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孬在槐花背后做了一个鬼脸,拿出作业写了起来。
槐花把洗好的桃子分开装在另一个塑料袋里,对肖小孬说道:“小孬,待会写完作业把这袋桃子给秋月送过去。”
肖小孬‘哦’了一声。
秋月本名叫李秋月,是肖小孬的‘未婚妻’,李旺才的二儿子李建兵的小女儿。比肖小孬小两岁,当时是李旺才亲自找到王国松定下的这门‘娃娃亲’婚事。娃娃亲,是封建时代,民国时期和建国初期最为流行的一种结亲方式。古人除了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孩子们到了十三四也就成家生子了,但那是在古代帝王时期。自建国七十年代后就彻底消逝,只是贫穷落后的地方依旧存在,这种娃娃亲的好处就在于两家人可以提前像一家人一样不分你我的共同生活在一起。
李秋月随着母亲张梅香和哥哥李春花仨人住在共城北巷,父亲李建兵和大伯李建军一样,都是一名军人,李建军在西南军区某边防兵团,李建兵在东北军区某炮兵团。李建军一直想让母子三人去东北定居,但是老家父母年事已高,身边得留人,自己又不能回来常伴,索性就在共城买了一处小宅院,既不耽误两个孩子学习,又不耽误妻子替自己尽孝照顾老人。等到父母百年之后就让家人过去。
李建兵是很反对这门亲事的,什么年代了,实行自由恋爱,自由婚姻,得孩子喜欢才行。但是经不住父亲和大哥李建军的劝说,李建兵再想想自己也是娃娃亲,结婚后不但夫妻恩爱没有脸红过,事业也是一帆风顺,慢慢的也就默认了。回家探亲时也发现了女儿天天追着肖小孬屁股后面跑,嘴里甜甜的叫着‘孬孬哥前孬孬哥后’的,晚上在王国松家里吃饭连自己家都不愿回,这么小就知道向着未来的‘婆家’,实在没脾气了,‘强行’过来要人,李秋月哭闹撒娇也不管用,李旺才倒是看的开,心里美滋滋的。
李旺才的意思是想让俩人在一起上学,到了法定年龄后就成家结婚,李建兵则认为父母身体不好,得离家近,交通还得方便,就选在汽车站附近的北巷买了小房子。正好第二年北巷附近新建了一所初中,叫‘育民子弟初中’是共城第一家私立初中,据说师资力量全市排名靠前,干脆就让儿子女儿俩人在这上了。一来离家不远,五六分钟的路,二来北巷是共城未来的发展中心,怎么合计都觉得满意。
当晚秀巧回来,哼着小曲进了屋,见表姨来了说了会儿话,突然听见楼下街道‘嗡’的一声巨响,不知道谁骑着摩托车大油门的炸街,秀巧跑到窗户口探头对着楼下喊道:“等我一下就来。”赶紧简单的化化妆,兴高采烈的出去了。
“哎,注意安全啊。”槐花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秀巧下楼梯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晚上不回了。”秀巧急切的声音传来。
第二天上学。
肖小孬没有去自己的三班,而是径直走向了三年级四班,四班在三楼最东南角。肖小孬见教室门关着,一脚给踹开,开口就骂道:“大昆你给我滚出来...”话音未落,本来安静的教室此刻更是落针可闻。
“这位同学你...”肖小孬寻着声音望了过去,见是一个脑门光秃带着眼睛留着八字胡的五十多岁的老头。
“哎呀...不好意思,走错班级了...校长,您...您先忙。呵呵...”肖小孬突然觉得冷汗顺着后脑勺流到了后背,尴尬的退了出去。
“等等...你不是要找什么大昆吗?”校长叫住肖小孬问。
“不是,昨天电视看多了,台词...台词。”肖小孬解释说。
“哦,行,你出去吧。”校长的一句话肖小孬如释重负,一口气的从三楼跑到一楼回到西北角的教室。
打开书包正拿出书本时,班主任走了进来,乱糟糟的教室此刻安静了下来。
“肖小孬你跟我来”班主任王爱英冷冷的说到。
“惨喽惨喽...嘻嘻”有些同学小声的讥笑议论。
王爱英见肖小孬不动,声音提高了几分“肖小孬,我让你跟我来”肖小孬这才缓过神,跟王爱英去了办公室。
王爱英三十多岁,个子不高,瘦瘦的,头上留着一个短辫,小小的眼睛配上一副大嘴巴薄嘴唇和满脸的杂面星。肖小孬第一次来学校报到时见面就觉得这个人一脸的刻薄相,但是始终没有想到竟会是以后的班主任。
办公室有个七八十平方,十几张办公桌拼兑在一起,整个初三的所有科目教师都在这里办公。
教地理课老师吴迪这时哼着小曲拿着水杯走了进来,看见肖小孬也不忘调侃一番:“呦呵,孬孬又来报道了,一天来上几次,你比老师们都勤快啊。”肖小孬尴尬的冲吴迪一笑,所有课程中,地理课是肖小孬最喜欢的课,吴迪老师讲课说话都常常逗的学生们哈哈大笑,性格温和平易近人。肖小孬望着这个四十来岁的永远留着板寸的中年男教师,听说他是出身于武警部队某水电支队,也知道他是当时的一个正团级干部,后来因为军队改革,因此被转业来到这所初中教起了地理。
吴迪也是对肖小孬最好的一名老师,对肖小孬来说,吴迪知识渊博,见识广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虽然比不上爷爷王国松,但是他比爷爷打小交给自己的东西要讲的有趣,更容易接受。
自他记事起,王国松给肖小孬和王二丫就定好了私家课程,上午练习武术,什么吐纳之术,阴阳交替,日月精华,采集天地精气之类的,下午教的是孔孟之道,天天的子曰孟曰的,到了晚上,就给俩人用中草药泡澡,边泡边教中医药理,什么中药十七决,十八歌,十九诗的,背得好的有奖,就是次日中午能够午休,背不好的挨罚,第二天中午就要在太阳底下背。结果可想而知,王二丫不管会与不会,好像永远都是王国松的心头肉,从不挨罚,一个月三十天来算,肖小孬能够在太阳地待上二十九天。奶奶玉梅天天指着王国松怒骂老不死的,母亲槐花跪在地上求王国松网开一面,都被王国松黑着脸骂了回去。
李秋月倒是关心肖小孬,不论刮风下雨,晴空烈焰,只要看到肖小孬受罚,就过来一起陪他。每次王国松看到,就变着法的把李秋月骗到一边,不让她过去。李秋月也是傻乎乎的好骗,王国松知道她就和王二丫一样,认死理,心善,对李秋月和王二丫,他都是心疼的不得了,毕竟一个是亲孙女一个是未来的孙媳妇。
越是这样肖小孬越是心中不服,但也不敢提,一个‘不’字出口,王国松的小皮鞭就抽了上来。但是也有好处,就是身体越来越好,比同龄的孩子长得高,壮实,肤色还白,俩人从小到大,没有生过任何的病,感冒都不知道是什么。他看见发小齐明亮感冒发烧了父母着急的要啥给啥,他就在想自己啥时候能够感上一回冒,包括到现在,他都想‘老子真想痛痛快快的大病一场啊’。
到了每年的春季时,王国松就背着竹篓带着肖小孬进山了,从简单的收集中草药开始,还要背诵这颗草药的药理,作用等内容。遇到树上,山壁间的野蜜蜂蜂窝,王国松就两眼冒光的非要取下来,刚开始是自己取,后来肖小孬一天天的长大,这项任务就交给了他。
为了不被野蜜蜂蜇,王国松有着神奇的独门秘方,称作‘万花香’,只要手指头大小的瓶子一打开,霎时之间一阵清香就香飘四溢的蔓延开来,将这瓶子摆放在地上就不用管了,不到半颗烟的功夫,周围的蜜蜂蝴蝶小飞虫什么的就一窝蜂的全部扑了过来,爷俩就趁这个时机取蜂窝。
野蜜蜂和人工饲养的蜜蜂是不同的,前者全身金黄,体积大飞得快,攻击性极强,随便蜇人一下,立时间就会肿的老高,野蜜蜂窝的体积也是相当大,一般是人工饲养蜜蜂蜂窝的一到两倍。肖小孬之前调皮,没少挨野蜜蜂蜇,回去后经过王国松的一桶药浴过后就恢复的极快。后者人工饲养的蜜蜂相对来说体积小,飞得不是很快,蜇人一下不用怎么调理看大夫,到时见了自然会好的。
王国松的要求是野蜜蜂窝不能出现破损,这样价值千金的野蜂蜜一旦流出来,就会造成极大的浪费,所以每次他都是小心翼翼的取下用特制的布袋裹好后就赶紧撤离现场,不然野蜜蜂回来了看家都没了就会不要命的肆意攻击附近的人和其他的飞禽走兽,认为是他们破快了自己的家。野蜂蜜的作用亦是相当的广泛,不仅口感好,入口香甜细腻不粘,入药价值极高,在古代,一般只有皇家贵族才有资格享用。而普通的人工饲养的蜂蜜,虽然营养价值也不低,但是终归和野生的距离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远。
王国松将‘窃取’来的野蜜蜂蜂窝在盆子里敲碎,一时间金黄灿烂的蜂蜜就像金水一般,伴随着一阵清香从四分五裂的蜂窝里流出,王国松会将第一口野蜂蜜分给肖小孬,王二丫,李秋月三人,看着他们满意且贪婪一脸享受的表情,自己也是乐呵的合不拢嘴。
王国松会将大部分的野蜂蜜储藏封存起来,一小部分等到挑货郎什么时候来了,用来换取相等的物品。
被王国松储藏起来的野蜂蜜,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过后,就会长出一层白层。这个时候王国松就要肖小孬帮自己干活,将从深山里采摘回来的五颜六色的各种花朵分类掰开,将花瓣用山泉水洗净,放在一旁自然晾干后趁着花瓣还有水分,再放进摆着竹架的干锅里进行烘干,烘干后的花瓣干瘪发黑就像纸片一样一撮就碎。
王国松小心翼翼的将干脆的花瓣倒在白纱布上,将白纱布四角隆起后拎着开始轻轻的抖动过筛,这个时候从白纱布间散落出来的比面粉还细腻的细粉就成了干花粉留着备用,没有散落出来的花粉王国松就轻轻的将它们捏碎后再继续筛滤。
王国松将储藏的野蜂蜜从罐子里取出来,放在小火上煎熬,等它慢慢的化成了金色浆液后,再把筛滤好留着备用的花粉倒进野蜂蜜里,添加上自己压榨出来的植物油,一通搅和后金黄的野蜂蜜浆液就会和花粉充分融合,变得粘稠起来,呈现出花瓣原由的颜色,色泽艳丽无比,晶莹剔透的倒进了手指粗细的小竹筒里,手指粗细的小竹筒是经过提前设计好的,可以旋转底部的位置,上面就会实现伸缩上下的功能。这样子倒进去的浆液经过自然的干涸冷却后,就会成为一种软固体,而这种装在竹筒里的软固体再把盖子一盖,就成为了女人们最喜爱的‘口红’。
这种口红不仅可以当做唇膏使用,就算你饿了将它吃进肚子里,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和不适,并且它还相当的顶饿,因为里面添加了花粉,野蜂蜜,植物油,除此以外再无其他的任何添加剂固化剂在里面。
王国松等到这些口红做好,再将其他颜色的花粉如此制作,按照比例多放花粉少放野蜂蜜和植物油,一段时间过后,就成了五颜六色的腮粉。
将白花粉或者湿杏仁,湿南瓜子等,植物油多放,将花瓣直接压榨成汁液后也要多放一些,少放野蜂蜜就成了人们口中的‘香香’,就是润肤露,冬天拿过来擦脸绝对效果倍儿棒,这种腮粉,润肤露也和口红一样不用担心出现任何的问题。
王国松也会将制作竹筷剩下的竹子打薄成竹条,杀青以后,再经过简单的几个步骤后,竹条就会变得韧性十足,此时拿来编制竹筐,竹篓等用具,让儿子肖国柱背着下山去卖,肖国柱将卖回来的钱一分不少的交到王国松手上,王国松也会或多或少的给肖国柱一些当做辛苦费跑腿费。毕竟老话说得好‘亲父子也要明算账’。
那些没用完的花瓣和野蜂蜜,王国松就会在做成各种口味的花瓣糕给孩子们品尝,等到李秋月一进门就叫“爷爷我回来了”的时候,王国松就会将最大最甜的那块花瓣糕给李秋月。
看着未来的孙媳妇李秋月眨巴着一闪一闪的大眼睛,甜甜的吃着自己做的花瓣糕时,心里别提多美了,每想到这,王国松就会一脸得意满脸幸福的抽着旱烟,心里真巴不得看到两人结婚生子的那一天,自己就会再做更多的花瓣糕给自己的曾孙子吃,一想到,就呵呵的笑个不停,李秋月也会冲王国松调皮的做出一个鬼脸,把王国松逗了哈哈大笑起来。
自打肖小孬上了初中以后,他发现跟山里小学教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小学无非认字算数,初中以后才是教你真正的知识,中华大地的辽阔无疆;这世界上的政治格局,生态;日本侵华的起因结果;数数的应用,什么xyz,根号234,等等,他都是没听过的,也听不懂,倒是地理课他听得津津有味,一点就通。
有时上吴迪的地理课,吴迪讲完后还没有下课的话,就会讲他的军旅生涯,何时当得兵,新兵连班长怎么打他们,罚他们,老兵怎么欺负刚下连队的新兵,想抽烟了没有烟怎么偷班长的,后期他们当老兵又怎么欺负下批新兵等等都讲的有滋有味,同学们也都安静的听着,听得下课铃响起都不知道。但是唯一遗憾的是,一旦讲到如何提干与提干之后的经历时,就不再讲了,而是看看时间,如果时间不够,他会让同学们预习后面内容,自己则在讲台上独自发呆等待下课,时间足够的话,他会看下课程表下节课是什么,如果是他会的,他会简单的讲一些内容,因此有一次正上着地理课,讲到某一处时吴迪竟然捎带着把历史课内容都一起讲完了,下节历史课时历史王老师知道后为此和吴老师吵了一架。
“肖小孬”王爱英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说说吧,昨天为什么在校门口打架?”
“我没...是他们堵我的。”肖小孬说。
“哦,堵你了你就把人家四五个人打的鼻青脸肿的?人家家长都来了。”王爱英拍着桌子说。
“那照你这么说,我就该被打呗,别还手,死挨揍对吧。”肖小孬望着满脸杂面星的王爱英,心说这女人长得比男人都难看。
“你...你打人还有理了...给你家长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我是教不了你了。”王爱英气呼呼的说完,靠着椅背,双手抱胸。
“我不打...我凭啥打。他们恶人先告状...”肖小孬有些急了,这他妈的就是恶人先告状。
“你会不会好好说,你喊什么?我告诉你肖小孬,你就是一个孬种...”王爱英气急败坏的说。
肖小孬盯着王爱英楞了,她那张大嘴说出来的话是一个身为人民教师还是班主任的老师说的话?
“王老师...你这话说的过分了...小孬...你态度也不对....你应该...”吴迪突然插嘴,就连他都没想到一个班主任会这么说自己的学生。
“你打不打?你不打我打”王爱英打断吴迪说话,再次冷冷的说。
肖小孬死死的盯着王爱英,看着她的小眼睛,满脸的杂面星,一时间郁闷了,自己自卫还错了。
肖小孬那张充满稚气的小脸憋的红红的,就好像时刻都要炸了一样,紧紧握的拳头咔咔做响,他想到了自己好像从记事起就开始与人打架,先是和邻居家孩子因为争夺玩具或者泥巴的多少,后来在山村里上小学一年级还是二年级就敢和三年级四年级同学打。
肖小孬记得不是很清晰,有次因为几毛钱的事和四年级同学发生冲突,双方都纠集了几个同班同学约好放学别走,后巷见。那段时间双方都是各有输赢,刚开始打赢了就追,打不赢就跑,脸上无非多几道指印或者轻微划痕,身上多几个脚印拍拍就没了,慢慢的这次的约架开始升级,也慢慢的鼻青脸肿,肖小孬的父亲肖思柱刚开始还真以为被狗追咬绊倒在地磕碰什么的倒是没放在心上,就说下次小心,后来三天两头的发现肖小孬鼻青脸肿的,就产生了怀疑,为什么野狗老是追他?就骂问肖小孬:“你个兔崽子,给老子说实话,是不是打架了?”
肖小孬赶紧辩解:“没有,爸,我真没有。真是被野狗追的”
肖思柱肯定不信,说:“放屁,哪里来的那么多野狗?你这伤是好了犯,犯了好,就算野狗追你你撞墙上了,你能每次都撞一个地方?”
说完一把拧住肖小孬的耳朵,肖小孬疼的双手想去掰开肖思柱的手,肖思柱却是拧的死死的,越掰越疼。肖小孬呲牙咧嘴眼泪横流,最终忍不住哇哇的哭了起来求饶说:“爸,我错了爸,我不敢了,再也不敢打架了。”
“打架?好小子,我让你打架,我先打断你的腿,省的你回来给老子找麻烦。”说完肖思柱气急的将肖小孬揪到屋外空地上,拽起晾晒未干的鸡毛掸子就朝肖小孬屁股上抡过去。
“阿哟”一声痛叫,手里的鸡毛掸子还未抡到肖小孬屁股上,自己屁股上先疼了起来,肖思柱赶紧松开拧着肖小孬耳朵的手,双手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满院子跑,看见自己快八十岁的老爹王国松手里拿着铁锹站在肖小孬身前护着,肖小孬则躲在王国松身后疯狂揉着耳朵,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老爷子护犊子来了,却还是万分恼怒的边揉着屁股边冲王国松吼道:“你干啥哪爹。”王国松将铁锹朝地上一丢,铁锹“咣啷”发出一声闷响,似是在抗议一般。
“我干啥?谁让你打我孙子的!你看给我孙子耳朵拧的。”说完王国松转身蹲在地上满脸怜惜的看着揉着耳朵的肖小孬:“哎哟,乖孙子,疼不疼。”
肖小孬点点头。
“爹,你就护犊子吧...”肖思柱疼的眼泪快留了下来。
“吧”字还没说出口,就见王国松噔的站起来指着肖思柱就骂:“你他娘的长能耐了,老子护犊子咋了?有种的冲你爹我来,我给你说,孩子们打架很正常,再说了,小孬打赢了不也给你肖思柱长脸了么,四五个孩子打不过我孙子一个,嗯,功夫练得不错,就是没力气,得想办法让你长长力气。”
肖思柱哭笑不得,低着头不说话了。
“走,乖孙子,爷带你下馆子去...中午多吃点肉,长长力气,赶明啊,爷教你一套完整的道家内法配合动作来练,包你不吃亏。”王国松拉着肖小孬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肖思柱‘唉’的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
在整个家里,除了王国松能够动手打兄妹俩人外,其余的人连骂都不行。肖小孬在九岁那年带着王二丫,李正,李春花和李秋月,五个小家伙有的拿棍子,有的拿石块,信心满满志在必得的跑到七八公里外的别的山村偷鹅去了。结果是,五个人面对四只紧紧抱团的大鹅的激猛攻势,肖小孬跟王国松学的拳脚招式没有一招用得上,不仅以失败告终,弄得衣衫破败,灰头土脸,还让人家发现了,提溜着找到了村大队。最后可想而知,肖小孬被王国松绑在家门口的树上狠狠的抽着屁股。从此肖小孬慢慢的摸准了王国松的脾性,越格的事再不敢干,但是和村里寡妇对骂,疯癫老人互吐口水,同学放学打架,浑水摸鱼掏鸟窝什么的是一样没少干。
“唉唉唉,就是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汉子生长的五大三粗,满脸的横肉看不到眼睛长在脸上的什么位置。双臂上都纹着通臂纹身,一副社会二哥的彪悍形象,他用力的捣了捣肖小孬胸口。
“张家长,有话好说,孩子们的事没大事,别动手。”吴迪劝阻说。
“没你的事啊,给我一边去。”胖汉子嚣张的指着吴迪说。
“小姨...”张玉昆对着王爱英叫了一声。王爱英赶忙使了个眼色让他住嘴。可是还是被吴迪和肖小孬听到了,原来是亲戚,怪不得一副不问缘由就兴师问罪的模样。
“大昆是我打的。”肖小孬开口说,“你儿子也是一个怂蛋,欺软怕硬,打不过就跑,还告状。”
“小孬住嘴”吴迪声轻力狠的说了一句。
“哎,你这小瘪三,嘴怪厉害。”胖汉子骂到。
“爸,我肚子疼。”张玉昆说完就搂着肚子轻声哎呦。
“看见了没有,给我儿子打的。我告诉你,今天不说个一二三这事没完。让你家长过来,看病还得赔钱。”胖汉子伸手就要去扯肖小孬领口。
肖小孬抬手将他手臂打落,胖汉子‘嘿呦’一声嘲讽说:“小鳖崽子还敢还手。”说完再次伸手去抓肖小孬领口。
吴迪见情况不好,上前站在俩人中间阻拦说:“张家长,有话好说,他还是个孩子,别动手。”
胖汉子没有理会吴迪,指着肖小孬斥骂:“小鳖崽子,老子今天不把你胳膊卸下来这事都不算完...。”接着又骂向吴迪:“起开你个蛋子。”
胖汉子一边骂一边挥手想把吴迪推到一边,但是没有推动,胖汉子又加劲试了试还是没有推动。“嘿呦,练过啊。”胖汉子说。
“张家长,有话好说...”吴迪的右手搭载在胖汉子的左肩上,暗暗使力,起初胖汉子没觉得什么,说:“没你的事,一边...”想说‘一边凉快去’,后面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哎呦’的像杀猪一样的叫了起来,身子也斜着弯了下去,痛叫着说:“疼疼疼,赶紧松手,松手啊。”
“王老师,你作为班主任,于情于理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吴迪松开手对着王爱英说。
王爱英也看傻眼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姐夫敢在办公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动手就动手,更没有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温文儒雅的吴老师只是简单一招就制服了野蛮骄横,嚣张跋扈的姐夫。
王爱英听见吴迪顺势给了个台阶,定了定神,说:“肖小孬,你先回去上课吧。”
“哎...你不能走。”胖汉子此时尴尬不已,满脸通红,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人,他确实脸上心里都过不去这个坎。
“得饶人处且饶人。”吴迪在胖汉子肩上拍了拍,胖汉子以为又要使劲捏他,赶忙闪到一边。
“算了算了姐夫,你看玉昆让你惯成啥样了...赶紧走吧。”王爱英不耐烦的说。
“就...就这么算了?”胖汉子看着王爱英问。
“那你还想咋样?”王爱英回了一句。
“看病...赔钱...”胖汉子不依不饶。
“你别丢人了姐夫,赶紧走吧。一会校长来了见你动手打学生,你再有理也说不清了。”王爱英起身推着胖汉子出去声轻力狠的说。
“唉”胖汉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在张玉昆肥大的屁股上狠狠的给了一脚,骂着说:“赶紧给老子滚回去上课...真**丢人。”
“谢谢吴老师。”肖小孬也不看王爱英,走出办公室上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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