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醉酒的人或许很享受当时那种迷醉,什么都不用想的感觉。正所谓一醉解千愁,可当酒醒之后,却又会无比后悔自己的放纵。
一觉睡到傍晚日落的陈庄便十分的后悔。他躺在门口,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就连开口说话都懒得说了,只是呆呆的,漫无目的的神游着。
“公子,醒酒汤,周夫人给你做的。”卓女侠来到他的身旁,白色的瓷碗递到了他的眼前,碗里装着的满是乌黑的液体,像是熬过的中药一般。
他接过碗,“替我谢谢她,”说完便一口气将它喝完,喝完之后又把碗放在地上,继续放空着自己。
卓女侠看着没有丝毫谈性,仿佛性情突变了的陈庄,自己默默的拾起地上的碗,在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后平静的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门口探出来一个身影,是周苏氏。她望着躺在门廊上的陈庄,平静的神色下藏有万千的疑问。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来了一月有余,彼此说是朝夕相处也不为过,但她好像从来没有看清过他的样子。
他待人温和,无论男女长幼说话皆是透着一股子和善,更别说是对待像自己这样的女子,从不逾矩不说,更多的是他那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这世上的男人谁会像他这样的对待女子呢!即使那些男人们对女人表面上如何殷切,那也不过是贪图她们的美色罢了,一旦女子向他们敞开胸怀,他们便不再当回事,转而又去追求别的女人了。
蜜蜂永远不会嫌弃自己采的花儿不够多,他只会嫌弃旧的没有新的香。
对了,他好像还没有成家,那些花街柳巷也似乎没有去过,总说自己只是半个读书人,身无一技之长,可明明他的诗作的那样好,他到底在想什么呢!倚靠在门边的女人不禁在心里猜测到。
“周夫人,陈公子,明日我便要走了。”饭间,卓女侠告诉了两人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打算。
“不是说再留一段时间吗?怎么突然要走呢!”周苏氏给周鸿儿碗里夹上一口菜后看着她问。
“本来之前就打算走了,因为一些原因留到现在,该走了,这段时日已经很叨扰你们了,再不走也不好意思了。”
“那你打算是要北上回家还是要继续南下?”陈庄开口了。“南下吧!南边还没有看够,看够了再回去。”
“去看看也好,有时候真羡慕你可以到处去看看,人家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上的道理读得再多,终究是不够的,远不如自己体会的来得真切,只有自己亲自去领略过了才更能体悟书上的道理。”
陈庄放下饭碗,微笑着开口。
“公子,这个人家说其实是你说的吧!”“额,”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陈庄怔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这话还真不是我说的,是古时一位叫董其昌的先贤在他的《画禅室随笔》里说的,他是位大贤,我是不敢拿人家的话来说是自己说的的,那是要被人骂的。”
“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位大贤呢!”卓女侠暗自嘀咕了句,一旁的周苏氏也转头望着陈庄,眼波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女侠你做了决定,我也便不故作姿态的挽留你了,以水代酒,祝你一路顺风,咱们有缘再会。”陈庄抱拳,言语恳切的对她祝福到。
“多谢公子,你和周夫人也要保重,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们的。”卓女侠也抱拳对着陈庄和周苏氏说。
此前忙着吃饭的周鸿儿看着陈庄和卓女侠两人互相抱拳以对,自己也有样学样的学着他们将双手抱在一起。只是因为他的嘴巴里装满了饭,含含糊糊的说什么他们也没有听清,只是看到他那可爱的模样,众人下意识的都笑出了声。
不得不说,有时候小孩子真是活跃气氛的天然好手。
“殿下,车已经备好了。”宋旭所在的私人别院内,仆人对着门内的宋旭躬身说到。
“昨晚让你送的名帖可送去了?”
“送去了,王府的大管事亲自来接的。”
“走吧,去吩咐关梁,如果今晚公主有事出去,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公主出了什么事拿他是问。”
“是”
宋旭起身,看着桌上的那封老道交给他的信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呼出一口浊气,将它装进怀里,出门登上了一辆马车,两个黑衣的侍卫随侍在车旁。
“驾”车夫挥动缰绳,马车启动,驶过转角,往西湖的方向驶去。
“老爷,客人到了。”王府管事老仆阿福站在门外对着书房恭敬的说。
“请他进来吧!”里面传来一句温和的男声。
门开了,宋旭进去后阿福又关上门默默的退了下去。
“草民王安见过永王殿下。”曾经的南宋国右相,王氏主人王安说完了之后便作势要跪下。
“右相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宋旭嘴里说着的同时还赶忙弯腰扶住了他,免得他真的跪了下去。
“老夫近来身体有恙,这脚疾是越发的严重了,还望殿下能够宽恕老夫未能亲自去迎接之罪啊。”
“右相言重了,怎么,右相的旧疾还未痊愈,小王回去便请旨圣上,从宫中调来御医为右相调理。当初小王在宫时,父皇便常常挂念着右相的身体,说右相是我南宋国的肱骨之臣,国之柱梁,让小王千万得注意右相的身体,切不可让右相有何闪失,否则拿小王是问啊!”
“老爷,茶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门外又传来阿福的声音,话落,一个端着茶盘的侍女来到两人中间的桌子前,分别为两人各自奉上了一杯飘着清香西湖茶。
“殿下,请,”“右相请。”
“多谢圣上挂念,多谢永王殿下,老夫这病啊是老毛病了,此前在京时宫中的宁御医来看过,说这病啊,急药难治,须得每日静养,不宜过多走动,如此坚持,假以时日或许有痊愈的可能。”
王安端起茶杯,手拿茶盖在杯沿晃了晃,语气平静。
“既然是宁御医说的,那小王便放心了,相信右相定能早日康复,再为父皇,为这万里大宋江山尽心献力,这天下的百姓和满朝文武们可都还等着右相您呢!”
“殿下说笑了,老夫已经老了,再加上如今病魔缠身,再想要为圣上分忧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想到如此,老夫这心里便觉得十分愧对圣上的厚爱,只能日夜祈求上苍,保佑圣上,保佑我大宋啊。”
“我的小祖宗呦,老爷正在书房与客人议事,可不能去打扰。”老仆阿福急忙叫住了想要冲到书房的王青。
“福叔,什么客人啊!搞得这般神秘,还专门来书房议事。”王青停下了步子,疑惑的笑着问。
“什么客人啊!等以后你自己问老爷不就知道了吗!”老人将她拉到一旁的亭子里,也笑着回她。
“福叔你明明知道我不敢还让我去问,居心不良,行了,我也不好奇到底是谁了,既然爹爹在忙那我就先走了,对了,福叔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爹爹我来过啊!”
“这我可不敢保证,要是老爷问起来我是不敢隐瞒的,”“哎呀福叔,你最疼我了,你就答应我嘛!不然我又要被爹爹骂了,好不好嘛!”王青使出了百试百灵的撒娇战术,抱着老人的手臂祈求到。
“行行行,怕了你了,老爷不问我就不提,问了我也只当不知道,这总行了吧!”
“我就知道,福叔最好了,我先走了,记得答应我的啊,福叔你可不能骗人。”王青在即将离开消失不见的时候又转头对着老人交待着。
老仆阿福看着她走远不见,眼角含笑。
“殿下,就请恕老夫不能相送了,阿福,你代我送送殿下。”已经谈完出门来的王安先是对着宋旭拱手抱歉,然后又向一旁的阿福吩咐道。
“是,老爷,永王殿下,这边请。”阿福恭敬的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右相好生休养,那小王便隔日再来探望。”宋旭说完便在阿福的指引下朝院外走去了。
站在原地的王安等宋旭转身后站直了腰,他看着远去的宋旭,眼神古井无波,看不出是何种情绪,不知是喜、是忧还是别的什么。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