦躁的样子,那个盯梢的一直跟到候府附近。
方中愈也不喊破他,径直进府。绕过大堂、穿过二层院子、来到后宅,镇国候府离秦淮河更近、后园中引了一股活水进来形成一道小溪。
此时,寒氏夫妇和齐楚嫣、宝庆公主都坐在溪旁,方如玉和仇世骏则在溪水玩耍捉鱼;两个孩子玩得正欢,看到他分别叫声`父亲`、`大伯`便接着嬉戏。
方中愈向寒氏夫妇请了安坐下来,向宝庆公主问道:“公主回来了,皇上身体还好吧?”“身体还行,就是...性情不大好,动不动就发火。”宝庆公主答道。
“怎么,皇上有什么烦心事吗?”方中愈问道。宝庆公主叹口气说道:“能不烦吧?张辅平定交趾叛乱,去了半年多还没有消息,苏浙沿海又闹倭寇;四哥要二熙子去打倭寇他不愿意,气得皇上骂了他半个时辰。我见势不妙赶紧带了世骏跑回来,嘻嘻...我才不找他骂呢!”
“这就对了,还是弟妹聪明。”齐楚嫣说道:“金川门大都督职位太小,应该让你统领五军都督府才对。”
“哎...?”宝庆公主望过来,“我说嫂子,听你这话怎么不像好话呢?论辈分我可是你小姨呢...”
“你嫂子真是在夸你,”方中愈连忙说道:“公主殿下,宫里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宝庆公主白了他一眼,“你总拿我当内奸使,一回宫你就东问西问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呵呵...”方中愈笑道:“看看公主殿下多聪明,我才说了两句话她就把我看穿了。”寒氏夫妇了解宝庆公主的性子,都随声附和。
宝庆公主得意起来,“聪明不敢说,但是什么事情一眼我就能看明白。”齐楚嫣笑道:“那是,咱弟妹是谁啊?”
隔了一会,宝庆公主又忍不住说道:“大哥,有人推荐你去剿倭寇...”“什么?”齐楚嫣一听就急了,“谁啊?谁这么缺德,推荐你大哥去剿倭寇?”
寒夫人也说道:“让中愈去剿倭寇,这也不对路子啊?剿倭寇不是带兵将军的事情吗?”
“还不是那些宦官胡乱出的馊主意,”宝庆公主说道:“他们狗屁也不懂,让我四哥给骂了。但是他们说的也有道理,谁让大哥带兵剿灭过明教呢?而且他还跟倭寇打过仗,望海涡大捷就是他打的。”
“那些仗我都是副将,”方中愈笑了笑说道:“望海涡那场仗是刘江打的,我只是帮了点小忙而已。”心中暗想不用问肯定是杨庆、黄俨那帮混蛋,娘的、可别让老子去打倭寇啊...
齐楚嫣问道:“公主弟妹,这么说皇上没同意你大哥去打倭寇吧?”“没有啊!你就放心吧!”宝庆公主答道,“其实我倒是赞成大哥去的,他带兵比别人强多了。”
“公主殿下,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寒夫人说道:“倭寇猖獗,中愈去了多危险啊!”齐楚嫣也说:“就是,假如皇上有那个意思你得帮忙劝阻才是...。”
“哎呀!你们别说了好不好?”宝庆公主大声说道:“吵得我头都大了,我不是说没让大哥去嘛!”
“对,岳母、楚嫣你们别说了,”方中愈说道:“如果皇上决定了,宝庆也劝不了。”“就是嘛!还得大哥是明白人...”
方中愈暂时是安了心,不过第二天听到一个消息又让他担心起来。那消息是孙立本带来的,监视汉王府的人报告他:朱高熙出城打猎摔伤了腿!
“真的假的?”方中愈盯着孙立本,“这时候摔伤了...也太巧了吧?”“候爷,我手下是这么说的,真假也没法考证。”孙立本答道:“就见他带人出城,走时骑马回来坐轿,下轿时右腿绑了两根棍、让人抬着走路。”
“奶奶的,”方中愈不由得嘀咕了出来,“这下,八成得老子倒霉了...”“候爷,您说什么?”“噢...没什么,我说他也够倒霉的...”
等了两天没有消息,周新那边却来信了,这次差人是拿着三法司的公文来的。方中愈看了看也不跟差人废话,立刻随他们来到大理寺。
等到了大堂,见公案后坐着三个人:居中的是周新、左首是刑部侍郎徐良辉、右首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瘦老头。
方中愈到了堂上既不行礼也不说话,就往那一站。周新开口说道:“下面的方中愈吧?”
方中愈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便冷冷的哼了一句,“是我,请我来有什么事情?”
周新说道:“今天是我们三法司会审,这位是刑部侍郎徐良辉大人...”徐良辉和方中愈是老交情了,这时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周新指着右首的小老头说道:“这位是督察院左佥都御史丘柄瑞大人,今天传你是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等等...等等...”一句话没说完方中愈就打断他,“周大人,请问你我犯了什么罪?”周新摇头说道:“事情还没弄清楚,方候爷目前还是无罪之身。”
方中愈笑了,“这就对了,既然我是无罪之身周大人就不应该用传字吧?”
周新看看徐良辉和丘柄瑞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点头说道:“也对,今天请方候爷来还是说上次的事情,请候爷先说说寒天籁...”
“等一等周大人...”方中愈再次打断他。周新微显不耐,“又怎么了方候爷?”
方中愈笑着说:“既然我是无罪之身、你们又不是传我来的,那就不是审问我对吧?”“就算是吧!”周新很奇怪他要干什么。
方中愈不紧不慢的说:“算是也是,可是你们三位怎么坐着,我却站着呢?”此话一出把两旁的衙役都气乐了。
“你这...?”周新前面话已出口想拉也拉不回来了,只好看看左右,“徐大人和丘大人的意思呢?”
徐良辉捋着胡须说道:“既然找方候爷来不是审、而是谈事情,那是不应该让候爷站着。”方中愈知道他感念自己帮他找回父亲,以目光致谢。
丘柄瑞老奸巨猾自然也不愿意得罪威名赫赫的方中愈,前面有了车他便就着辙,“也是,方候爷的官职比我还高呢!让他站着是不太礼貌。”
周新心里话,好好、你们都不愿得罪人我也不做冤大头,便吩咐道:“搬椅子来给候爷坐。”
衙役们听了都暗自好笑,好嘛!坐着受审,别说是大理寺、天下的衙门口就没听说过这种事情。有人搬来椅子,方中愈稳稳当当的坐下来,说道:“三位大人,有事就请问吧!”
“还是上次的事情,”周新说道:“有人说跟侯爷你来往密切的寒天籁是盐帮帮主...?”方中愈抢着答道:“不是。”
周新又问:“你怎么证明呢?”方中愈慢悠悠的答道:“谁说的我可以和他对质。”“目前举证之人还不能与你对质,得由你来证明。”
“不对啊周大人!”方中愈说道:“既然你怀疑他是盐帮帮主,就得由你找证据呀!怎么能让我来证明呢?”
“好吧!”周新说道:“这个寒天籁好像是方候爷的长辈,我们就不打扰他了。能不能请候爷告诉我们他的家乡何处,籍贯在哪里?我好派人调查。”
“哟...我代我岳丈谢谢三位大人了,”方中愈说道:“我岳丈是扬州人氏,家住扬州府西城东大街...”
周新令书记记下详细地址,立刻派人去查。方中愈心想等你们到了扬州府,那边早打点完毕了,问道:“三位大人,事情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谁说完了?还有呢!”随着声音,纪刚又从后堂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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