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下,雄鸡啼鸣,起床的人早已起床,赖床的人还在赖床。
不过此时的淮知安可没心情如往常一般做“早课”,而是站在院子里,看着面前躺着的丸子头女孩,有些头疼。
淮知安扫视一圈,发现昨晚被战斗余波轰塌的半个道观竟然已经恢复如初,甚至称得上崭新,彷佛被人连夜重新修缮过一般。
联想到昨晚丸子头女孩拍着一马平川的小胸脯,自信说着损坏的道观放心包在她身上的话语,淮知安才意识到,这家伙竟然是认真的。
可能是忙了一晚上?所以这丸子头女孩硬是直接躺在院子里就睡着了……
不过此女睡相之销魂竟堪比梧桐,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淮知安。”
一声平澹的呼唤吸引了淮知安的注意力。
淮知安一抬头,发现昨晚和丸子头女孩打了一架又他聊了两句后就消失的山语出现在了道观门口。
淮知安眼神骤然警惕:“先说好,没做早饭。”
山语气急,她是那种尝过淮知安手艺后就再也忘不了,如今还特意掐着时间点回来蹭吃的人吗?
山语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昨晚关于你昨晚在山上遇到的那两个人……”
只是山语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人一狗打断。
“嗯?早饭?什么早饭?”
“嗷!”
一听早饭两字,一人一狗彷佛被按到了什么机关一样,瞬间启动。
即便睡眼朦胧,也要先把饭炫到嘴里再说。
稍微清醒过来的鲸小荷揉了揉眼睛,当看到淮知安的瞬间脸上便挂起灿烂笑容。
“恩公!”
淮知安只感觉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大腿一沉。
一旁的山语和梧桐呆呆的看着那紧抱淮知安大腿,都快挂在淮知安身上的女孩。
山语眨了眨眼睛,心中惊讶:山下女子都如此直白?
梧桐眨了眨眼睛,磨拳霍霍:好你个淮知安,背着本狗子在外边都干了些什么?昨晚就闻到你身上味不对了。
只是鲸小荷这一举动可把淮知安吓的脸都白了几分,昨晚这女孩的怪力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他这小身板板,对方稍一用力怕不是直接嘎掉?
他还年轻,甚至都没活到半半百,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不过好在鲸小荷也只是一时激动,发现自己举动有些不妥后小脸一红,赶忙从淮知安身上下来。
淮知安揉了揉眉头,直觉告诉他道观里可能又要来个麻烦了。
“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为何来此,统统交代。”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再加两年!”
“?”
山语疑惑地看着淮知安,你要不再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鲸小荷挠挠头,羞赧的笑了笑:“我叫鲸小荷,是爷爷让我来报恩哒!”
“报恩?”
山语和梧桐看向淮知安的眼神更怪了。
“不过,她姓鲸?”
山语目光奇异的看向那丸子头女孩,这个姓氏在大秦仙朝可不常见啊。
而以“鲸”为名,还天下闻名的,唯有那一族……
再联想到女孩那恐怖的怪力与离谱的肉身,山语似乎确定了什么。
淮知安懵了,这是哪来的田螺姑娘?谁家报恩上门先拆家的?
“停,你爷爷是谁?”
淮知安灵光一闪,忽然问道。
鲸小荷歪着头,凝眉苦思:“爷爷?爷爷就是爷爷咯……”
她感觉恩人这个问题好奇怪哦,爷爷就是爷爷,就好比肉肉就是肉肉。
爷爷难道还能不是爷爷,肉肉还能不是肉肉?
“你爷爷莫非是千尺江那位河神?”
淮知安想来想去,他帮过的人里能当爷爷辈,还与这种修行之人有牵连的,也只有那位河神了。
鲸小荷一拍手,眉开眼笑道:“对!爷爷他现在就是在千尺江当河神!父亲说爷爷老了,所以让爷爷来这里养老来了。”
“这么说来你提到的报恩莫非是……”
“嗯,之前爷爷他说他被一个小小蛇妖暗算偷袭了,父亲先是震怒,后来又听爷爷说他被一个年轻道士救了,所以父亲感恩你出手相助的举动,所以就让我过来报恩了。”
鲸小荷骄傲的挺了挺并不存在的小胸脯。
“我们蓬来鲸一族是有恩必报哒!”
“果然……”
山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蓬来鲸一族,以肉身强横闻名天下,生活在传说中的蓬来仙岛,是无数妖族中最为和善的种族之一,与人族交好,与大秦仙朝往来密切,名义上臣服于仙朝,帮助仙朝镇守南海疆域。
如今大秦仙朝三海水帝之一的南海水帝便是蓬来鲸一族的族长,一位已经万象境的大妖!
淮知安也完全没想到眼前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竟然是化形的妖族!
思索之后,淮知安求助的看向一边的山语。
他对修行一方面完全不了解,也不清楚女孩说的是真是假,目前能帮他的也就这位道归山高徒了。
山语明白淮知安的意思,直截了当的点了点头。
“她没说谎,蓬来鲸确实是有恩必报,当年蓬来鲸之所以名义上臣服大秦仙朝,也是因为当年秦帝帮了蓬来鲸一族一个至关重要的大忙。”
“报恩也没必要让你过来报恩吧?你父亲难道就不担心你出什么意外?”
虽然得到了山语的承认,可淮知安还是有些狐疑,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不简单。
哪个当爹的报恩会让自己女儿一个人跑到异族地界,去找一个人族报恩?
事出反常必有妖!
“嘿嘿,这个嘛……”鲸小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可能是之前我在岛上不小心撞塌了几座山峰,意外砸坏了几位正在闭关修行的叔叔们的洞府,偶然吃掉了族里培养了近百年的灵果,顺手薅了几根灵植,又不小心把父亲最爱的,那位秦帝陛下亲手赐予的玉盏酒杯打碎了的缘故吧?”
“……”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抚云观。
所以你压根就不是来报恩的,是被逐出家门了对吧?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就是岛上实在是太无聊了。”鲸小荷撅起小嘴。
“不过恩公放心,我有的是力气,恩公你指东我绝不往西,你让追狗我绝不撵鸡!”
鲸小荷神采奕奕的望着淮知安。
只要不在岛上待着,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
“嗷!”
梧桐不乐意了,追老子干嘛?你这不抢我饭碗嘛?
看着面前有着和梧桐一样“智慧”眼神的鲸小荷,淮知安甚至依稀都能看到某位当爹的如今正在狂笑。
“我能拒绝吗?”
淮知安揉了揉眉心。
道观有个梧桐就够了,再来个拆家的,他这道观还要不要了?
而且看鲸小荷这样子,真的没问题?
“恩公,别赶我走哇,我保证吃的不多!”一听淮知安要赶她走,鲸小荷的脸顿时哭丧起来,再次扑向淮知安,可惜被淮知安灵巧躲过。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你恩公的?难道你没可能认错人?”
淮知安很好奇,这鲸小荷是怎么一见面就认出来他的。
“这个啊……”鲸小荷歪着脑袋想了想。
“爷爷说在梧桐山上有个很帅很帅的道士,不用管那道士是谁,见了面,让我觉得‘哇塞’的就是恩公。”
“而恩公你长得就很哇塞!”鲸小荷目光亮亮的。
言辞贫瘠,堪称文化荒漠的鲸小荷也只能用“哇塞”来形容他第一次见到淮知安的感觉了。
不只是长得哇塞,昨晚淮知安那一剑,才是真正折服她的哇塞!
淮知安头更疼了,他竟然分辨不出来这女孩是在夸他还是骂他。
不过鲸小荷的实力他是见识过的,那可是能和身边这位道归山高徒平分秋色的存在,有这么一个强力的保镖在,那无疑会为他的安全带来强有力的保障。
本来他也觉得最近的曲兰镇莫名有些不太平,他这小身板在这风浪之中会不会被掀飞。
如今有个主动送上门来的修行之人,这么一想,倒也不错?
淮知安心动了。
“哦对了恩公,爷爷还让我给你带了一些东西。”
鲸小荷后知后觉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