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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闵的梦
他走到她面前,盯着睡眼惺忪,仓惶从岩石上爬下的陈容。
什么时候,他这么可笑了?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丢尽了颜面,尝尽了羞辱
冉闵是一个人回去的。来到这道观时,他是带了陈微的。
回到孙衍拔给他的院落,冉闵足足练了五个时辰的枪。他心中有一团火,一团无法发泄,一团恨不得焚尽一切的怒火。
一次又一次的汗如雨下中,他忘了时间流逝,忘了陈微回到房中,忘了时间已到深夜,进入凌晨。
直到累极,他才无力地坐倒在台阶上,拄着枪休息一下。
也许是太累了,他坐下不久,便再次沉入了梦乡。
梦中,他在大婚。
他一袭新郎袍服,对面坐着一个新娘袍服的‘女’人,‘女’人正含情脉脉,楚楚动人地瞅着他。
这个‘女’人与以往梦中出现时一样,面目模糊,他看不清切。只是从她的一举一动中,他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两人喝过‘交’杯酒后,‘女’人轻倚在他怀中,她搂着他的颈,娇柔地说道:“奴家有了今天,死也无撼了。”
她含着泪望着他,那眼中尽是满足,尽是幸福。
‘女’人咬着‘唇’,含着笑泪,又说道:“夫主,阿容虽然狠毒了些,可她还是很可怜的。她父兄都不在了,夫主你又休了她,这让她无处可去啊。要不,你还是把她当一个妾吧,就放在我的院落里,这样我们两姐妹,也有个照顾?”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语气无比体贴温厚。是的,温厚,他依稀记得,这个新娶的妻子是个十分厚道的人。便是那陈氏阿容对她做尽了过份的事,她也从无一字恶语,还总是在自己面前为她宽解。
现在也是,那样的恶‘妇’,死了都是活该,她还在同情她。
梦中的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谈她做什么?睡吧。”
这个睡字一出,面前的‘女’人飞快地变得娇羞动人起来。饶是晕生双颊,她还是怯生生地站起来,给他宽衣解带。
她的手刚放在他的腰带上,突然的,纱窗外红光大作,无数吵攘声中,一个仆人急急大叫道:“将军,不好了,夫人,不,那陈氏阿容纵火自残了。”
自残?
他大吃一惊,猛地转身朝外走去。刚走出一步,他新娶的娇妻急急追来,握着他的手。
两人一起向那火光燃起的地方跑去。
他看到了那在烈火中疯狂而笑的‘妇’人。
那是陈容,那就是陈容
接下来的梦境,清楚无比,分明是他前面做过好几次的那场大火。
猛然的,冉闵从那真实无比的梦境中惊醒过来。一睁开双眼,他便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便用衣袖拭了拭。
此时,正是凌晨,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阵阵‘激’鸣声。
刚拭了两把汗,冉闵的动作便僵住了。
明明只是一场梦,可那梦中经历的一切,直到现在还是清清楚楚。
他站了起来。
呆站着,冉闵一动不动。
那陈氏阿容被自己休了?自己曾经娶了她,却毫不留情的休了她?不顾她父兄无依,不顾她无路可去?
她那般站在烈火中,那般流着泪痴望着自己,分明是他朝思暮想都渴望拥有的深情啊
还有那个新娶的妻子,梦中的自己居然被她的话感动了。真是可笑,这天下间,哪有一个当惯妻子的人,愿意回过去做妾的?而且,还得与夺了她妻位的人朝夕相处?
那新娶的妻子说这话,明明就是想把陈氏阿容放在身边,羞辱折磨于她。而自己,居然听不出?居然还以为她是厚道?
自己怎么可能愚蠢至斯?
不,这一切不会是真的
他怎么可能娶了陈容,又不珍惜她?这样的‘女’人,一旦爱上谁,必是全力以赴,在这荒yin的世间,他能遇到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会珍惜她?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摇了摇头,再也安静不下来的冉闵,提步朝外走去。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后,天空渐渐明亮起来。
这时,他被一阵梵唱声惊动了。
回过头,望着那个在晨雾中的光头,冉闵皱起了眉头,他早就听说过,近十几年,有一些远从天竺来的光头,宣传着他们信任的‘佛’,还别说,他们的经义,在短短的时间内,已博得不少人的关注。
在冉闵看去时,那光头也发现了他。
他叫了一声,“阿弥佗佛,”问道:“施主可是有所思?”
冉闵盯了他一眼,徐徐问道:“若是一人,梦中反复出现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场景,还十分‘逼’真,那是怎么回事?”
“阿弥佗佛,”和尚双手合什,道:“生有轮回,人有前世今生。施主看来是梦到了前世事了”
梦到了前世事了
梦到了前世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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