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似乎看出对方的忧虑,含笑道:“陈太医,本宫知道自己的身子,也知道是陛下亲自下令让你替本宫调养。以陛下的性子自然会迁怒,不过你放心,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本宫知道有些东西是强求不得的。你只要尽心就是,陛下那里本宫会替你说得。只是一点,你需要谨记。”
陈太医顿时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拱手行礼道:“娘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微臣能够办到的事情,微臣一定去办。”
李锦含笑地点点头。
陈太医刚好出了锦绣宫,就被一个宫婢拦着,不由得皱起眉头,“不知姑娘是哪个宫的?”
陈太医被对方突然挡住了去路,面色十分不满意,可也知道看这宫婢的衣着气势也未寻常的宫婢,说不定是哪位娘娘里面得宠的宫婢。自己只是一个医官,哪里敢得罪各宫的妃嫔,何况这些妃嫔的来历都不简单。
宫婢一脸得意道:“你是陈太医吧?奴婢是猗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今日娘娘身子刚好不适,所以想请陈太医过去瞧瞧。太医请吧。”
不容拒绝的气势让陈太医的面色很不好,尤其是如今陛下下令,除了太后锦妃,以及陛下之外,所有的妃嫔看疾都由其他的太医料理,而自己只要专心看好锦妃的病就是。一看对方的架势也知道是来者不善。
陈太医笑着道:“抱歉,微臣现在急需去陛下那里去禀告,若是娘娘真的急的话,不如去太医院找江太医,江太医比微臣入门还早,其医术更是一筹,还望姑娘替微臣告明。”说完,拱手示意。
宫婢的面色不好,一脸怀疑道:“陈太医你不会是故意推诿的话?你要知道要是得罪了我们娘娘,你以后在宫中的日子可不好过。”
陈太医在官场浸淫多年,岂会被一个宫婢给吓倒?依旧还是一副淡定神闲的样子,道:“并非如此。就是借微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拿陛下开玩笑。姑娘要是不信,大可跟着臣一同去便知真假。只是陛下最近性子不好,姑娘只在外面等候就是。免得让陛下问起,微臣自然是不肯隐瞒的,到时候问罪起来,臣可就担待不起了。”
宫婢听对方这样一说,到底是觉得有些抹了面子。但是仔细一想,对方说得没错,没人敢拿陛下来说事的,这可是欺君之罪,除非对方不想活了不成。
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奴婢也不好久劝太医。只不过娘娘说得是非要太医你,所以麻烦陈太医从陛下那里回来,还需去娘娘那里一趟如何?”
陈太医对上对方期待的眼神,心中有了几分盘算。看这样的情况,这十之八九并不是为了看病,而是为了锦妃。只是就这个节骨眼上,他参与到后宫争宠之中,确实并不大好。而且以锦妃的性情,这场无形的皇后之位的争夺也不知道到谁的手中才合适。毕竟以锦妃的身子确实不适合当上皇后,即便当上了,也是没有几年的时间,岂不是劳心劳力,更加有损身子?
不过这样的话他可不敢说,一旦说了出去,自己的脑袋肯定会立马搬家。他死倒是不要紧,主要的是会牵连到自己的家人。想到自己刚及笄的女儿,他还想看着对方成亲呢。想到这,心中无限的哀愁。他是不是该远离这块是非之地了?
走进御书房,看着龙椅高坐的上官刈,气势威仪,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忍不住臣服。想当初他还是一个仰人鼻息的傀儡皇帝,谁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的隐忍到今日,连半壁江山的上官御也不是他的对手。
“参加陛下。”
上官刈看着底下的陈太医,面色严肃地问道:“锦妃身子如何了?”
陈太医先是一愣,随后迟疑了片刻道:“回陛下的话,娘娘的身子还算好,只是到底是身子亏损的厉害,倒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
“一段时间?那是多久?”上官刈皱起浓眉,尽管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的急切。
陈太医被对方身上的气势压的有些透不过气来,便躬身身子回道:“回陛下的话,这不好说。”
模拟两可的话上官刈面色温愠,气得拍案而起,“朕养着你们这些奴才有什么用?都是吃饭的不成?不过是一个锦妃的身子都拖了那么久,难道你们这些人光拿着朝廷给的俸禄,而不做事吗?”
这话吓得陈太医心惊胆战,忙下跪请罪道:“陛下,是臣的错,臣罪该万死!”
上官刈冷笑一声,目光冷厉:“你自然是罪该万死!但是想要死得话倒是太便宜你了!给朕一个确定的时间,若是锦妃身子还未好,朕拿你是问!”
“是!”陈太医吓了一声冷汗,忙道:“臣一定会竭尽所能。仔细一算需要三月光景。”
“三个月?”
陈太医听出对方的口气不好,吓得身子一抖,赶紧补救道:“是最迟三个月。请陛下放心,微臣定当把锦妃娘娘的身子调理好了。这调养身子并未是一朝一夕之事,所以还望陛下息怒,给微臣一些时日才好。”
上官刈看着被自己吓的瑟瑟发抖之人,想着自己再逼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只能作罢。
“既然如此,朕就给你这些时间,若是没有让锦妃的身子好转,痊愈,你知道后果?”
陈太医赶紧回道:“微臣知道。”
从御书房出来,陈太医感觉自己的双腿还在打颤,一时间都未缓过来,感觉如今陛下的气势越发的让人忌惮了。
心中叹了口气,于其如履薄冰,还不如早些告老还乡呢,可是这个时候陛下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而且自己若是不把这件事情办好的话,那自己真的是彻底完了。
想到这,陈太医越发觉得看到自己的儿女成亲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宫婢回到猗妃宫中,见了猗妃行礼。
“怎么样?人呢?”猗妃没见到陈太医,心中很是不满意。
宫婢见对方的面色温愠,怕对方怪罪自己,忙把陈太医的话转告了猗妃。
猗妃冷笑道:“本宫觉得这人就是不把本宫看在眼里,想必是觉得本宫现在大不如前了吧。”
一旁的宫婢忽然想起什么,忙道:“娘娘,您忘了这陈太医的徒弟可是老爷的得意门生的兄弟。”
听对方这样一说,猗妃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你说的是,本宫怎么把这样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确实是如此。好了,你去把原太医请来,就说本宫身子不舒服,请他来一下。”
宫婢退下。
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个三十多年的男子,见了猗妃态度恭顺地行了礼。
“娘娘可是哪里不适?”原太医关心道。
猗妃屏退了宫婢,只留下两个心腹丫鬟伺候着,开口道:“原太医不用这样拘礼。说起来咱们还是有几分渊源。你如今是太医,可是以你的资质倒是还可以更好,你觉得呢?”
原太医是个功利心很强之人,原本跟着自己的师傅会有大有出息,谁知陈太医思想守旧,迂腐,太过的安守本分,让他丝毫没有出头的机会。今日见着猗妃这样亲厚,心里头便有几分成算。而且这猗妃跟他倒是有几分渊源,若是对方将来能登上后位的话,那将来岂不是自己的好处?
越想越觉得兴奋不已。
“娘娘可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微臣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猗妃见对方态度谄媚,就知道对方的心思,笑着道:“你倒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本宫就喜欢你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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