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蔡婆婆抱着自己的媳妇抱头痛哭。
自从自己唯一的儿子去世之后,窦娥可以说是蔡婆唯一的亲人了,再加上窦娥是不忍心看到自己受刑而死的,蔡婆纵然本性薄情,也被窦娥感动,两个人抱头痛哭。
“蔡婆婆,这是上面发下来的,您收好了!”在窦娥身后,有两个衙役,挑着两个大箱子走了进来,满脸笑容的说道。
“上面给我们的?”蔡婆满脸的狐疑,而衙役则接着说道“使相大人当真是当世青天,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查明了案情真相,发现是张驴儿勾结那个赛卢医冤枉了窦娘子,害的她险些被斩首吗?”
“使相大人明镜高悬,重新断案,已经将张驴儿给秋后问斩了,同时还抄了张家和赛家两家的全部家产。其中田产换成了金银,然后都打包到了这两个箱子里面,做为赔偿,赠予窦娥姑娘!”衙役笑着解释道。
“青天大老爷!真是青天大老爷呀!”蔡婆一听,顿时高呼着跪倒在地,对着衙门的方面疯狂磕头。
窦娥自然也是跟着跪了下来,一同磕头。
磕的额头红肿之后,蔡婆和窦娥才起来。蔡婆当场打开了箱子,发现里面其实也没有太值钱的物件,毕竟张驴儿一家和赛卢医一家都是破落户,箱子里面装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普通的玩意。
不过金银拢在一起,却有三百两之多,这是将这两家田产全部卖给了乡绅们换来的银子,也是这两家最值钱的根本,不过此时都便宜了蔡婆一家了。完整内容
“两位官爷,多谢你们的护送,这些就当是茶钱了!”蔡婆是懂事的人,立刻从银子里面估摸出三两现银出来,交给三位一路护送的衙役。
“多谢蔡婆厚爱了!”三位衙役笑容满脸的接了银子,大家顿时一片欢喜,然后窦娥也瞅准机会,咬着牙齿,问出了一个一直关切的问题道“三位大人,敢问救我一命的张恩公,现在如何了?”
蔡婆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顿时一变,拉着自己的媳妇小声道“你这不要命的小东西,打听那个挨千刀的干什么,不要误了我们的一家的性命!”
“不妨的!”三个衙役听了,摇摇头道“这位张英……罪犯张飞,现在还好吃好喝的呆在大牢里面呢,可是守护大牢的兄弟,陆陆续续都死了上百人了。尤其是半个月前,整个指挥千户的好汉子,全都没了,血流漂橹呀,听说是景教的反贼干的!”
“不过张英雄当真是深明大义,死活不和景教的那些反贼离开,就一直呆在牢里面,让人不得不说一个服字呀!”三个衙役感叹着说道“只可惜,我们听使相老者的家人说,这个张飞是必死无疑了,而且必定是凌迟处死,可怜了这么一个英雄人物呀!”
“什么!”窦娥听到凌迟两字,脸色大变,整个人就差点直接晕了过来,还是几个衙役给扶持好了才没有出事。
等到半夜,窦娥才悠悠的醒过来,然后就听见蔡婆道“娥儿呀,你这个破落玩意,你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就不要念叨那个男人了!”
“我知道那个男人救了你的命,我那苦命的孩儿又死的早,你若是想要从了他,老婆子我也不计较,只要他日后能够扶我老婆子送终也就行了。可是他已经是挨千刀的命了,你能够平安回来,已经是滔天之幸,要是再搅合进去,我们一家岂不是都要完蛋了,这回可没有人会为你砍头救人了!”
蔡婆絮絮叨叨的说着,窦娥则听得满脸眼泪,等待第二天拂晓的时候,窦娥才开口道“婆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想他的事情了,不过我只想在他临走的时候送他一送,您看可好!”
“好!随你!随你!”蔡婆高兴的点点头,然后道“好媳妇,婆婆和你商量件事,你千万要答应婆婆。”
“婆婆请讲,休要折煞了媳妇了。”
“哎,你这次不是得了三百两的赔偿吗?咱们两个妇道人家,老弱病残,要是被外人知晓了这笔银子,还不得招惹祸端,搞不好一觉醒来就魂归黄泉,连被谁杀的都不知道!”
“就算不死,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打着秋风,到时候都是地道亲戚,拒绝不得。”
“所以老婆子想呀,这银子留在家里都是祸害,倒不如直接花了出去,我们两个妇道人家是种不得田地的,倒不如盘下一个商铺,卖些茶水米面啥的,如此一来既冻饿不着,也有安身立命的本钱,同时也没有现银来招人眼红。”
“而且商铺随时可以折现,若是遇到了需钱的时候,就把商铺卖了,这银子也就回来了。而且你有了这店铺,也就有了本钱,未来也可以招赘一个朴实厚道的汉子来操持家业,为我养老送终。”
“但我只有一条,那就是这未来的孙子须得要入我蔡家族谱,为我蔡家延续香火才是!”蔡婆的夫家姓蔡,她嫁过来之后就跟着丈夫姓了,久而久之,也没有人知道这蔡婆本来姓什么了。
“都听婆婆的!”窦娥立刻同意道,知识犹豫了一会道“婆婆,我从官府回来的时候,恰好见到有一处酒楼要盘出去,十丈的门面,三层的小楼,内里还有七八间厢房,就在驻马街的牌坊那里,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而且老板卖的急切,只要500两!”
“500两,这么便宜!”蔡婆听得一喜,这里是楚州州城,本身就极为繁华,而驻马街又是楚州最繁华的街道,街上就是官府和各种商行银号,人来人往,如果能够在驻马街买下一个这么大的酒楼,却只要500两银子,当真是赚的不行,毕竟平日里没有千两银子,是决计买不到如何好的商铺的。
“快些,我们今日就去看看,老婆还有些棺材本,凑够500两银子倒也不难!”蔡婆第二天就带着窦娥喜滋滋的去看酒楼去了,一看果然如此。
再见了东主,东主言这本是隔壁福省福威镖局的产业,结果福威镖局似乎遇了劫难,急需用钱,收缩产业,只能快速变卖产业,这才价格便宜,若是往日,少于千两纹银是绝不可能出售的。
蔡婆听得更加欢喜,不过为人也谨慎,去衙门找人验了地契文书,又花钱请当地里正作保,最终花500两雪花银买下了这间店铺,蔡家也算是在楚州城有产业的人了。
只是这酒楼买了下来,蔡婆又不由有些踟蹰,不知道要作何营生了。
本来蔡婆想着是买卖茶水米粮,简单又安全。
可是这个酒楼如此大,若是单单只卖茶水和米粮,就有些糟蹋这个沿街的店铺了。最好的结果,自然是继续做酒楼。
可是蔡婆和窦娥不过婆媳两人,若是做酒楼,则必要请厨子,伙计,酒保等等,一干人少不得也得一掌之数,这每月薪酬不说,婆媳两人也不安心和这么多外人住在一起呀。
最好还是窦娥有主意,她道“婆婆,酒楼铁定是不行的,咱们也没有这个手艺和能力,每月的本钱也极多,家底也要全亏出去。”
“但也不能做小生意,所以不如咱们就做个面馆,单卖汤面即可,谁不知道婆婆您的一手汤面汁水是楚州一绝,当年就连知县老爷吃了之后也赞不绝口!”
“到时候您就招募一个健妇,在后厨煮面调汤,弄一手好汁水。媳妇和父亲学过文字,也打过算盘,就在前面招待客人,算账盘账,打扫抹桌,再招募一个小二端茶送水,只需要两个外人,这店也就张罗起来了!”
“好,就这么办!”蔡婆一听有理,立刻拍掌附和。
主意定了之后,其他的就好办了,窦娥在经历了大难之后,倒也有了几分雷厉风行之态,只不过七八天的时间,这面馆就张罗了起来,开业大吉。
还请了一个相士,花了二十枚大钱,讨来了一个大吉的招牌,唤作“龙凤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