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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初心不改,誓灭中山

    马陵、桂林两役,齐将田忌、军师孙膑,击败魏国,奠定了齐国的霸业。田忌攻破魏国名扬诸侯,同时也因为功高震主,威胁到了齐威王田因齐的地位。田因齐为了守护自己的权利,便对田忌起了杀意。田忌见王上如此猜忌,又不想兵发临淄。为了证明自己赤胆忠心,田忌便离开齐国,流落楚国。

    孙膑也厌恶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的生活,选择隐归山林。孙膑将自己征战一生的经历,写成一部兵书。这部兵书就是孙膑兵法。

    孙膑兵法将战阵分为十种阵型,既:方、圆、钩行、玄襄、疏、数、水、火、长蛇和北斗七星阵。

    据说,黄帝大战炎帝,就是利用了北斗七星阵。

    这十种阵型,其中水、火两阵,是特殊战法,要根据具体情况,灵活运用。昔,智氏联合韩、魏攻打赵氏晋阳,就是利用水阵。赵肃侯击退魏、齐联军也是利用水阵。水、火两阵杀伤性强,容易伤及无辜,导致生灵涂炭。故而兵家子弟,选择慎用。

    十阵之中最为常用的就是方、圆、锥形三种阵法。

    锥形阵主攻,圆阵主守,方阵攻守兼备。

    吴起改革魏国军制,在步兵制的基础上,训练魏武卒。吴起利用魏武方阵击败数倍于已的秦国。尤其是河西一战,吴起以数万魏武卒方阵击败了秦国数十万将士,创下了以少胜多经典战役,从而令他名声大噪,扬名诸侯。

    吴起一战,青史留名,成为一代名将。

    方阵和圆阵不适合用于铁骑。但燕行阵和锥形阵这两种阵法若是能够合理运用在铁骑上,赵国铁骑何曾不能威震中原,享誉四海。赵雍见司马望族因为机缘巧遇,能够将燕行阵和锥形阵运用自如,并知道两阵的优、劣之分。如果赵国能够控弦之士达到二十万,又有兵家之人辅助及历代兵圣创下的兵法。天下一统,又何曾不归赵。

    天下一统,江山归嬴。赵雍也将开创前无古人之丰功伟业。

    这时,楼缓、乐毅归赵的消息,传到了赵雍的耳里。邯山大营训练铁骑一事,赵雍交给赵袑、许鈞,并让司马望族时常过来和这两位讨论兵家阵型。赵雍领着众人回到邯郸丛台宫。路上,太子章问道:“君父,司马叔叔好厉害。”

    赵雍见太子章双眸充满敬意,笑道:“章儿,你总算明白了君父的苦心。”

    太子章闻言,恍然大悟。此刻,他逐渐明白了君父出征中山之时,为何为让自己统帅中军。为何又让司马望族辅助他,还多次叮嘱他跟司马望族好好学习。太子章本以为君父此意是为了让自己熟悉战阵,出去见识、阅历一番。进而,让自己能够单独统帅大军,树立威名。如今看来,赵雍的安排还有更深刻的用意。

    太子章原本以为司马望族、穆涧等人,是君父小时候的伴读。君父对他们亲如兄弟,也是因为小时候地情谊。穆涧能够成为中正、司马望族能够成为宫卫使,皆是因为君父之功。北伐中山,取得大胜,太子章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穆涧、司马望族皆有过人之处。穆涧善于游走于宫廷内外,而司马望族大有名将之风。

    北伐中山,取得大胜之后。太子章得到赵雍允许,时常来到军营锻炼。太子章偶尔也会听到将士谈起司马望族的英雄事迹。比如,燕国南下入侵赵国北疆,燕、赵战场上僵持不下。这时,一个红袍小将策马而来,率领二十八骑,直逼燕军主帅阵地,勇夺燕军帅旗,逆转战场形势。

    司马望族又是如何利用战阵,击败林胡人,生擒林胡王。今日,太子章又亲眼目睹,司马望族排兵布阵之势,整个人震撼不已。太子章才对司马望族有了重新的定义和认识。

    太子章恍然之间明白,君父将自己交给司马望族的用意。除了与司马望族之间浓重地情谊。那就是,司马望族是一个值得信赖和托付之人。如此忠君,又有情义,还懂战阵之人,是值得赵雍托付,更值得太子章信赖。

    太子章见君父那道慈和地眼神看着自己,恭敬道:“孩儿明白了君父的一片良苦用心。”

    赵雍点了点头,笑道:“你知道就好。”

    太子章正色道:“君父,孩儿会学习治理国家之策,也会学习用兵之道。孩儿不会辜负君父,更不会辜负先祖英明。孩儿会带领赵国,走上强盛之邦。令诸侯列国,来邯郸朝拜。”

    “吾儿之语,令君父深感欣慰。”赵雍一边和太子章说话,一边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邯郸城。这座城墙,见证了历史沧桑,也见证了赵氏的崛起之路。赵氏的邯郸,它寄托着赵国国君富国强兵,南下争霸,征战中原之梦。

    此刻,赵氏的梦,赵雍的梦,也逐渐在这里实现。邯郸,也会见证着赵氏的梦,最终来临。

    赵雍回到邯郸,在丛台宫接见了从秦国归来的楼缓、乐毅二人。

    楼缓、乐毅复命道:“君上,臣不辱使命。”

    赵雍见二人风采依旧,大笑道:“此次,插手秦国能够成功,两位功不可没。”

    “非我之功。”楼缓、乐毅也不居功,齐声道:“皆是君上福泽恩厚,赵氏先祖护佑。”

    “楼缓、乐毅,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你们。有胆有识,富有谋略,也不贪图功名。寡人得你二人,何其幸哉。”赵雍又对着身边的众人齐声道:“寡人身边有你们,何其幸哉。但愿寡人有生之年,能够让赵国位立于强盛之邦。剑指中原,傲视群雄。”

    众人齐声喝道:“臣等愿为君上效命,誓死追随君上。”

    北伐中山,西谋秦国。几年前,赵国君臣是敢都不敢想。赵雍行胡服,推骑射的胆识和魄力,深深地影响和改变了赵国一代人。赵雍也成为赵国精神支柱,无人能够撼动。有朝一日,赵国在赵君的带领下,灭中山,击三胡,开拓胡地,成为北方霸主。有朝一日,赵国能够剑指中原,以争天下。

    赵雍问道:“插手秦国内政一事,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局势,又会如何发展。”

    肥义率先道:“据斥候来报。齐国私自撤兵,韩、魏不喜。齐王田辟彊欲统帅韩、魏继续攻楚。韩、魏置之不理,与楚国缔结盟约。齐王田辟彊虽想伐楚,但也无可奈何,只能与楚国缔结盟约。齐、韩、魏和楚国罢战,天下又会归于安宁。”

    “齐国私自撤兵停战,就是为了想干涉中山国内政。”田不礼叹道:“可惜啊!我们选择与中山国议和,也让齐王计划落空。我们没有给齐王一个报仇的机会。齐王此刻的脸色,一定会很难看。”

    众人见田不礼说的有模有样,哄堂大笑。

    “齐王既想攻打楚国,又想压制赵国。但,寡人没有给齐王这个机会。如今,齐王因为私自撤兵,导致韩、魏不喜。楚王不喜。寡人也不喜。齐王背信弃义,没有诸侯会喜欢他。”赵雍冷哼一声,笑道:“齐王自信能够操控全局,掌握天下。齐王自以为是,刚愎自用,才落得如此尴尬局面。”

    赵雍沉重地出了一口气,叹息道:“眼前的天下,三晋说了不算,齐、楚、秦说了也不算,天下是由诸侯共同说了算。谁敢打破这个平衡,就会遭至诸侯,群起攻击。齐王田辟彊不明白这个道理,过分高估齐国的实力,不把诸侯放在眼中。才导致大好的局面,毁于一旦。”

    李兑道:“齐、韩、魏和楚国缔结盟约,天下又将归于安宁。”

    肥义答道:“楚国之势,对中原诸侯虎视眈眈。一旦楚国稳定内部局势,就会对中原诸侯发动新的一轮攻击。齐、韩、魏三国和楚国不会有真正地和平。”

    “相邦说得不错。”田不礼接话道:“纵使楚国想要和中原诸侯保持和平,释放善意。但中原诸侯是不屑与楚国为伍,更不会让楚国继续强盛。一旦时机成熟,中原诸侯又会联合起来攻打楚国。”

    楼缓也道:“公子稷时常以父兄伟业,引以为傲。公子稷成为秦王,就要向秦国臣民证明,他是上天挑选的秦国之主。秦王稷要坐稳江山,继承父兄伟业就要对诸侯用兵,开疆拓土。即使中原诸侯和楚国想要和平,秦国也会打破和平。”

    赵雍问道:“楼缓,说得不错。公子稷虽为秦王,但秦国臣民也不会心服。公子稷要证明自己,就要让秦国臣民看到自己是天之骄子。纵使诸侯想要和平,秦王稷也不想。秦王稷为了证明自己,就需要扬威诸侯。秦王稷需要一场大胜,来证明自己,同时用来震慑国内别有用心之人。这次和平,不会太久。”

    肥义答道:“秦王稷会用什么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地位。他会如何证明自己是君王之命。”

    “秦王稷的父兄都是能征善战之辈。秦惠王、秦武王开疆拓土,征战诸侯,才令臣民忠心拥护。”楼缓答道:“秦王稷虽是贤能之人,但终究比不上父兄创下的伟业。秦王稷面对父兄的伟业,有一条艰辛漫长地路要走。秦王稷一旦走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

    赵雍问道:“楼缓,你认为秦王稷会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会急于求胜。”

    “公子稷不敢输,也输不起。我们拥护公子稷为王,芈八子等人必定不服。秦国上下之所以接受君上的意见,就是因为他们看到拒绝会给秦国带来灾难。”楼缓沉吟少许,又道:“秦国内乱,国力大损。一旦拒绝拥护公子稷,就等于和燕、赵开战。”

    赵雍就是笃定秦国不敢和燕、赵开战,才信心十足干涉秦国内政。秦国乱了三年,人心不齐,岂能与诸侯开战。芈八子若执意如此,等待她和秦国的结局,将会是灭亡。

    肥义见乐毅一旁静默不语,问道:“十年前乐池将军从韩国护送公子职回燕国。十年后,乐毅将军护送公子稷从燕国回到秦国。眼下秦国局势会如何发展,不知乐将军有何看法。”

    乐毅见肥义注意到自己,而且赵君的眼神也看着自己,答道:“我国夺取河西、河南之地,对秦国造成压顶之势。楚国灭了越国,不能北上,就会选择西进。秦国贤能之人,自然明白,以秦国目前的实力是不能一北,一南对付赵、楚两国。”

    司马望族问道:“乐将军的意思是说,秦国会离间赵、楚之盟。”

    “赵、楚两国,一北一南,夹击秦国。严重威胁到了秦国的安全。”乐毅道:“为了解除这份威胁,秦国必会想办法离间楚、赵。韩、魏与齐国结盟。秦国攻打韩、魏任何一国,就会导致诸侯群攻。秦国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交好诸侯,稳定内政,伺机而动。”

    楼缓答道:“公子稷已成年了。必会和诸侯联谊。芈八子是楚人自然会和楚国联谊。”

    乐毅接话道:“秦国先和楚国联谊,随后会和韩、魏会盟。秦国稳定内政,就会攻伐诸侯。秦国不会选择和赵、齐开战。那么,韩、魏和楚就会危险啦!”

    李兑接话道:“韩、魏和楚国无论哪一方处于劣势,秦国就会攻打弱势一方谋取利益。秦国走的这一步,的确是一步好棋。”

    司马望族问道:“楚国本来就势大,又和秦国有领土争端。如果楚国和秦国联姻,就会增加诸侯的忌惮之心。楚王,会答应秦国的请求。”

    “会的。”赵雍语调坚定,“楚国和秦国交好,也是突破中原诸侯威胁最好的方式。眼下,楚王没有其他选择。”

    “秦、楚结盟,齐王就会担心了。如此,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啊!楚国又会成为诸侯联合攻打的对象。”肥义笑道:“一旦秦国背盟,楚国就会全面和诸侯开战。君上,我到有点同情楚王。”

    “中原相争,寡人是不会参与,更不会深陷其中。寡人的注意力仍然在中山国。未灭中山之前,寡人绝不插手中原之事。眼下天下将会陷入短暂和平。我们也休养生息,发展国力。一旦,中原大乱,我们就和中山国开战。”赵雍眸色明亮,厉声道:“初心不改,誓灭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