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到时,后宫妃嫔早已陆陆续续到达。
楚妃与太后相谈甚欢,而一旁的猗妃面色十分不好。
李锦跟着杨慧妃先给太后请安,太后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们一眼就让她们入座。
看来果真如慧妃所说的,虽是亲戚关系,但关系并不亲密。
李锦安静地坐着吃茶,对于她们私底下的较劲并不在意。
但即便她不想惹麻烦,并不等于麻烦不找上她。
沈纤纤如今是品味最低的才人,吃穿用度一般,如今在贤宫,因猗妃并不是很好相予之人,宫中又是捧高踩地,所以她的日子并不好过。见李锦活得自在,心中更是添了不少怨气。
“李姐姐,想不到你容貌这么出色,居然只是一个美人,还真是委屈了你。”
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让李锦平心静气地回道:“沈才人何出此言?论才貌这里的娘娘比我出色的比比皆是,哪里敢当?”
沈纤纤冷笑一声,对上那张清艳的脸,越发来气,“李姐姐,慧妃娘娘可是一个善良之人,而且宫中只有你一位美人,以后有的是出头的机会,姐姐可要把握机会,到时候念着恩情,多少棒棒我们这般姐妹才是。”
李锦含笑,“沈才人这话如何说起?这后宫恩宠哪里是我们说的算?沈才人,小心祸从口出。”
沈纤纤对对方的警告不予受理,依旧不依不饶。
此时动静引起了太后的注意。
“你们在说什么?”太后目光威严,吓得沈纤纤身子一颤。
李锦恭顺地回道:“回太后的话,臣妾和沈美人在叙旧呢。”
“叙旧?哀家怎么看着她的面色不好?”
李锦不紧不慢道:“许是臣妾的话引起了她的想家中的娘亲了。还请娘娘恕罪。”
说完盈盈一拜。
太后也不想再继续追究,便就此打住。
沈纤纤见此,顿时松了口气,却对好心帮她一把的李锦不冷不热。
宋静香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抱屈道:“沈美人也太过份了!李姐姐这样帮她,她居然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算了,进了这宫门难免有不得意之处。我们帮的了一时,也帮不了她一辈子。以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这沈纤纤一直对她有敌意,她也知道,不过对自己没有实质上的伤害,除了冷嘲热讽也无其他。再说了,这后宫之中最是锻炼人性的,她不计较,但是以后未必不会有人看她顺意。
李锦想着,太后已经让人开了宴席。
“你们以后都是后宫嫔妃,最大的任务就是给哀家添子添孙,如今后宫无子嗣,谁要是诞下皇子,哀家重重有赏!”
太后的话让底下的妃嫔振奋不已,暗地里摩拳擦掌地想要得到恩宠,生下皇嗣,母凭子贵。
可惜妃嫔她们努力,而少帝并不配合,她们跟谁生去?
少帝忙于政务,很少去后宫,就算后宫充盈,他也只是到后宫走一趟,并未临幸任何妃嫔。
寻常男子这般年纪早已成家生子,所以私底下揣测着少帝不行的消息。
当上官刈从暗卫口中得知自己不行的谣言,嘴角一抽,“他们倒是挺闲的。朕愿意宠幸谁还需经过他们的同意不成?”
此时万总管走了进来,暗卫立马消失在上官刈眼前。
“什么事?”上官刈目光凌厉,看得万总管心里打着哆嗦。
“回陛下的话,是太后娘娘想请陛下去赴宴。”
“赴宴?鸿门宴?”上官刈嗤笑一声,不过想起什么,遂改变了主意,“摆驾千禧宫。”
“是。什么?”万总管已经做好了被上官刈拒绝的打算,谁知他听到了什么?陛下居然一改以往的要去赴宴?
“还不快点?”上官刈眯起眼神,这才让万总管反应过来,忙下去准备。
“陛下驾到!”尖细的声音让原本热闹的宴会顿时安静下来。
很快大家惶恐惊喜地跪下来请安。
“臣妾参加陛下。”
李锦站在后头,因低着头,隐约看着一双用金线绣着龙纹的朝靴从她面前走过。
“平身!”声音威严不可侵犯。
李锦起身微微打量着好久不见的上官刈,精致的五官彻底张开,变得更加深邃凌厉,身材修长挺拔,整个人散发着君临天下的气势。再也不是之前仰人鼻息的怯弱小皇帝。
无论样貌,还是权势早已让天下女子趋之若鹜。
李锦不知为何心中冒出一丝怅然若失之感。
李锦悄无声息地打量着上官刈的同时,殊不知,上官刈也在不动神色观察着李锦。
他早已发现李锦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病死,所以一直拖着不让李大儒带回对方的尸体。果然李锦是给自己下了套,吃了假死的药。
他干脆将计就计,让对方换了身份名正言顺地进宫。这些日子他忙于处理云州国的事情,所以没时间去看看李锦。
只不过他一直派人监视着李锦的一举一动,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给自己这么一个大惊喜。
如此清艳绝伦的容貌跟他小时候遇见的五分相似说到底是长开了。当初年少时他去过兖州,一次遇险被猛虎所袭,受了重伤,便是一个面容稚嫩,但风华初显的十三岁的少女所救。
可惜他找了好久也为寻到对方的身影,就好像是一场梦。太后私底下派人求娶过李锦,可惜被李大儒婉拒了。兜兜转转,对方再次进宫,这还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想到对方嫁过人,虽然是易容伪装的,但他心里头依旧不舒服。
后宫一次性进了那么多嫔妃,但他唯一想娶的只有一人。只是他虽重新掌控了皇权,到底是根基薄弱,权贵实力盘根错节,尚且不能连根拔起,只能徐徐图之。
只能用帝王惯用的权衡之术,用后庭牵制朝堂。
也不得不先委屈李锦,等他有绝对的实力才能把对方光明正大地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陛下,臣妾敬您一杯。”楚妃笑盈盈地向前给上官刈敬酒。
上官刈谦和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听吴太傅说楚妃擅画,是不是真的?”
楚妃语气谦逊,“让陛下取笑了,在父亲眼中妾身什么都好,就是三岁孩童的稚嫩之作,也算是佳作。”
上官刈状似深思一番,焕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看来吴太傅还真是用心良苦。”
此话让楚妃一噎,俏脸一白。她原本是谦虚来着。
一旁的猗妃乐不可支,借机讽刺道:“可不是吗?既然楚妃姐姐都这样说了,看来这画技也不过如此,那就是那些人以讹传讹故意夸大其词了。”
楚妃面色愈发不好看,极力压制着怒气反击道:“猗妃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像你这么能装,可惜陛下明察秋毫可不受你这套而已。还是收起你的假惺惺吧。”猗妃丝毫不顾大家的颜面,心直口快地说了出来。
太后见这样闹下去越发不像话,冷着脸呵斥道:“好了!这样闹像什么样子?”
上官刈点点头,“母后说得是,这样的确不像什么样子。如今皇后有恙,很难处理后宫之事。以前母后擅能操持,如今各宫充盈,事务繁杂,还是交于旁人的好。”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养大的皇儿,没想到对方羽翼丰满之后就夺了自己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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