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更深处走去,渐渐变得有些阴暗,大致能看到一块四方的石壁,平压在地上。
旁边还有一具风干得仅剩骨架的尸首,以打坐的姿态端坐在地上,一只手中紧握着一张满是灰尘且老旧的书纸。
关于此人的身份,晏温已经猜到,虽然他与师父是死对头,但也是师出同门,按辈分还得叫他一声师叔。
于是怀着敬意鞠了三躬,这才缓缓走上前去,取下书纸,吹去上面的灰尘,借着微光,数行字便呈现在了眼前:
“石壁之下,有剑两把,轻剑名曰灭魄,我褚西来前半生执此剑无敌于天下,剑谱排名第三。重剑名曰断魂,后半生执此剑杀过一百七十四人,被世人称为邪剑,未入剑谱。若遇有缘人,慎重取之!”
晏温看完将书纸对折放进了怀中,转身向石壁走去,搬开之后,果不其然是两把剑,在尘土的掩盖下,依然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微光。
来回注视一番后,晏温先是拿起轻剑灭魄,将剑鞘上的尘土尽数自然掸落,竟不沾分毫。
剑鞘通体呈银白色,上面镌刻着一条蛟龙,拔剑出鞘后,剑刃如一条细长的丝带,无形且细软,上面萦绕着缕缕寒气,如同一束可随意曲折的光。
“真是一把奇特的剑,正合我的胃口!”晏温如获至宝地端详着,良久之后才归于鞘中,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重剑断魂。
断魂比灭魄重上数十倍,也要宽许多,晏温使了不少力气才拿起。
剑鞘呈墨黑色,剑刃也是同一色,且无锋芒,上面雕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古老图案,些许紫黑色的气体萦绕在上面,看似无锋,却又有着一股可断山海的压迫感。
还未等看够,忽然晏温体内的血如江涛骇浪般翻腾,体温持续上升,身体顿时瘫软如一团棉花,毫无着力点,继而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一点意识,最后重重的倒下,昏死了过去。
意识再次复苏时,正背靠着一颗歪脖子大树熟睡,脸上还有种莫名的灼热感,缓缓睁开眼才发现是一只麋鹿正在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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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的脸。见晏温醒来,那麋鹿拨开腿就一溜烟的跑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哪?”晏温一面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一面用手在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痛感立刻席卷全身,径直跳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一样的青石路,一样的山林,但又如同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
摸了摸怀中的书纸,也消失不见了,唯独阴阳六决的心法在脑海中又是那么的清晰。
“这是一场梦么?”
舒展了一下身体,抬头望了望天,已是日上三竿,又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竹篓,仿佛想起了什么。
“不好,灵芝还没采!”
于是连背篓都顾不得背,用手提着,往林深处飞奔而去...
等他回到墨门时,已是午夜,月光正盛,在大门外来回的踱步,不时又透着门缝往里窥探,确认院内无人后,才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
墨门坐落在月台山的山脚下,仅是一座由草木简易搭建的庭院。说是庭院,实则比寻常的要更小些,因为除开一间厨房,便只有两间一大一小的厢房,此外再无别的建筑。
虽然简陋,但布局却十分讲究,严格依照着奇门遁甲之术布之,分别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条道,仅有一条通往墨门,余下的皆是死路,若无墨门中人引路,外人想要进入,简直难如登天。
“回来了?”
一只脚刚踏进门,门后便传来粗重且低沉的问话,吓得赶忙又缩了回去,透着半掩的门探出半个脑袋,看清说话的不是师父,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
“师哥,你又学着师父的语气戏弄我!”进门后晏温一面关着门,一面说。
只见一位头发乌润,身着碧色长衣的少年,背握着双手,仰面凝望着圆月,如一株终年长青的松柏生长在那里。
那少年闻言并未回头,继续深望着圆月,见晏温有些不耐烦地正要走,这才徐徐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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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言细语地问:
“小温,灵芝采到了?”
在月光的映照下,面容一览无遗,白皙的脸,一双剑眉下是细长的桃花眼,清秀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墨门历代只收两名弟子,授其纵横之道。魏青衣年长两岁,又早入师门一年,加之天资卓越,纵横六式的前五式也已练至大成。
晏温并未接话,单是楞在原地,用手抓着后脑勺,一个劲地傻笑着。
“又偷懒睡觉去了吧?明天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魏青衣早有预料,说话间脸上增添了几分戏谑。
“你怎么知道有好果子吃?师哥就是师哥,你瞧。”晏温不忧反喜,取下身后的竹篓,挑出几个色泽上好的瓜果,捧着拿到魏青衣面前。
“呃...”
虽然有些无语,但还是随手拿起一个,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口,开始咀嚼。
“怎么样?师哥。”
“这是什么果,酸死了!”魏青衣只嚼了三五下,酸涩感便在口中扩散,牙齿也开始隐隐作痛,便全吐了出来。
一切都在晏温的预料之中,还未等魏青衣反应过来,已迈开腿朝着一间厢房跑去,奸笑道:“这下咱们扯平了!”
“好你个晏温,哪里跑!”
魏青衣一手捂着腮帮子,一手紧攥着拳头,追了上去。
而后,厢房内传出了一阵打闹声。
......
良久之后,一切复归于平静,另一张床上的魏青衣早已熟睡,晏温却没有一丝睡意,枯身盘坐在床上,脑海中回忆着那场藕断丝连的梦。
阴阳六决的心法如同一头受惊的小鹿,在体内胡乱冲撞,与纵横六式的心法如同水火般,无法融汇到一起。
虽然不能随心所欲的操控着这股力量,但很清晰的能感觉到,身体变得不一样,便尝试着去操控它们。直至后半夜,实在不堪倦意,这才酣然睡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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