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城楼上,一个军官一声令下,那箭羽便如雨下。
众人在旷野中,无从躲避,只得挥舞刀剑抵挡。但箭羽连绵,不一会儿,便有二三契丹武士受伤。
耶律夷列喊道:“三妹!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旷艳红心领神会,一眼便在城楼上瞄中一个金军将领。但这城楼二三十丈高,该如何上去呢?
见这连绵射来的箭羽,心中一定。挥剑挡箭之时双腿一夹,从马上跃起,脚尖点着箭羽,一招燕子三抄水,便往城楼上飞去。
一剑横挥,倒下几个金兵,三个大步腾挪,那个军官还没反应,一把长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城楼上的金兵见势,持着长戟围了上来,但见旷艳红挟持将领,不敢冒进。
“金狗!要命的,叫他们停止射箭!”
这军官吓破了胆,连喊:“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并遵从旷艳红言语,下令停止射箭。
“要是再让我看得你们抢掠百姓,看我不将你碎尸万段!”
那军官连声应和道:“女侠饶命,在下也只是一个小军官,抢掠之命令,皆是上头的命令。军令如山,我若不做,是要守军法的!”
旷艳红把那军官押到城楼边,指着几具百姓尸体,说道:“你的收下残杀无辜,这怎么算?”
军官犹疑,吞吞吐吐道:“这些贱……不……这些百姓……是……是我管教不严,我一定会将他们军法从事!”
旷艳红不屑道:“军法?此等只知烧杀抢掠的军队,会有军法!”说罢,手上指着下头的金兵。“你!你!还有你!站出来!”
她指的金兵正是刚刚杀害这些百姓的金兵。看得旷艳红手指,他们面色犹疑。
旷艳红剑势一提,那剑刃浅浅划破军官脖子,这军官急忙喊道:“啊!女侠!女侠饶命!……你们……你们三个……还不快站出来!”
那三个金兵听命站到一边。旷艳红呼喊一声:“大哥!杀人偿命!”
耶律夷列纵马而起,一柄弯刀一挥,三颗人头噌噌落地。
“哼!记住了,如果……”
“记得!记得!记得……要是……要是我们……再做出此等事情……女侠被将我碎尸万段!”军官已然浑身发抖:“女侠……你的剑……”
旷艳红说道:“快些让他们让开!”
“好好好……你们……你们让开!让这些……让这些大爷……进城!”
楼下金兵这才让出道路,城楼上的箭弩兵依旧开弓相对,也有十几个开弓围着旷艳红。
旷艳红心想,若是不叫他们放下弯弓扔掉箭弩,说不定他们回头就会偷袭。便喊道:“放下手中刀枪剑戟!扔掉弯弓箭羽!让开!”
这些士兵一脸犹疑,旷艳红手腕一抖,剑刃又往肉里去了一些,军官这才喝道:“放下!扔掉!”
金兵这才抛开手中兵器,远处看热闹的难民不由叫好。耶律夷列一行人纵马入城,旷艳红纵身一跃,一声口哨,枣红马飞奔而入,旷艳红正落在马背上。
驾的一声,往西宁府街市而去。因为战乱,城中已然十分萧瑟,百姓或是出逃,或是闭门不出。
行到东门,只听得杀声四起。街头巷尾密密麻麻出现了许多金兵。不一会儿,便将一行人团团围住。
“来人啊!这几个贱民以下犯上!给我杀!”远处,十几个金兵立在高处,以盾牌立起四面墙来,墙围之中,刚刚那军官立在那儿,冷眼相看。
“你个狗贼!”旷艳红顿时悔恨,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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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狗贼好生可耻,刚刚就应该挟持他,等一行人出了城再说。
重重金兵齐齐杀上来,众人奋力抵挡。擒贼先擒王!旷艳红纵身跃起,又向那军官杀去。
杀到近处,那些金兵盾牌墙围立起,旷艳红攻出几剑,丝毫不动。转而借力上跃,攻上路。又到近处,只见墙围之中几个金兵转而抬起盾牌,向上举起,旷艳红又无功而返。
又攻几轮,依旧一无所获。旷艳红无奈,只得跃回马上。
金兵络绎不绝,近处的刚倒下,远处的又高喊而来。战了几个时辰,众人都已经体力不支,刀剑都没有了初始的力道速度。
抵挡间,已然受了许多伤势,猛然,金兵之后奔出许多人来,从金兵身后发动袭击。
这些人,大多乞丐装扮,也有一二和尚道士,由四处杀出,杀了金兵一个措手不及。
金兵遇前后夹击,顿时乱了阵脚,一时间,就被那几十个乞丐侠客杀得落花流水。耶律夷列杀到城门楼。开了城门,众人出了东门,迅速奔去。
“看来金兵没有追来!”一个乞丐看来颇为年长慈祥,见众人疲惫,便领着众人来到一破庙之中歇息。
“多谢各位,若不是你们及时出现,我们怕是——”旷艳红不由心生感激,向那些乞丐和尚和道士作揖谢道:“不知你们是何方人士?”
乞丐打量着旷艳红,满眼不可置信,说道:“客气客气,都是江湖中人,不必客气!我是丐帮四袋长老林海!”说着,指着一个长老模样的和尚和一个长须说道:“这位是少林虚空大师,这位乃是天师道刘道长!我们本是到西宁府协助抗击金狗,那城内守将竟早已携家人金银落荒而逃,我们刚进城,金兵就攻破了城门!”
这乞丐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们长途跋涉,到城内已经筋疲力尽,见金兵入了城,心想凭几十人正面相战必然不敌,便决定隐藏起来日后慢慢与金人游击,不巧又看到你们因为金人恶行大义出手,我们便出手相助咯!”
“阿弥陀佛!”虚空法师眉如丝带,眼中放光,打量着旷艳红,说道:“看施主年纪轻轻,竟然使得我们少林寺达摩七十二剑!不知你和我师叔玄妙大师有何关系?”
原来这就是达摩剑法?旷艳红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剑法来路。
“小女子在家乡受一老和尚指点,连得此剑法!”旷艳红抱拳作礼,自己习得佛门剑法,这少林和尚,自当是师门。
老和尚惊异道:“看你内力平平无奇,但是却能将达摩七十二剑使得如此精妙,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哈哈哈,大师,天下武学,也讲究一个缘字!说不定我三妹与这门武学有缘呢!”耶律夷列大笑道。
众人打量耶律夷列及手下,不由眉头一皱,刘道长抚须打量道:“看几位好汉装扮,莫非是……契丹人!”
听得契丹二字,众乞丐惊目而起,虽然辽国已经败走西北,但宋国人对契丹人,还是颇有成见的。
耶律夷列心知肚明,急忙说道:“众位不要误会,我本是南京应天府人士(北宋南京应天府为河南商丘),因为来往波斯之地行商,旅途间,会经过北辽、回鹘众部等突厥契丹人地盘,为了避免麻烦,在下和家将方才打扮做契丹人模样。”
“哦——!原来如此,不知好汉尊姓大名?”
耶律夷列思索一下,说道:“在下姓吕,名烈!不知众位好汉,现在往合去处?”
林海愤愤然道:“徽宗、钦宗昏庸,罢免李纲等名臣名将,一味求和,导致国破家亡,如今被金人掳走,大宋江山就要毁于一旦!”
一个乞丐应和道:“哼,听说张邦昌那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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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被那金国皇帝立为儿皇帝,在东京登基,国号大楚!真是卖国卖惯了,昔日晋王石敬瑭卖幽云十六州求契丹人,认契丹皇帝为父,以求契丹扶持登基做个皇帝,到了赵家手里,不思强兵,为图皇位安稳,每年依旧以金银财帛贿赂辽人以求和平。如今呢,这张邦昌也学石狗之举,哎,我汉人子孙,何时落得如此下作。”
“报!”说话间,一个乞丐捂着胸口冲了进来,看来满身伤口血瘀,他气息急促,走到林海跟前,抱拳哭道:“长老,那些金人因我们之举十分愤怒,竟坚壁清野,将西宁……屠城了!就连附近村庄,都没有幸免!弟子奋力,方才逃脱!”
听得此消息,众人不由惊呆!林海悔恨道:“想不到金兵……竟然如此残暴不仁!”
“阿弥陀佛!想不到我们一时冲动,竟然……竟然害得西宁百姓……”虚空大师眼眶晕红,低头颂念起佛经来。
旷艳红顿时说不出话来,她想起,这事皆是自己所引起!一种罪孽之感涌上心头,也觉愤恨,眼泪喷涌而出:“都怪我不好!早知就应当斩了那将头颅!”
“哎,三妹,此事不怪你!遇上那等事情,是个汉子都会出头的,只是未想这金人如此无耻!”
“哼。我们这就杀将回去!”一个乞丐不由起身喊道。
“对!”
众乞丐起身应和。
林海说道:“不可!如今城内重兵把守,你我几十人怎敌上千兵马,此去岂不白白送了性命!”
“长老,身为大宋子民,怎么能受如此凌辱。”
林海说道:“众兄弟,我知你们心中愤怒,但是,身为男儿,当许身报国,不当如此枉死!我看我们寻一处军中去投,舍命沙场如何?”
“长老说的是!”
“贫僧赞同!”
“只是,如今四方战乱,宋将个个窝囊。还去投谁!”
刘道士振臂高呼道:“各位,贫道听闻,昌王赵构于应天府登基,重用李纲、宗泽等名臣将领!要重整山河,不如我们前去应天府相投如何?”
“好!”
“虚空大师,你乃出家人,这打打杀杀之事?……”
虚空大师说道:“佛以仁慈之心以度圣灵,本是万物平等,如今,金人僭越,涂炭生灵,佛若在世,也当挥剑以除魔!”
“众英雄……”旷艳红不由心中义气心起,也欲一同前去,耶律夷列说道:“三妹,此等事,二哥本不该阻拦,但尊父事还未了,你虽女儿身,生得男儿心,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为先。儒家曾言,百善孝为先,你自当先行孝。再说,这复仇之事,用不了多久的。”
听得耶律夷列之言,旷艳红觉得在理,又想起这耶律夷列本有自己的事,只好作罢。
“姑娘,你女儿身子男儿汉心肠,在下佩服!”林海说道:“在下方才听闻,你要报仇?”
“的确,小女子身负血海深仇!”
林海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来,递给旷艳红道:“此乃我丐帮信物,今日赠与姑娘,我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如若你需要帮助,此信物给丐帮弟子看即可,他们定会全力相助。”
旷艳红心想,初初相识,不好受人赠与,正要推脱。
虚空笑道:“施主,不要推搪!”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本书来,书皮上头《易筋经》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和尚说道:“金兵入侵,我少林众僧亦因报国之心四散奔走投军,藏经阁里经书众多,我们只好各自带上几本,如今姑娘习的少林剑法,想来也是与佛有缘,便将此书赠与你,我看施主你内力有限,这本经书你仔细看看,能助你打通玄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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