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合作之前,我们应先谈妥利润分配,加入誓言之中方才妥当。”杨旷谨慎道。
“如此甚好,但不知杨先生想要几成利润?”公子爽快道。
“起码四成,虽然在之后的合作中基本要仰仗公子之力,在下便吃个小亏,只取其中四成利润,公子以为如何?”杨旷笑眯眯的伸出四根手指,漫天要价道。
“不成,虽不知先生有何手段能让在下赚钱,但先生已经说过,合作基本上要仰仗在下,其间肯定免不了诸多人力物力,加上我观先生家境,资金方面也肯定无法支持在下,一成,顶多一成,不可再多。”年轻公子显然也不是个冤大头,从杨旷简短的话语中就抓住了杨旷的软肋,料定他虽有方法但却缺乏条件实施,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那可不行,如果没有在下的话,公子哪里去找这么好的项目呢,不然你我各退一步,在下便吃点亏,仅要利润三成即可。”杨旷忍住笑,假装一脸肉痛的让步道。
谈判嘛,那还不就是谈出来的,自己做的乃是无本的生意,自己能拿的出手的,不过一个方法而已,只要一个方法,能坐收一成利润便已经算得上是惊喜了,没想到这华服公子竟是直接给出了自己内心期许的利益。
那接下来的,每谈一分,都是意外之喜,杨旷美滋滋的想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强忍住笑意。
其实这也怪不得这李锦不是杨旷的对手,他家里虽是做生意的,但这个世界毕竟是一个修真为主的世界,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本身又具备修道天赋,此行若不是为了与家族中其他继承人一较高下,决定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他是断断不可能有如此闲情逸致在先秦西南边界游荡的。
在整个家族之中,李锦排行老三,作为家族中修道天赋最好的两人之一,并且又是嫡出,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家族顺位继承人之一,此番游历,主要目的便是应下家中族老的一场比试,胜出者将继任家族,集全族之力尽心培养,作为未来家主,失败者将成为家族大长老候补,主理家族一切琐碎事务,地位仅次于族长,但得到的自由度以及权势资源却是天壤之别。
本来李锦对于谁当家主这件事根本无所谓,对于生意之事也无太大兴趣,奈何母亲以死相逼,加上如果自己真做了长老,那岂不是整天要与家族生意为主?李锦无奈,只好应下比试,并且答应全力以赴。
此次比试,两位族长候选人的条件相同,机会均等,二人分别获得家族供给的一笔资金,不得动用家族内一切资源和人脉,全凭自己手段,在五年之内,谁能挣到更多的钱,便算胜出,获得家主继承人的身份。
李锦家里是做生意的,有这么一个比试不足为奇,好在其他那个兄弟也因修道原因,对钱财之事并不如何上心,二人也算的旗鼓相当,但前段时间,这位兄弟居然在京都得到一大臂助,据说是多年隐世的商家天才,使得自己那位兄弟日进斗金,逐渐超越了李锦。
虽说李锦生性惫懒,但绝不代表他会坐等失败,既然答应了母亲,为了自己的将来,也为了更多的自由,李锦不得不全力以赴,你能得人才,我就不可以吗?
这么想着,李锦便周游先秦,四处访贤,及至兰皋,听说杨旷之名,所以便抱着尝试的心态赶来求见。
“还是不成,三成利润太高,两成,最多两成,如果阁下不准,那李某也只有忍痛放弃了。”李锦想了想,一脸决绝的道,他又不是傻子,除去基本投入,这么大的生意所需人工和善后风险都还完全不固定,让出两成利益已经很高了。
“这样啊,也行,若不是公子诚心待人,那在下绝不会轻易让步,两成便两成,成交!”杨旷压抑住内心狂喜,不着痕迹的应声道。
还是答应早了,李锦反应了过来,不过为时已晚,他也不是纯粹的商人,对利益的需求其实不大,但见杨旷爽快答应,便知自己决定有些草率,但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让出利益换取一定的好感很有必要,毕竟比试还有五年,如果此人有真才实学,那自己说不得以后还得仰仗其人。
“如此,未免夜长梦多,我二人何时盟誓?”李锦咬了咬牙,决定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权当建立好感了,有舍才能有得嘛。
“择日不如撞日,如阁下所言,为免夜长梦多,我二人便于今天,此木屋中,缔结这盟约,公子意下如何?”杨旷看着眼前公子,直接了当的说道。
“正该如此,好一个择日不如撞日,那便直接缔结盟约!”李锦拍手道。
听他如此说,杨旷便绕进卧室,拿出香炉香案(这个世界,香炉香案属于必备品,家家户户皆有,逢年过节都用得上)点燃三支清香,随着烟雾袅袅升起,二人跪于香案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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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咬破手指,伸出三指平行于太阳穴,郑重起誓: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我杨旷(李锦),于此盟誓,言定法随,因果相伴,合作成则二人按约共享其纯利,杨二李八,不成则誓约作废。立此誓言,不得思变,二人同心,方解此誓,如违此誓,或有不轨着,愿受天劫穿心,万雷凿心之苦,苍天厚土,共为见证!”
随着二人起誓,一道霞光自天外飘来,分别洒落到二人头顶。
成了!虽然杨旷一直知道这个世界的神奇,听说过因果誓言这种东西,但他也是第一次发这因果誓言,见这霞光笼罩,他才重重松了口气,面前年轻公子虽然年纪不大,但也不是省油的灯,几轮交锋下来虽然占的些许便宜,但也不免感觉有些疲累。
“这誓言也发了,条件也谈妥了,接下来,就请先生告知生财之道吧。”李锦催促了起来,有些着急。
“嗯,既已盟誓,那便是合作者了,不必再叫我先生,咱们还是随意些,姓名称呼就好,若是不嫌弃,我管你叫声李兄,你管我叫声杨兄便可。”拽了半天文,实在把一个理科生的杨旷累个半死。
“如此,那在下便不客气了,静待杨兄高论。”李锦应声道。
“其实也无多少高论,我给阁下想的办法,无非四个字。”杨旷说。
“哪四字,烦请杨兄别再卖关子!”李锦有些不耐烦。
“就叫做——福利彩卷!”杨旷神神秘秘的说道,脸上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福利彩卷?那是何物?”李锦不解。
“这福利彩卷嘛,便是让客人取两文钱,一至三十的数字其中之八,按顺序排列起来,再由咱们自己选出八个数字,按顺序排列起来,每天公布一次,顺序和数字皆对的客户即为特等奖,中特等奖者可得铜钱五百万....”杨旷耐心的把地球上彩票的规则和他说了一遍。
“五百万?这样真的能赚钱吗?”李锦狐疑道。
杨旷一阵头大,不得不向他科普了一些概率学常识以及人的侥幸心理,以及何谓赌徒心理。
好在这李锦算得上是天资聪颖,逐渐的就想通了其中关键,看向杨旷的眼神中也有了越来越多的钦佩。
这人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居然想到这么个挣钱的法子,这么算来,这福利彩卷恐怕不止能为我翻倍本金,就是翻十倍可能也不再话下吧。
“杨兄所言之法确实令在下耳目一新,大开眼界,先前在下言语多有冒犯,还望杨兄恕罪。”不难看出,短暂的交流已经让李锦有了些许认知,只觉得这人心思天马行空,想法新颖,逻辑清晰,思路环环相扣,自己远远比不上,尤其是其对概率的论述,堪称此道天才,如此想着,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对之前自己的不信任以及出言相逼产生了一些愧疚,当下便道起歉来。
想想自己的身份,平日接触到的都是些什么人物,但从鲜有人能让自己有如此感觉,更别说眼前之人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小,若非此人不是修行中人,李锦感觉自己都会生出自惭形秽之感了。
“无妨无妨,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嘛,如我与李兄换位,估计不会比李兄做的更好了。”见他态度诚恳,杨旷很大度的原谅了他,不愧是老子选中的合伙人,气度人品都算得上佳,杨旷默默评价道。
神色正开心间,不知想到了什么,李锦的眉头忽然紧皱了起来,开口道:“虽然杨兄的计策旷绝古今,但终究还是有所限制,恐怕难以实现啊。”
终于想到了,对于李锦的话,杨旷反而一脸淡定,似乎早有预料:“有何限制,但请说来。”
见杨旷神色淡定,便知此人必然成竹在胸,李锦神色一喜,问道:“此法虽好,但有几个问题横亘在前。”
杨旷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一,这福利彩卷虽好,但若有人冒名顶替,伪造彩卷,该如何是好呢?其二,就算无人伪造,但有人愿意相信两文钱的彩卷能返还那么巨额的奖金呢?”李锦接着道。
“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先给你讲个徙木立信的故事吧。”又是一阵科普。
“杨兄的意思是,请托?”李锦越听越惊喜,不由得说道。
杨旷道:“开始嘛,是需要几个自己人去宣传一下的,买的人多了以后,便只需要加大宣传即可,通过各种渠道,大肆宣传中奖信息,咱们也未必要骗人嘛,加大宣传力度即可。”
杨旷接着道:“至于防伪嘛,有多种方法并举,第一,每个站点卖出的彩卷必须登记造册有据可查,每写一张彩卷都要赋予不同编号一一对应,兑奖者必须二者皆对方可兑奖。第二,每个站点的写票之人都必须签字画押,细分笔迹,责任细分到每一个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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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虽然不至于完全杜绝,但也基本解决伪造问题了。”
“如此这般,此事必成啊。”李锦大喜,有种不真实之感,眼前此人,居然真有雄才伟略,自己之前确实小看了他。
“现在来说,此事算是谈妥了?”杨旷问道。
“谈妥了,此事可行,此约已成。”李锦开心道。
却说外面几人见李锦与杨旷入屋,初时还能听见细微交谈之声,一会便完全没了声响,心下好奇,但碍于李锦身份又不敢上前查探,村长和大祭司也有些局促不安,生怕杨旷轻浮,开罪了这身份高贵的公子,为村里惹来祸端。
见到李锦身后状似护卫的二人老神在在,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终于,两个时辰以后,二人携手走了出来,相互之间家长里短,甚是亲密。
护卫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观察错误的话,自家公子看这个泥腿子的眼神里居然有着几分倾佩,自家公子何许人也?居然会对眼前的村夫有所敬重,难不成此人真有些才学?
虽然李锦身份尊贵,但对于他们这些扈从向来和善,在他们心里,对这个平易近人的公子颇受府内扈从的尊敬,看到公子没有白跑一趟,二人也为自家公子感到开心,看着杨旷的眼神也和善了许多,自家公子是和善,不是愚钝,天赋智慧在府内那都是众所周知的,哪能随意被人欺骗。
村长大祭司等人则是常常的舒了一口气,没谈崩就好,没谈崩就好!
“杨兄止步,在下已迫不及待想要验证杨兄策略,今日多有叨扰,来日杨兄到京都,在下必定扫榻相迎,带杨兄玩遍京安。”李锦拱了拱手说道。
“那便一言为定,在下就在此静候李兄佳音了。”杨旷也不挽留,这小子越重视越好,越急越好。
末了,忽然想起什么,李锦往杨旷手里塞了个包裹,并说明这是一些家乡特产,言罢,就转身离去,在村长及大祭司的陪同之下离去。
“铁蛋哥,怎么样,那小白脸没把你怎样吧?要是这小子安了坏心思,俺第一个不饶他”虎剩把头凑过来,表忠心道。
“人还没走远,现在还追得上。”杨旷坏笑道。
“啊,这...谅他也不敢对铁蛋哥不敬,这次就放他一条生路吧。”虎剩悻悻然的道。
“出息!”杨旷拍了拍虎剩的后脑勺,笑骂道。
“那是,给那小子十个胆子,敢把铁蛋哥咋样。”二虎貌似技高一筹,等虎剩碰壁才憨笑着开口。
“滚犊子,今天家里没准备你俩的饭菜。”杨旷给了二人一人一脚,笑骂道。
虽然二人不仗义,但明显一直都在周围观察,这不,人一走,这二人不迫不及待的出来了,就这点,足以证明三人感情不错。
毕竟是陪自己一起“长大”的“发小”,虽然胆小了些,对自己还是蛮关心的,等那小子回来,咱估计就是全兰皋县最有钱的土财主了,看你们表现不错,到时候先给你俩娶俩媳妇儿,一人一个,三百斤那种,看着二人离去,杨旷坏笑着想到。
回到木屋,发现汗水早已浸透了自己的衣襟,刚才的合作看起来水到渠成,但一个不好就会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能够坚持到现在不失态就很不容易了。
摊开李锦留下的包裹,里面留着一个玉佩以及一沓银票,每张面值千两,这么厚一沓起码有个几万的样子,有了这些钱,自己之后的日子就可以不再那么拮据了。有个阔绰的朋友,貌似还不错唉,一家人从此再也不用为吃穿发愁咯。
想到自己这个世界的父母,杨旷心头一暖,等自己拿到第一笔分成,自己就到县里置办好房产,安顿好父母,请上几百个丫鬟,娶上几房老婆安度余生。
对了,还有二丫那丫头,安顿好父母,自己便去一趟总督府,自己现在有了钱,通过李锦的关系再花钱雇几个牛逼的保镖。对于这丫头,杨旷是真当作亲妹妹来看待的,在之前自己穷困潦倒的时候,自己尚且舍得把省下来的前给二丫买糖葫芦。
更何况现在,咱有的是钱!以前那是没有,现在嘛,咱有了钱,能亏待这丫头吗?到时候给二丫送些钱过去,咱修仙,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给二丫最好的资源,什么仙丹药草,咱当作饭吃!自己没法修炼,就把自己的修真情节寄托在这个妹妹身上了,杨旷美滋滋的想到。
深知财不露白这个道理,杨旷把银票和玉佩藏在床底,决定暂时不告诉爹娘这个喜讯,等分成下来,先雇佣几个信得过的强大修行者,看家护院。
给爹娘留好鸡肉,自己再饱餐一顿,将那把羽扇随手扔进火炉烧掉,便回到木床上沉沉睡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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