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沉重的眼皮,萧暮看到头上垂着的古风纱帐,人都蒙了。
我记得我刚刚不是在救一个落水的小男孩吗?这里也不像是医院呐。萧暮是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刚刚高考完的学生。晚上夜跑的时候看到湖边有小孩求救,说是同伴落水了。萧暮想都没想就脱了鞋子就下水救人,捞起小孩拖到水面,自己的脚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挣不开,脑海中最后的画面就是四周一片漆黑,自己渐渐沉入河底。呛水的痛苦,水对胸腔的挤压感浮上心头。
这时头上传来一阵刺痛,萧暮下意识用手去按压头。却在看到手的那一刻瞬间清醒。
这不是我的手,我好歹高中毕业,八块腹肌,怎么可能有一双七八岁稚童的手。再一看去,虽然身上只穿了里衣,但袖口的花纹繁复,金丝勾勒出祥云的图案。纱帐的顶端是一颗硕大的明珠,光泽莹润,足足有成人拳头大小。透过纱帐可以隐隐绰绰的看到床外的花鸟屏风,一张八仙桌及两侧的绿植、熏香。
萧暮几乎可以确定,他赶上了穿越潮流,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土地,陌生的朝代。而且这具身体一点以前的印象都没有,自己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抹黑。连这具身体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万一被亲近的发现异常,被认为是怪力乱神。想起之前看异志录上古人对山野精怪的花式折磨,心跳骤停。吾命休矣!
眼下只有静观其变,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不要出什么纰漏。大脑疯狂回忆语文学过的古代常识。门这时被打开,萧暮心头一震,紧张的看向屏风。
之间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屏风后,正在往床边走。一个是女子,一个是侧背着小箱子的男性。两个人似有交谈,待出了屏风萧暮才看清了两人。瞧着衣服像是明制,萧暮心里暗暗想。
萧暮会知道汉服的形制是因为他高中的女同桌是汉服圈的,经常给周边的人科普汉服的形制,久而久之,萧暮也就对汉服的形制分类有了简单的了解。
进来的两人一看到靠坐在床头的萧暮先是一愣,女子先反应归来,一下子扑到萧暮身边。
“殿下,您醒了怎么不叫婢子,殿下头还痛吗?徐太医快给殿下看看”女子慌慌张张地拥着萧暮。不等女子话音落,被称作徐太医的男子也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查看萧暮的状态,先是简单的看了一下伤口,接着便开始把脉。这时女子已经开始自责的流泪了。“都怪婢子大意,没有照顾好殿下,一时疏忽竟让殿下从假山上跌落下来,婢子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不过萧暮现在还顾不上女子,提取了刚刚的几个关键词,心里暗暗思考。看来自己现在的身份应该是个小皇子,不久前摔伤还伤到了头部,看样子还很严重。受宠程度未知。真是个天崩地裂的开局。
女子看着萧暮呆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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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因为萧暮在思考)紧张地问太医:“太医,殿下不会是摔傻了吧?一醒来到现在都是呆愣愣的。说着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又开始流”
不!我很清醒,我只是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痴傻什么的可不兴乱讲话啊。
太医回复女子:“月兰姑姑,殿下磕到了头部,现在有些许的反应迟钝是正常现象,过上一段时日就会恢复,殿下也会恢复往日的聪敏。只是六殿下这段时间需要静养,不要经常用脑,再进行适当的锻炼。等陛下八月秋狩秋狩归来的时候,六殿下也就彻底康复了。我会为殿下开一剂药方,绝对药到病除”
原来她叫月兰。萧暮扬起一个笑脸:“月兰姑姑,我没事的”
太医起身打开药箱,解开缠在萧暮脑袋上的纱布,换上新药。萧暮身份尊贵,年级尚小,因此太医格外小心,萧暮高度绷紧的神经也在太医轻柔的手法中慢慢放松下来,等太医换完药,萧暮已经睡去了。月兰轻轻地将萧暮放到床中央,再盖上小被子,压了被角之后缓缓退出床里,将勾起的纱帐重新放下揽到中间。点燃小桌上的熏香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关上门扉。
这一觉萧暮睡了很久,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帐上的明珠在夜色中散发出阵阵柔光,萧暮感觉自己的精神都跟着暖了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已知自己的皇子身份,但萧暮自觉是个小单纯,借用网络上的热词,眼神中流露着清澈的愚蠢。没有什么政治天赋,历史上的皇权争斗太过血腥,一大票皇子在夺嫡过程中死的死,残的残,圈禁的圈禁,流放的流放。能够当上皇帝的,都是猛人中的猛人。只要自己不争不抢最后抱皇帝大腿混个王爷当也不错。自己几乎不需要做任何努力。身份地位就全都有了。想想就很爽,人生一下子拿了简单剧本,
白天太紧张生死没想到这些,萧暮现在高兴地想跳起来。有了具体方向,现在就要制定皇帝太子亲近计划。尤其是要把自己皇帝爸爸是亲密度拉满。皇帝嘛,对乖宝宝总是喜欢,就咱这十几年社会主义熏陶的三好学生经验,再加上这具身体的年龄优势。扮演好孩子这不是手拿把掐,分分钟就把皇帝老爹和太子老哥收入囊中。
到时候我就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呼呼呼呼,美好的生活,向往的远方就在眼前。
将来在哪里封地,生几个孩子,孩子叫什么,养些宠物,哎,可以到时候搞个熊猫养养。现代的时候只能在熊猫基地隔着厚厚的玻璃罩看两眼,或者网络上云吸猫。现在倒是有机会亲自上手rua了。想想就很幸福。哇咔咔。
东方既白,萧暮强制自己不再东想西想,毕竟这句身体还是小孩子,充足的睡眠还是很重要的。明天再详细补充。
看着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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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碗闻起来酸臭,看起来黝黑的药汁,萧暮的脸整个垮了下来。这个药闻着就很苦,太造孽了。许是萧暮的表情看着太痛苦,月兰宽慰说;“殿下,这个药太医只开了一副,喝两天就好了。婢子给殿下准备了蜜饯解苦,喝了殿下就能跑能跳了。”
虽然很不愿意接受,但是联想到古代儿童奇高的夭折率,为了能成功活到悠闲潇洒的年纪,萧暮只能强忍痛苦,一捏鼻子,把药灌了进去。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忍受能力,酸苦的药汁一进喉咙,刚强迫自己咽下去,就刺激到食道,又全都吐了出来。
天呐,这个味道,还没细想又yue了出来。那个徐太医跟我有仇吧。我恨!整张脸因为苦揪成了一团。我真是一个脆弱无助的小可怜。
看着月兰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终究心里不忍苛责,她也是为了我好。
“没事,你再去盛一碗药,这次我慢点喝就不会吐了”。
趁着月兰盛药的功夫,我在心里反复做建设。没事的,没事的,喝两天就好了,等好了以后勤加锻炼,强身健体,以后什么病都不得,什么药都不用吃。
这次这碗药是就着蜜饯喝完的,一小口药,一口蜜饯,磨磨蹭蹭一炷香的时间总算熬过去了。不过面目狰狞是避免不了的。
伺候我喝完了药,月兰要去教导新进宫的宫女礼仪,留了宫女玉兰贴身照顾我。话说我身边三个宫女都是兰字辈,还有一个叫梓兰。梓兰在外间监察,玉兰此刻陪着我在廊下静坐。
现在是农历七月中旬,大概就是阳历九月多。七月流火,天气逐渐转凉,没有夏天的炎热,也没有冬日的酷寒。一切都是刚刚好。
火色的晚霞铺满了天空,赤红的太阳慢慢接近高大的金銮殿顶,再渐渐沉下去。要是能有个相机拍下来,绝对是一绝。
不知道会在这里到多久,但是为了能在古代环境下生存下去,了解时代大背景是首要任务。刚好旁边是宫女玉兰,可以从她这里获得一些基础信息。
萧暮狀作不经意的问:“玉兰,你进宫这么多年对我父皇母亲了解多少?”
玉兰毕竟只是一个小宫女,只知道现任皇帝年号永宁,将将而立之年,少时聪颖,容貌俊秀,深得太宗皇帝喜爱,太宗皇帝兴国年间就被立为皇太孙,后来跟随太宗皇帝征讨北狄,立下了赫赫战功。朝中很多武将都是皇帝的迷弟。而我的母亲是襄阳侯府嫡女,善骑射,夫丧后再嫁之身进宫。因此我在宫外还有一个异父的哥哥。又通过玉兰了解到太子是皇后所出嫡子,今年十三,长我六岁。外祖父是当今阁老,师从当世大儒。皇后是个才女,也是个丹青圣手。还有许多宫中的八卦,像某某才人的猫推倒了另一个才人珍藏的琉璃杯……
最后一线晚霞被黑夜吞没,天地一片寂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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