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廨房,此时天色已晚,陈岂言心中挂念案子,并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城中心的传送法阵,再次回到到了临城。
”头儿,刚刚衙役来报说有人在河里打捞上来一具尸体,面容看不清楚,暂时还不知道身份。“
听到罗三又有新的尸体发现,整个教坊司内本来的阴森的气息很快便打破了,甚至血腥臭的气味中又多了一丝压抑。
两人说话间,便已经来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送到教坊司放在一个木板上,用白色抹布掩盖。
罗三上前揭开了白布,一张血肉模糊,只见肌肉的脸出现在了陈岂言的面前,脸上皮肤基本被摧残的一点不剩,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左胸处有一道纹身,上面画的是一只半截匕首一样的纹身图案。
“死者身高在七尺半左右,身材健壮,怀疑是一名退役老卒,尸体的左手手掌上面有明显的老茧,而右手没有,说明死者是一个左撇子,或者是擅长运用左手。”
“另外死者的面容被人毁灭,说明凶手害怕死者被别人认出来,所以才选择了破坏尸体,代表了是熟人作案,这人很多人都认识。”
“还有死者身上的匕首纹身图案,我觉得这是知道这个人身份信息的关键问题。”
”匕首?退役老卒?我记得陈家的陈炫是西南军的讨蛮将军,按照他的品级,是可以拥有亲卫的,去查查......对了,陈家来人确认了水井那具尸体吗?”
“还没,算算时间应该也快来人了,头儿您是觉得跟西南军有关.......”
陈岂言伸手打断道:“你别多问,闷头查就是了,有什么发现立即报给我,明白吗?”
“我知道了,请头儿放心。”
两人又聊了几句,王校令走到两人身边道:“小旗,陈家已经来人确认水井那具尸体,确定是陈家三公子陈穆。”
“嗯,陈家来的是谁?”陈岂言示意对方继续说。
”陈家的二管家许大和陈二公子陈景,但他跟我们说陈穆昨天外出后便没有回来,他们也找不到他。“
”不在?夜不归宿就不找找?“
“大人,许大说陈穆外面的红颜知己有不少,夜不归宿的情况也时常发生,所以他们也没有在意。”
”这并不合理,哪怕陈穆再怎么风流,夜不归宿,昨天教坊司的案子整个临城有头有脸的多多少少都会多方打听,陈家不可能不打探,何况死的还是陈炫的亲儿子。“
“头儿,这么说来,陈家的嫌疑越来越重了........"
"嗯,罗三,你亲自去查我刚刚交代你的事情,王校令,你让兄弟们最近盯紧点陈府那边,有什么动静及时用传令符告知我。”
“是,头儿(大人)。”
陈岂言手撑这下巴,沉思:“陈家到底在干嘛?难道背地里干着走私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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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浓稠的墨砚,笼罩着教坊司,深沉得化不开,
突然一声大喝,打破夜阑人静的教坊司的后院。
“止步!”
话音未落,墙头之上就翻过来十数个黑衣人,也不说话,直接冲向三法司的士卒。
“好胆!敢夜闯三法司戒严的教坊司。“
陈岂言没想到有人如此大胆,而且整个临城应该清楚,教坊司的后院,目前是三法司办案的地方,可是这些人竟然没有分辨的意思,看来是他的调查刺激到了某些人的神经。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教坊司后院的地上就已经躺满了尸体,看着尸体陈岂言总觉得不对劲。
“不对,这些人是死士,是冲着哪两具尸体来的?”搞不好陈穆和那具不知身份的尸体他还遗漏了什么。
陈家
“三法司在教坊司到底查到了什么?”陈景阴沉着脸。
“很难,二公子,三法司的人历来难被收买,不然这么多年我们才安排了一名钉子进去。”陈家的大管家李博沉默一会后才开口。
“老三那废物,让他去解决叛徒,结果叛徒给解决了,连带着把王莽也给搭了进去,整个计划都被他破坏了。”说到这里,气的陈景把茶壶都摔了。“老三没处理好的事情还得我去擦屁股。”
“二公子,您别生气,大公子和老爷不在,家里只能是您给担着。”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的死我还得给大哥父亲一个解释”陈景名余怒未消,“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二公子恕罪,尸体并没有带出来,今晚派死士的行为肯定加深了三法司对我们的怀疑。”大管家恭敬回道。
“你是说陈岂言会查到了这件事情跟我们陈家有关。”
“可能性很大,王校令已经传来消息,陈岂言已经开始在监视和暗中查我们的底了。”
“呵,有趣,一个小旗仅从几具尸体中查到这么多消息,他不是一般人,先接触他,看看是否能拉拢。”李博若有所思。
大管家有些犹豫的说道,“您说的对,如果他不肯呢?
“不肯?当初的王校令不也是一样,最终还不是跟我们合作了,只不过是利益不够大罢了,我相信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陈岂言会跟我们合作的。”李博名很肯定自己的猜测。
“李博,你亲自走一趟,帮我下个帖子。既然是为了利益,先给他点甜头,以后有的是办法拿捏住他。”
大管家李博应了下来,然后试探的问道,“二公子,若是他非要一条道走到黑呢?”
“哼,既然年轻气盛,就一定不会推辞。若是他非要一条道走到黑,明面上我不敢动三法司的人,私下我还不敢嘛?”
与此同时,距离临城城大概两个时辰路程的荒野,一场战斗才刚刚结束。
“混账,你居然让那两人跑了!”
“属下无能,不过那小子中了属下毒掌,就算跑了,也活不到明天!”
“哼,姑且信你。快点将所有战死者就地掩埋,不要耽误时间,赶紧出发,追上那女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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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岂言出了教坊司,随意的选了一个方向沿着主街慢悠悠的转悠起来。每当案子断了头绪的时候他都会四处走走,放空一下脑子,说不定下一秒就能有新的思路呢?
现在线索断在两具尸体上。
这两具尸体已经确定跟陈家有关,这两具尸体尸体又又什么秘密?
为什么今晚会有死士来抢夺尸体?
是毁尸灭迹?
还是另有缘由?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问题,那些藏在暗地里人再谋算什么?
顺着路走,没多久人声便多了起来,应该是进了闹市。
左右两边商铺不少,油米铺子、成衣铺子、铁匠铺子、南北杂货......
陈岂言寻着一股香甜的气味找到了一个路边摊,摊主忙得热火朝天,不过看到陈岂言身上的一身白色斗牛服和腰间的雁翎刀后还是不禁浑身一抖,脸上原本挂着的笑一下就垮了下来,变得忐忑不安。
三法司的威慑力不是嘴巴上说说的,不论是对地方官员还是对老百姓都有极高的威慑力,甚至很多时候这种威慑会自发变成一种习惯性的恐惧,就比如说这位摊主。
陈岂言已经习惯了对方这种惶恐不安的眼神,就在摊位边上找了一张小桌子直接坐下等着吃东西。
堂堂三法司的大老爷跑路边摊来吃东西?这可就稀奇了!
所以虽然心里怕得要死,但同在这个摊位上的几个客人都没走,端着碗站到边上去,一边吃一边好奇的偷瞄这位三法司的大老爷。
和三法司大老爷一起吃过东西,这个牛皮能吹半年不腻啊! 24677/109619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