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和丫头都称呼这一位作小姐,这是没成亲?咱做大夫的要讲医德,人姑娘名声重要。
“公子,你请先出去,我这还要给姑娘做检查。”
“还要检查什么?严不严重?为什么我不能在……”
方庆轩一边让流萤给推出门外,一边还在回头嚷嚷。
大夫的话,万姑姑从后背凉到心口,不过毕竟遇事多了,能镇定得住,“大夫,小姐她怎么了?”
“姑娘已怀孕三个多月了。”
大夫这话,把快要睡着的澜玥给惊了起来,也印证了万姑姑刚刚在心里的猜测,流萤张大着嘴巴连忙用手给捂住。
“肯定诊错!”澜玥猛的抽回手,此时她眼里的大夫就似魔鬼一样可恶。
“可诊清楚了?”万姑姑几乎也同时在问。
“我行医四五十年,喜脉从没出过错。”大夫被质疑,很不悦。
“流萤,你出门口外看着,别让人进来。”
“是,主持。”
万姑姑一是要把流萤支开,二是不能让别人在门口听了去。
澜玥一脸震惊又不可置信,这怀孕怀得哪门子孕?
莫非?
一道惊雷从天而下劈了个正中脑门,澜玥本来对那件事淡了不少,报仇的心思也没先前那么强烈,现在竟闹这么一出,不让人活了呀。月经没来她本以为年龄变小了所以迟些也正常,就没把这个当回事。
万姑姑想起她家小姐刚回来那天的狼狈样,虽然没问,但发生过什么她能不懂么?
见姑娘和主持都愣在当场,大夫不高兴了,“你们不信?那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夫说完开始收拾他的药箱子。
“大夫,不是不信,你等等。”澜玥反应过来后,这事八九不离十,在院外被方庆轩说她胖了一圈儿,回房后又自我怀疑一下,这会加上个号称几十年没出过错的大夫的话,惊是惊着了,但她信。
澜玥侧身起来伸手去拉床头的小柜子。
万姑姑忙上前去帮忙,“小姐,我来。”
一柜子的大额银票,澜玥随便抽一张出来就是一千两,“大夫,麻烦你帮我开一副打胎药,谢谢。”
万姑姑以为小姐是给封口费,没想是要打胎的,担忧的望向大夫,“能行吗?会不会有危险?”
这下是大夫傻了眼,三个多月胎像已经稳固,弄不好能出人命,看这一位就是金娇玉贵的主,出丁点问题他可背不起责任,给再多钱也不敢接这活呀。
“姑娘,若是一个月之前我还能给你想办法,可现在你给再多钱我也不能接,告辞。”老大夫提起药箱就要走。
澜玥举着的银票又递给万姑姑,示意万姑姑拿给老大夫。
“大夫,不管怎样还是谢谢您,这是我们小姐的心意,请您务必收下。”万姑姑朝大夫比划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老大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没成亲就有孕,这说出去姑娘往后还怎么嫁人?就算没给封口费,这事他也不会乱说,不过这银票诱惑可不是一般大,这是接呢?
万姑姑不等大夫说话,直接塞他手里。
老大夫犹疑了一瞬,握着银票向澜玥和万姑姑拱手,“姑娘,主持,请放心,老夫今天从没来过仙女庵,也不曾见过姑娘。”
万姑姑让流萤送大夫出去,门才半开,方庆轩就挤了进来。
“小玥玥,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严重吗?要不要到京城去医治,我给你去请太医。”
澜玥不出声,倒是万姑姑问,“太医你能请?”
“嗯。”方庆轩相信澜玥知道了他的身份,她虽不问,可杨正知道他们有交情,定会去查,这事永乐坊一问就出来,没必要掩饰。
“那也不必,大夫让小姐静养,养个一年半载就能好,若没什么事,方公子就请回吧。”万姑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直接赶人。
“你把瓶瓶罐罐放下,东西明天派人来拿,我累了。”澜玥转身面向里边蒙起被子不理人。
方庆轩还想说点啥来着,可已经被万姑姑半推着出了门外。
没外人在澜玥才从床上坐起来,双眼很空洞的望着窗外,这是天要亡我啊……
“小姐,小姐……”万姑姑把门关上,喊魂似的才把澜玥喊回神来。
“姑姑,你帮我去找药,肚子里的必须处理掉。”
“小姐,这可是会要命的。”
“我总不能生一个禽兽的崽出来吧,趁还来得及。”
“这件事太大,我不能让你冒险,而且你回来的事我也不能再瞒了。”
“姑姑,我不想澜家知晓。”这是要让京城里的澜家知道她已经回了来?失踪十年回来的女儿还大着个肚子?澜玥可不敢想那一家子会气成什么样。
“小姐,你若平平安安有些事我能瞒就瞒,可现在事情这么大,你让奴婢怎么瞒?”
好好儿的,万姑姑又自称起奴婢来了。
“姑姑,我不许你称奴婢,你是我长辈,你一个当长辈的就看着我年纪轻轻一个未婚姑娘带着孩子?还是一个禽兽的孩子!”
一说起那天的遭遇澜玥又想起那张脸,狰狞得令她恶心,恨不得往肚子上砸几锤子!心里狠狠的念叨着我要报仇,立刻马上,处理了这个肚子就去把人找出来喂大猫!
“他,是个什么人?小姐知道吗?”
之前澜玥不说,万姑姑怕问起她更难受就不问,现在问是想要寻个转机。她清楚记得小姐回来时候裹的袍子,绝非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就算是有钱人家用得起那样的料子,但也没有那么好的绣工,直觉告诉她那男人不简单。
澜玥只能把周亦凌和方庆轩的身份,还有两人对那个人的态度之恭敬,加上她和干爹的猜测分析都告诉了万姑姑。
听完后万姑姑也拿不准主意。
“姑姑,你想吧,打掉冒风险,难道过几个月生他时候没风险吗?两者之间哪个风险更大些?姑姑比我懂。生下他,不但要冒性命危险,心也跟着受罪,我往后的日子,只要见着他就想起不堪的一幕,我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生下他啊,澜玥铁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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