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时间已经来到七月十四。安平县随着几波人马先后到来,气氛逐渐变得焦灼起来。县尊感到一阵头疼,来的都是大人物,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安平县令,纵使有家族的势力,可在这几位面前完全不够看,毕竟温水林氏跟这几位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垣安此时还在监牢里,这几天下来,感觉还不错,没有什么烦心事,也没人打扰自己,自己一个人看看书,日子就这么过了,垣安觉得要是以后也这样,也不错。
垣安看书正入迷,门外一阵开锁声,打断了他。还在想会是谁,牢头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公子,收拾收拾东西,该出去了。”说完打开牢房的大门。
门开了以后,垣安看到除了牢头外,还有一个文士打扮的人。便问牢头“这位先生是谁?”牢头说道:“这位是县尊的师爷,今日就是他带来县尊的文书放您出去的。”
垣安听后有些意外,朝师爷行礼说道:“有劳师爷亲自来此,辛苦了。”师爷笑着说道:“垣安公子说得哪里话?我与金员外算是相交甚笃,他的子侄自也是我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辛不辛苦。”
垣安这几日全在监牢里度过,心境提高不少,听得师爷提到金大眼也不在意,只是朝师爷问道:“多些叔叔帮忙,不知小侄该如何称呼您?”师爷抚须说道:“公子面前,可不敢拖打,唤我一声马师爷就行。”垣安回道:“如此就多谢马叔叔了。”马师爷拉着垣安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出去再说吧。”说完拉着垣安向外走。
快走到大牢门口,之前看门的差役已经在那等着了,身边放着盆水。见垣安出来了,上前说道:“恭喜公子,小人在这里给您道喜了。”又指着盆说道:“这是给公子洗去一身晦气的。”
垣安看了看,叫盆里泡着些艾草、芙蓉、桂花,说道:“那就多谢差爷了。”说罢,用盆里水洗了把脸,擦了擦手。然后就又出了大牢。
将垣安送出大牢后,牢头说了声“这几日大牢里抓了好些人,我这本就人手不足,这时候还得盯紧点,就不多送公子了。公子和马师爷,二位慢行。”垣安问道:“近些日子,确实抓了不少人,不知是何缘故?”牢头听后有些许恼怒,说道:“我问过送人来的兄弟们,说是县尊下令。安平县有不法之徒过境,要严加查看,因此抓了不少人,这大牢都快满了。”马师爷却说到:“行了行了,这几天就多辛苦点。再说了,你这不也赚的盆满钵满。”牢头听了马师爷话,也不觉不好意思,还抱怨道:“都是些没油水的,也没几两银子。”垣安实在听不下去了,赶忙说道:“马师爷,咱们还是走吧,免得耽误的事。我还得回去找金叔叔。”见垣安催促,马师爷说了声再会就同垣安一并回县衙。
回县衙的路上,垣安问马师爷:“不知我这案子,县尊最后做何处理?”马师爷回答:“县尊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此事另有隐情。因此派遣捕快多方调查打听,最后确认徐老爷是因徐少爷不务正业,怒火攻心而亡。县尊以为徐少爷和徐老爷的死有直接关系。给徐少爷定了个忤逆不孝之罪,按律本该斩立决,念其并非有意,改流放两千里。如今应该出发了。”
垣安听后觉得徐老爷身死一事,徐公子虽然有不可推托的责任,不过他并非直接凶手,却流放两千里,也不知徐家里剩下的孤儿寡母该如何度日?叹了口气。
回到县衙,马师爷取出文书,对垣安说道:“这是本次案件请公子协助的征调文书,公子您看一下,若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签字画押。这事就结束了。”
垣安结果文书,看了看,上面写着:兹有安平县城中徐家有人暴毙,家属上报县衙。后经过调查发现,安平县李山白羽观道士垣安与本案有联系,特征调垣安协助调查,今案情已经查明,特此感谢垣安道长对本案的帮助。
垣安见文书上隐去了许多内容,看向马师爷。马师爷见状,说道:“公子对本案可是起了大作用,我代表县尊对您表示由衷感谢。”说完笑了笑。垣安见此,也笑了,接过笔签上字后就告辞了。
出了县衙,垣安打算回白羽观了,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去金大眼家这趟,因为他的包袱度牒还在他家里。
到了金大眼家门口,就叫下人在那等着。下人见垣安来了,一面迎垣安进门,一面喊到公子回来了。
不多时,垣安就见到了正往外走的金大眼,金大眼看着垣安,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垣安说道:“随我去书房。”
到了书房,垣安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金大眼见状有些诧异。垣安也不管,只是问道:“说吧,你和老道士到底是什么关系?”金大眼听后,笑着说道:“你既然猜到了,不如先说一说。”
垣安坐在椅子上,冷笑一声说道:“你跟老道士必定是关系匪浅,不然我怕是不可能活着走出大牢。我下山的事想必也是老道告诉你的吧?你让我做的事老道应该都知道吧?”金大眼听得垣安说得大差不差,尴尬的笑了两声,也不说话。
垣安看着金大眼,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活动关节,走到金大眼面前,说道:“也就是说,是你和老道士一起坑我啰?”金大眼低头看向垣安,解释道:“其实,这应该算是对你的磨炼,不叫坑你。再说,这事的主谋是你师父,你师兄也有参与。我只是个提线木偶罢了,跟我关系最小。”
垣安静静的听完金大眼的狡辩,只是淡淡的说了声:“还有没有要说的?”金大眼眨了眨眼睛,说道:“我都是被秋叶道长逼迫的,一切都跟我无关。”还没说完,垣安一拳打在金大眼身上,金大眼直接被打趴下,捂着肚子在地上像蚯蚓一样扭来扭去。
过来一会,金大眼缓了过来,慢慢爬起来,说道:“你个小兔崽子,下手真黑啊。还好练过,不然怕是被你打死。”垣安看都不看,说道:“别装了,我下手有分寸,疼,但是不会很疼。”金大眼也不装了,直接了当的说道:“在万金坊遇到你后我才收到你师父的信,以后都是他安排的。不过,我觉得你无论是悟性心性还是武功都不错,唯一缺的是阅历。不过这玩意得靠时间堆积,急不得。”
“你是说,老道士给你写信,让你测一测我?”垣安听得金大眼的话,反问道。金大眼说:“你师父说你天性纯良,不知人间真实,说是要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垣安听你握紧了拳头,金大眼赶忙说:“这是秋叶老道原话。你有事找他。”
垣安见此,只得作罢,对金大眼问道:“那张借据是怎么回事?”金大眼听到垣安的问题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么聪明,想不出来?”见垣安有些恼怒,金大眼赶忙说:“借据简单,我先找一张旧纸,写上借款,再把你师父写我的信上扣出落款,再拼接到假借条上就行了。我找的老师傅技术高超,一般人看不出来。”垣安听后一愣,“就这么简单?”金大眼说“不然呢?”
垣安深吸口气,说道:“我打算回观里了,我的包袱还在房间里吧?”金大眼点了点头,“没人动过,都应该在里面。”垣安说道:“那就好。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立马回来。”说罢就朝房间跑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垣安就回来了。直接取出那张价借条,说退钱。金大眼有些略显尴尬,跟垣安解释说钱已经被秋叶老道拿走了。垣安心里面感慨万千,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垣安也不再比较什么,打算跟金大眼道别一声就会白羽观。谁知道金大眼却说:“你等我半个时辰,我收拾收拾细软,一起走。”垣安不解,问道:“你这是为何?”金大眼答道:“你知道秋叶老道不是一般人,我和他可是好友,你觉得我会是一般人吗?前些日子姓林的王八蛋居然开始调查我,我觉得不跑路可能要死。”垣安一脸嘲笑的看着金大眼说:“我记得谁说过什么也许自己早该死了的话?”金大眼瞪了一眼垣安说道:“早该死不是早没死吗?现在不早了,所以现在不该死,再说,我死了女儿怎么办?”
垣安又看了看金大眼,笑着说道:“其实我可以帮你照顾她。”金大眼赶忙说道:“就你,还是算了吧,我女儿跟了你,只怕不知道怎么死的。”垣安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沉默不语。金大眼见垣安这副模样,叹了口气,拍了拍垣安的肩膀,说道:“人定胜天。”说完就出了书房,收拾细软准备跑路,只留垣安一人在书房里发呆。
半个时辰后,金大眼背着个大包袱,牵着金玉儿,来书房喊垣安。垣安看到金玉儿,心里有些开心,垣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向往她那无忧无虑的世界。
金大眼背着包袱,垣安背着金玉儿,一行人,奔向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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