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老师吗?
这是一个有些出乎缪宣猜测的邀请,但他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达日嘎赤,他非常乐意成为四个大侄子的老师,教授他们战斗的能力和天恩的控制技巧。
缪宣这么做并不只是为了混一个饭碗,还因为这个世界的脉络,是【群狼吞天】。
如此狂傲直接,甚至没有任何掩饰性的修辞,已经将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展露出来了。
“狼”是再清晰不过的意象了,指的无疑是草原上的勇士,或者更具体一些,草原未来的霸主,如无意外,很可能就是达日嘎赤和他的孩子们。
至于“吞天”——缪宣初步猜测,这应该指代着统一草原,就像是之前那位老可汗一样,统一靼人的所有部族,在圣山上印刻名字,名流千古。
世界脉络容易解,可此次的英雄要求却十二万分的古怪,这一回的刺客英雄司马懿只留给了缪宣一句话:【留到最后】。
缪宣和小系统就此凑头讨论许久,就差把这四个字看出朵花儿来,但最后还是啥也没猜到,只能说有些男人的心思真是堪比海底针
走过这么多世界了,缪宣从来都是留到最后一刻的才离开的,没有哪次半途而废过,而且每次都完成了对目标的刺杀,无一例外,这个“留到最后”……
这大约是缪宣所接受过的最简约的提示了,世界脉络和英雄要求合在一块儿不超过八个字,可在这极简的语句中,却又蕴藏了难以忽视的危机。
但除此之外,缪宣对他的草原生活基本上是满意的,在他给了达日嘎赤肯定的回答后,他搬离了乌云雅达的营地,随后靠着达日嘎赤的大帐定居下来,这位置就和他那几个大侄子相邻,既是明确了霍埃兰勒的地位,也是方便他未来的工作——当老师。
这说起当老师,缪宣可是经验丰富,他早已以不同的建模在不同的世界体验了全套教资实践,旗下的学生更是种类丰富、品类大全,不论什么性别什么种族,都有相应的教学思路……以及解决各种师生纠纷的宝贵经验。
小系统:此处删除刺杀学生老爹、处理学生告白、砍了学生脑袋等事迹。
而这一次的建模也给了缪宣不小的惊喜,由于建模会受到相应英雄的性格影响,霍埃兰勒不像是宣白那样活跃跳脱,反而相当稳重耐心,十分适合教书育人。
当然了,在部族纷争的草原上,效率最高且最容易获得学生尊重的教育方就是式——足够能打。
“碰!”
一声闷响后,巴根被掀翻在地,脚腕膝盖处的知觉已经麻痹,腰腹部的剧痛更是让他岔了一大口气,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再战,周围就已经响起了一阵献给他对手的喝彩声,听得巴根肝火上涌。
“我不服!”巴根翻身而起,对着对面的少年大哄大叫,“你偷偷用了天恩!你一定是控制了我的影子,这才把我翻倒!”
面对这样的指控,缪宣只是笑了笑,虽然“梦魇”确实不能控制敌人,但他也懒得和这位一身蛮力的学生解释,倒是一旁围观的两位怯薛眼力很好,清楚地看到了问题,于是纷纷叫嚷起来:
“巴根!这是你技不如人,霍埃兰勒是击溃了你的膝盖才把你打倒的!”
“你下盘不稳啊巴根,用好你这天赐的力气!之前那个搏克(摔跤)力士哪里去了?”
巴根嗷得一声,高举起拳头又冲向了霍埃兰勒,接连的失败反而激起了的他凶性,再加上有旁人的搓火,他自然更加的不信邪——就霍埃兰勒那个小身板,他怎么可能打不过!
巴根本来就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叔叔很不服气,虽然他确实有些本事,但来当他的老师?他凭什么!
巴根的骄傲不是没有资本的,这位一身腱子肉的少年有着增幅力量这一简单粗暴的天恩,在他的同龄人、甚至他的前辈勇士中都算得上佼佼者,自小到大,他在格斗、射箭和摔跤上从来都是第一名……
假如他没有遇上这位小叔叔的话。
面对巴根沉稳而狠辣的一拳,缪宣不闪不避,他就这么正对着拳路,只是动作恰到好处地比巴根快了那么一分,于是这拳头只能擦着缪宣的侧脸滑过,就这一错身的功夫,巴根还没有找到反抗的机会,就被巨力揪住了肩膀,一个侧身摔到了地上。
缪宣本来就擅长近身搏斗,在历经了十数个小世界后更是登峰造极,只要建模所匹配的身躯不要那么拉跨,他在格斗与搏击上就几乎是无敌的,不止如此,缪宣在战斗领域的优势还包括各种规格的长枪短剑匕首大刀,甚至还包括热武器枪械……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缪宣每一次适应建模、辗转小世界时踏踏实实练就的本事,是怎样都丢不掉的。
指导几个半大孩子,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工作。
一旁围观的怯薛们一同喝彩,他们看到了巴根脸上的不服气,于是相视一笑,又纷纷亲昵地拱起火来——虽然在部落挈绿连里,达日嘎赤是绝对的领袖,但不同阶层之间并没有太过分明的尊卑,怯薛们看着首领的孩子长大,于是待他们就像是邻家兄弟一般亲厚。
围观者里当然也不只有这些战斗经验丰富的大哥,还包括另外两个报名私教的小学员,此刻阿拉坦和格日勒图正一人一边地围观着战斗,这两个孩子在回到部族后都被好好地洗刷过,不再是一身狼狈,露出了小脸。
不得不说达日嘎赤的四个崽子都长得不错,最起码五官端正且眉目有神,即便他们年纪都不大,但却给人一种小狼崽般的生气,尤其的野性勃勃。
已经十五岁的巴根很符合草原的传统审美,强壮俩字几乎就写在脸上;十三岁朝洛门也比同龄人要高大一些,一头黑发还带着点卷,也许是因为天恩的原因,灰褐色的眼瞳里时常带着点奇异的光泽。
至于排序在后的两个孩子,年龄尚小没有长开,但都是琥珀色的眼睛和棕褐色的头发,看起来反而像是同母兄弟。
缪宣暂时抛开仍然在地面上鲤鱼打挺的巴根,转而望向另一旁的朝洛门:“你准备好了吗?”
朝洛门拉开架势:“老师,我来了!”
和巴根不同,朝洛门倒愿意实实在在地叫一声老师,可他的动作却没有什么礼让的意思,这少年的速度很快,虽然没有兄长那样大的力气,但却矫健许多,似乎是一闪身就攻到了眼前。
朝洛门仔细地观察过霍埃兰勒的几场战斗,也依此归纳而得出了结论,他发现霍埃兰勒似乎很喜欢攻击关节,尤其是用最小的力量来换取快捷的胜利。
是因为自身的力量不强的缘故吧?霍埃兰勒看着也不是壮硕的体型,在不使用天恩的情况下他必然有短板,依据这一点也许能制定出致胜战术……
朝洛门本以为自己有机可乘,可这个想法在两□□锋交接时戛然而止。
悍然的力量从霍埃兰勒的身躯中迸发出来,自然而然地击中在手腕,随即他轻而易举缠住了朝洛门的手臂,一勾一扯间,就叫少年翻了个面。
随后,霍埃兰勒的另一只手又在少年的后心处不轻不重地一点,要是放在战场上就是击中要害——只这一下,就足以分出胜负。
朝洛门一个踉跄才站稳,好悬没有步他大哥的后尘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甚至没能组织起像样的抵抗!
朝洛门错愕地看着左手,不住地回忆着刚才的那一回合,手臂上仿佛还残留着力量碰撞的阵痛,直到霍埃兰勒拉住了朝洛门的手臂,才终于打断了他的反思:“你怎么了?让我看看,应该没脱臼吧。”
朝洛门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热血止不住地涌上耳根,立即抽回手道:“我没有事!”
技不如人也就罢了,霍埃兰勒已经手底留情,竟然还担心他是不是受了伤,他又不是脆弱的小孩子!
可还不等朝洛门拒绝,他的手腕就已经被霍埃兰勒扣住,那带着些微凉意的手指轻快地按在了他的骨骼与关节上:“我比你年长,力气也大些,在失手的情况下很容易给你造成扭伤……”
霍埃兰勒显然是很擅长判断外伤的,这几下轻轻的把扣,就足以得出结论,他笑了笑:“不过这回你说得对,没有脱臼,你可以继续训练。”
朝洛门收回了手,有心想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却下意识地盯住了霍埃兰勒的手——他今天没有佩戴护腕与指套,只是把袖子挽到手肘处,敞露出了苍白的手臂。
许是因为常年居住在雪山上、而且只使用影子的缘故,霍埃兰勒的手上没有任何习武所练出的老茧,更没有什么做重活留下的伤痕,他的体温似乎也比常人低一些,手指细长,骨骼分明,仿佛某种骨或玉的雕塑……
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带着几分与这片草原的格格不入。
但就是这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只比他大两岁的小叔叔,已经拥有了远胜过他的力量。
可见以貌取人,实在是很不应当。
“朝洛门,你也和巴根一起上吧,让我看看你们的配合如何。”
缪宣对着二侄子喊道,他并不晓得这位少年脑中在想些什么,否则指定要大声抗议——雪山上的重活都是他干的!祭司们的房子也都是他建的!那么厚那么重的大石板子,他一块一块地扛上了山!
但缪宣还没有读心术,于是他只看到了二侄儿一脸凝重的沉思,似乎在思考什么战术,遂再次问道:“朝洛门?”
朝洛门回过神:“好的,我明白了。”
巴根还不服气呢,汪叽抗议:“我们去比骑射啊!而且我不要和朝洛门配合,他会拖我后腿的!”
朝洛门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其险恶,围观的怯薛们毫不客气地大声笑起来,缪宣更是不给面子:“骑射总有机会的,今天先测测你们的底子,而且我倒觉得——巴根,在策略和观察上,你可远不如你的弟弟。”
听着这个评价,朝洛门忍不住又是耳根一红。
……是在不能怪他以貌取人啊,这位小叔叔的声音,也实在是很好听啊。
日暮夕下,牧人们驱赶着羊群回归羊圈,空旷的营地又热闹了起来,几日前的袭击仿佛已经淡去,人们又能秩序地生活,为即将到来的寒冬做准备了。
阿拉坦坐在母亲的身边,接过她递来的茶碗,小心地喝了一口——奶茶里加了糖,是甜的。
如今草原上的蜜糖价比黄金,即便是那颜的嫡子,也没有常常享用的福气。
阿拉坦咽下这口珍贵的饮料,又下意识看向大哥的方向,巴根也在喝奶茶,但他的神色与以往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惊喜的表情……
巴根与所有的草原少年一样热爱甜味,他若是吃到了好东西,便一定会念着母亲,甚至还想要分大半给母亲。
于是阿拉坦便知道,这是母亲单独给他的优待。
阿拉坦垂眸望着首宗的茶碗,突然就有些喝不下去了。
“怎么了,阿拉坦?”粗糙的手掌轻柔地拂过男孩的头顶,他的母亲正怜爱地望着他,不错过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怪我身体虚弱,连带着让阿拉坦也受连累,不如其他的孩子强健,十岁了还是这样单薄……多喝些,多吃些。”
阿拉坦低头喝了一口,他是很想把碗里的甜味分给母亲和大哥的,却又担心叫哥哥看出母亲的偏袒,虽然这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
“看我干什么?喝你的奶茶。”巴根瞪了一眼弟弟,不屑地撇撇嘴,心道这弱不禁风的小东西还以为自己装得多好呢,实际上眼神里什么都藏不住。
这话一落下,兄弟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就尴尬起来,但他们的母亲却像是毫无察觉,径自给两个少年分肉分饼。
只这一回,她同样是挑了好的先给小儿子:“那颜为你们找的新老师怎么样?那可真是一位美丽的少年——但是你们能从他那里学到实在的本领吗?”
阿拉坦的双眼立即亮了起来,他十分崇拜地道:“是的,阿妈,老师他非常厉害,今天有很多人来挑战,可没有人能打败他,他甚至都没用过天恩力量呢!”
“老师的力气很大,但不怎么喜欢蛮力,他的战技还很奇特,不需要用多大的力量就能击倒对手,就是老师不答应让我照着学,他说我的关节和骨骼还没张开,所以教了我另外的……”
慈爱的母亲在此时成了最耐心的聆听着,她时不时点点头,鼓励又期待地望着小儿子,阿拉坦得到了生母的全部关注,于是说得越发起劲,一张小脸也因为兴奋而涨得潮红。
巴根沉默地望着这一幕,干巴巴地咬着难嚼的肉块。
阿拉坦说得尽兴,他的母亲也逐渐放下了心,她虔诚地在胸口比划了个手势,低声感叹:“长生天保佑,这可真是太好,不愧是在圣山上长大的人,既有一身能被那颜赞赏的本领,又充满了勃颚一般的耐心。”
“母亲!我到不觉得他这么有本事!”巴根终于咽下肉干,不满地插嘴,“霍埃兰勒就只是会一些小把戏而已,他不过是仗着天恩厉害,他的力气比我小多了!”
要这么说那阿拉坦可是第一个不乐意,他不赞同地大声反驳:“不是的,小叔叔就是很厉害啊!你今天也一直在挑战他,可是你在他的手上都走不过十招!”
兄弟俩俱是不服气地盯着对方,眼看着这小学鸡吵架即将升级,还是那慈爱的母亲出面主持公道,她望着小牛犊一般壮士的大儿子:“巴根,你是大哥,让一让你的弟弟。”
巴根:“……”
巴根闷闷地答应了,没趣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碗碟。
他早该习惯,的向来如此,弟弟是母亲最看重的孩子……言语间的争执不会有结果,只有实实在在做出些大事来,才能叫人刮目相看。
哥哥不说话,做弟弟的便也泄了气,阿拉坦根本就不觉得和大哥吵吵闹闹算是什么事,他和格日勒图还天天打架呢,可长辈一旦在这种时候偏帮,事情就完全变了味道。
但阿拉坦能说什么呢?阿妈是这样疼爱他,难道他还要大声地抗议她的好意吗?
兄弟俩一起沉默下来,只和眼前的食物较劲,慈爱的母亲又给两个孩子斟满了茶碗,不过这一回就只是马奶了——在草原上,茶也是十分珍贵的东西,价值仅次于糖蜜呢。
“阿拉坦。”母亲摸了摸小儿子的脸,“以后就由我的侍女来照顾你吧,我要赶走你原来的乳母,她太失职了,竟然任由他们带着你离开营地,也不懂得好好保护小主人,还不如格日勒图的老奶妈。”
在遇险后,格日勒图的乳母一直紧紧地抱着小主人,直到她被土剌的人劈成两半……但是阿拉坦的乳母也在这一场无妄之灾里丢掉了一只手臂,几乎失去了劳作的能力,如今她又遭到女主人的嫌弃,严冬将至,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阿拉坦理所当然地同意了,他向来是不在乎这些琐事的,母亲想怎么处置她的财产都与他无关;
倒是巴根有些诧异,他知道这乳母也曾是母亲最重视的侍女,否则她不可能得到照顾小主人的重任,现在就这样舍弃了……
“巴根。”母亲又转向她的大儿子,温声问道,“你差不多到了成婚的年龄,你有中意的姑娘吗?”
巴根顿时就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抛之脑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诚的笑容:“母亲!我想要乌日娜!”
“噢,你说的是那个巴日的大女儿啊……”
贺敦知道巴日是丈夫最看重的怯薛之一,他的女儿确实是个好人选,不论是地位还是年龄,都与巴根正相配,于是她满意地点点头,应允道:“好,我知道了。”
秋季的迁徙即将开始,天气仍旧是那样和煦温暖,但营地里却气氛紧张,一天比一天忙碌,在这片忙中有序里向着既定的方向启程。
缪宣没想到转移来得这么快,他连达日嘎赤手底下的怯薛们都没认齐,就要开始和他们配合着巡视,也许不久后还要并肩作战,毕竟挈绿连还有一大笔账没和土剌清算,而且他们还要争夺从大部族挑拣中剩下的冬日营地……
为了争夺生存机会的战斗是不可避免的,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甚至是迫不及待的,不论是保证后勤的妇孺,还是参与战斗的青壮年。
万幸,不打不相识这一定律在这里是被广泛公认的,大大节省了缪宣在人情世故上的精力投入。
迁徙的路程不过半,缪宣就已经和所有怯薛混了个面熟,他最熟悉的还是老班长巴日——不过这一回他不需要巴日借马了,巴日直接把那匹可爱的小马送给了他。
缪宣还没准备回礼呢,达日嘎赤就代他送还了十张上好的皮子,把家长的姿态做得很足。
“老师——霍埃兰勒!”
漫长的车队中,少年的声音远远地从车马轱辘间传来,紧接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匹穿过茂密的草丛,出现在缪宣的视野里。
朝洛门轻轻一夹腿,快速奔跑的马匹便减缓了速度,他稳稳地缀在缪宣身边,奇怪地问道:“你不是巡逻队的吗?怎么落在这么后面。”
一旁的巴日探头:“因为我们这边没有拥有探测能力的人,所以霍埃兰勒暂时留在这里——朝洛门,你不用去领队吗?”
朝洛门的能力太好用了,黎明星的范围比缪宣的小地图还要广许多,因此他一直是在前方开道的。
“要暂时扎营了,所以父亲让我来后方境界。”朝洛门朝巴日颔首示意,算是打过招呼,“这一段路有些过于太平了,几乎没有什么凶兽,也没有来路不明的人,父亲很警惕。”
在以往,迁徙的时候总是会遇上些猛兽,这个世界的猛兽也拥有超凡力量,并不畏惧成群结队的人类,所以也会趁着部族迁徙时偷袭;至于来路不明的人就更不好说了,部族之间的对抗和合作是时刻在变化的,很显然今年的挈绿连没有理由不遭上这么几次。
缪宣没有迁徙的经验,他只是觉得这一路非常顺利,难怪巴日也是眉头紧锁,异常状况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但连挈绿连的人都找不出原因,他这个刚离开雪山的插班生就更没有经验了。
这种情况下只能辛苦朝洛门,这少年的天恩虽然并不强势,但胜在耐力持久、一心二用,除了短暂的睡眠之外,这一路上他几乎就没有停止过侦查。
“你已经一天没有休息了吧?警示就交给我,你先去车上睡吧。”缪宣拍了拍这少年的肩膀——他们名义上是叔侄师生,但年龄相近,只相处了一个月,便熟络得像是认识多年的兄弟朋友。
“我中午休息过了,不用担心,正好现在有空了。”朝洛门不在意地笑笑,从褡裢里掏出了……一本书。
“霍埃兰勒,你来看看这个,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呢——”
缪宣:……
缪宣:倒也不用这么好学。
朝洛门是非常喜爱书籍的,他不仅对靼人的文化知之甚深,也热衷于研究南人的学识道理,他所有与南人有关的学问和书籍都继承自一位老勃颚,而在这位老勃颚逝世后,他就开始了自学的历程。
缪宣无奈地从这少年手中抽走书本:“别在马背上看书,劳神耗眼。”
朝洛门很不服气:“我的天恩可是‘启明星’,看看书能损耗什么,你放心好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朝洛门却任由霍埃兰勒抽走了书本,在草原上,书籍也是很稀罕的物什,也就是缪宣会双语而且能与他探讨,换别人想取走书那就是做梦了。
缪宣扫了一眼书本的名字,倒是有些诧异了:“《南朝刑统》——你在看南人的律法?”
朝洛门笑道:“是啊,我听说这是南人在最强大的时候制定的律法,他们的强盛总是有原因的,我觉得律法就有很大一部分功劳。”
这倒是不错,毕竟靼人在律法上的规定十分粗糙,除了一些与特权阶级和宗教相关的条例之外,基本上都还遵循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原始道德理念。
“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开始看这些了……”缪宣把书收好,低声赞同,“我也觉得是这样。”
要不说这个世界怎么是“群狼吞天”呢,瞧瞧这孩子,才几岁就在思考这些问题,赶路也没落下文化自习,实在是难能可贵。
得到了肯定,朝洛门更加高兴了,但他稳住了那若无其事的模样:“我想,我们的王庭会崩溃也是因为没有南人那样完整的律法……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们会有更规则的法律,不论是挈绿连这一部,还是未来部落之间的联盟。”
“小叔叔,我想要制定这样一部法律。”朝洛门看向缪宣,灰褐色的眸子中倒影出夕阳的辉光,“你说怎么样?”的学识道理,他所有与南人有关的学问和书籍都继承自一位老勃颚,而在这位老勃颚逝世后,他就开始了自学的历程。
缪宣无奈地从这少年手中抽走书本:“别在马背上看书,劳神耗眼。”
朝洛门很不服气:“我的天恩可是‘启明星’,看看书能损耗什么,你放心好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朝洛门却任由霍埃兰勒抽走了书本,在草原上,书籍也是很稀罕的物什,也就是缪宣会双语而且能与他探讨,换别人想取走书那就是做梦了。
缪宣扫了一眼书本的名字,倒是有些诧异了:“《南朝刑统》——你在看南人的律法?”
朝洛门笑道:“是啊,我听说这是南人在最强大的时候制定的律法,他们的强盛总是有原因的,我觉得律法就有很大一部分功劳。”
这倒是不错,毕竟靼人在律法上的规定十分粗糙,除了一些与特权阶级和宗教相关的条例之外,基本上都还遵循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原始道德理念。
“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开始看这些了……”缪宣把书收好,低声赞同,“我也觉得是这样。”
要不说这个世界怎么是“群狼吞天”呢,瞧瞧这孩子,才几岁就在思考这些问题,赶路也没落下文化自习,实在是难能可贵。
得到了肯定,朝洛门更加高兴了,但他稳住了那若无其事的模样:“我想,我们的王庭会崩溃也是因为没有南人那样完整的律法……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们会有更规则的法律,不论是挈绿连这一部,还是未来部落之间的联盟。”
“小叔叔,我想要制定这样一部法律。”朝洛门看向缪宣,灰褐色的眸子中倒影出夕阳的辉光,“你说怎么样?”的学识道理,他所有与南人有关的学问和书籍都继承自一位老勃颚,而在这位老勃颚逝世后,他就开始了自学的历程。
缪宣无奈地从这少年手中抽走书本:“别在马背上看书,劳神耗眼。”
朝洛门很不服气:“我的天恩可是‘启明星’,看看书能损耗什么,你放心好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朝洛门却任由霍埃兰勒抽走了书本,在草原上,书籍也是很稀罕的物什,也就是缪宣会双语而且能与他探讨,换别人想取走书那就是做梦了。
缪宣扫了一眼书本的名字,倒是有些诧异了:“《南朝刑统》——你在看南人的律法?”
朝洛门笑道:“是啊,我听说这是南人在最强大的时候制定的律法,他们的强盛总是有原因的,我觉得律法就有很大一部分功劳。”
这倒是不错,毕竟靼人在律法上的规定十分粗糙,除了一些与特权阶级和宗教相关的条例之外,基本上都还遵循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原始道德理念。
“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开始看这些了……”缪宣把书收好,低声赞同,“我也觉得是这样。”
要不说这个世界怎么是“群狼吞天”呢,瞧瞧这孩子,才几岁就在思考这些问题,赶路也没落下文化自习,实在是难能可贵。
得到了肯定,朝洛门更加高兴了,但他稳住了那若无其事的模样:“我想,我们的王庭会崩溃也是因为没有南人那样完整的律法……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们会有更规则的法律,不论是挈绿连这一部,还是未来部落之间的联盟。”
“小叔叔,我想要制定这样一部法律。”朝洛门看向缪宣,灰褐色的眸子中倒影出夕阳的辉光,“你说怎么样?”的学识道理,他所有与南人有关的学问和书籍都继承自一位老勃颚,而在这位老勃颚逝世后,他就开始了自学的历程。
缪宣无奈地从这少年手中抽走书本:“别在马背上看书,劳神耗眼。”
朝洛门很不服气:“我的天恩可是‘启明星’,看看书能损耗什么,你放心好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朝洛门却任由霍埃兰勒抽走了书本,在草原上,书籍也是很稀罕的物什,也就是缪宣会双语而且能与他探讨,换别人想取走书那就是做梦了。
缪宣扫了一眼书本的名字,倒是有些诧异了:“《南朝刑统》——你在看南人的律法?”
朝洛门笑道:“是啊,我听说这是南人在最强大的时候制定的律法,他们的强盛总是有原因的,我觉得律法就有很大一部分功劳。”
这倒是不错,毕竟靼人在律法上的规定十分粗糙,除了一些与特权阶级和宗教相关的条例之外,基本上都还遵循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原始道德理念。
“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开始看这些了……”缪宣把书收好,低声赞同,“我也觉得是这样。”
要不说这个世界怎么是“群狼吞天”呢,瞧瞧这孩子,才几岁就在思考这些问题,赶路也没落下文化自习,实在是难能可贵。
得到了肯定,朝洛门更加高兴了,但他稳住了那若无其事的模样:“我想,我们的王庭会崩溃也是因为没有南人那样完整的律法……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们会有更规则的法律,不论是挈绿连这一部,还是未来部落之间的联盟。”
“小叔叔,我想要制定这样一部法律。”朝洛门看向缪宣,灰褐色的眸子中倒影出夕阳的辉光,“你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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