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妃被对方的发怒的样子吓了一跳,毕竟这猗妃是个发起狠来六亲不认的主,她可是要脸面之人,也不可多加纠缠。
正打算回去,衣裙却被一双泛白的手紧紧地拽住,对上那张苍白无力的脸。
“救救我。”声音虚弱,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声音吹走。
这时候楚妃可不想继续待下去,这猗妃可是个发起狠来能啖人血肉的,千万不能惹急了。而且就算她有这个打算,可也不是这个时候。
沈纤纤的期盼落空,楚妃一身华服,施施然地从她身边略过,不曾沾染上分毫的尘埃。
她眼中的焦距渐渐涣散,身体越发冰冷。
李锦看着沈纤纤的样子皱起眉头,这沈纤纤也没做什么坏事,论起来不过是后宫一杯黄土而已。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年华正盛,还未体会人间至味就掩埋在蔼蔼白骨之中,实在是让人心寒。
李锦起了恻隐之心。只是如今以她的位分确实不好出面,但是楚妃可以。只是楚妃的性子不会轻易帮人,伸手帮人也不过是图一个利字而已。
“楚妃娘娘。”李锦低声道。
楚妃好奇地看着对方,“怎么了?”
“过几日就是太后娘娘的千秋,大好日子,宫中一概不得见红,免得坏了太后娘娘的好心情。太后娘娘信佛,陛下乃至纯至孝之人,娘娘第一次主事难免会招人话柄。沈才人虽然是贤宫之人,但也是后宫嫔妃,无论犯了何罪按理因皇后娘娘处置才是。可惜如今皇后娘娘有恙,猗妃娘娘不知是不是动用私刑。就算不是,娘娘也可以博了美名。”
听李锦这样一说,楚妃很快反应过来,似笑非笑道:“本宫原本以为你是小聪明,如今来看是本宫小瞧了。你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本宫。”
眼中的冷冽一闪而过。如今心思细腻之人,而且容貌又如此出色,以对方的能耐如有一日得到陛下恩宠,那岂不是一步登天?恐怕又是给自己立一个树敌。所以,等此事过后,这李美人怕是不好留了。
李锦低着头,即便如此,她也感受到楚妃那如芒在背的眼神,看来对方是对自己起了杀心了。
不过也难怪。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不后悔。就算她不这样做,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她跟上官刈如今亲密的接触,迟早要暴露出来。而且她已经有了打算。
原本她打算以静制动,现在看来简直是异想天开,而且畏首畏尾,处处受制于人,好不如主动出击。
她爹来到京都,而她娘也在府中,只是她娘的身份太过特殊,所以上官刈跟着自己一起去,娘选择避而不见。
上官刈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如今天下看似一统,但因为历经几朝的缘故,管制松散。所谓山高皇帝远,许多州县朝廷外派官员毫无实权,反而被当地的世家掌控。
尤其是原本的附属小国见魏朝国力大不如前,每年约定上供朝堂的贡品颇为敷衍,甚至有些干脆不出。
加上北戎日渐强盛,兵强马壮,常常南下骚扰百姓。
自从让北戎忌惮的南山王失势之后,北戎权贵蠢蠢欲动。而上官刈深知其中的厉害,所以暂且留着上官御的性命。
如今正极力培养与上官御一般能震慑北戎的能员强将。
在她印象中,他二叔李云峰谋略不足,能力有余,是个良将,可惜不是能将。
她知道上官刈自有考量,但是她绝对不会把家人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中,即便是高高在上,掌控人生死的帝王。
李锦思忖间,楚妃已经被对方说动。对方说的对,她第一次办事,绝对不能出丝毫差池,就算是猗妃也不能。
虽说她们是两个人,性子不合,但眼下需以大局为重,不能因小失大。再说,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想想以后她将要从猗妃手中讨回来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再说了,这火也烧不到自己身上,毕竟是李美人心存善念求她出手。
李美人也不是多嘴之人。她得了善缘,颇个宽厚的头衔,又让猗妃嫉恨李美人,岂不是一举两得?
楚妃想到这,嘴角一勾,转身回贤宫。
沈纤纤醒来,只觉得全身疼痛不已,眼前是自己的卧房,眼前的宫婢是伺候自己的小月。
“沈才人,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小月一脸欢喜。
沈纤纤脑海中的记忆瞬间回笼,面色掩不住害怕。
“是谁带我回来的?”声音沙哑,喉咙干涩的厉害。
小月忙递给对方一杯茶水,给对方润润嗓子,一脸庆幸道:“主子能醒来真是太好。是慧妃娘娘开恩给主子求的情,而且还特意请了宫中太医给主子看病。”
“是慧妃娘娘?”沈纤纤一脸震惊。
小月附和道:“是啊,主子有了慧妃姐姐撑腰,猗妃娘娘也奈何不了主子你呢。”
沈纤纤一脸苦笑,恐怕只是救的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啊!看来她也要替自己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做了?
想要这,沈纤纤整个人像是蜕变了一般,眼神越发坚定。
很快,到了太后的千秋,此次上官刈独揽大权的第二年,其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不少人刮目相看。尤其是那些附属小国,再也不敢敷衍了事。
所以到了太后千秋这几日,京都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小国国主使节。一时间京都大街小巷格外的热闹。
等到大宴之日,这场千秋大宴前所未有的盛大。
太后坐在高位,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热闹非凡方场面,还有各国恭敬地向她献上贺礼,顿时笑得异常灿烂。
就像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今日她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虽然自己的亲生骨肉不大贴心,可是锦衣玉食,也没亏待过她,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也许年纪大了,也常常回想过往,扪心自问,当初她确实对上官刈心存怨恨,百般挑剔,如今对她如此,也算是不错的。她还能苛求什么?
想通之后,太后像是彻底放下心中的执念,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笑容真切道:“皇儿,你有心了。”
上官刈不可置否,脸上笑容浅淡,“母后喜欢就好。”
太后是个顺杆子往上爬的性子,见上官刈面色柔和,趁机试探道:“皇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后宫那些宫妃也不能摆着,也该替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才是。”
上官刈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一勾,“母后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要不要宴会之后去别的地方静养?”
太后反驳了颜面,大感无趣,她可不敢继续跟自己冷心冷肺的儿子呛声,反正到最后吃亏的可是自己。
太后眼观眼鼻观鼻的继续看场上的歌舞。
因是宫宴,所以所有的嫔妃都可以参加。
为了能在宴会中大放异彩,后宫女子可谓是花样百出,费尽心机地打扮自己,希望能得到陛下的青睐。
李锦一身宫装,脂粉未施,云鬓珠钗,并无出彩之处。即便如此,容貌清绝的容貌早已成为众人追逐的目光。
而李锦却是丝毫未注意到一般,依旧恭顺地立在慧妃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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