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多多眼眸之中都是写满了不好意思：“老师，对不起，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方时：“不会呀，很有意义，多多，我们成年人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更别说那些孩子们了，那是他们日夜相处的伙伴。有人离开了，总要送上一程，我相信那个孩子也会愿意的。”
余多多点点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老师，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方时仰起头，笑道：“我是全世界最好的。”
余多多笑了一声。
根据留在医院里的地址，余多多找了过去。等他们到到时候已经七点多了。
她敲门的时候，还担心没人。
很快就有人将门打开了。
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女人，眼睛红肿，里头都是红血丝，头发上戴着一朵纸花，看到两个陌生的人，轻声问道：“你们是？”
“你好，我们是汉文曾经的朋友！我们听说他的事情，所以上门拜访。”
“汉文？我们家孩子才七岁呀？”女人有点惊讶，以为他们找错人了。
余多多点点头：“我们就是在医院里头认识的。这些是其他小朋友写给他的信。其实他们想要亲自送他一场，毕竟他们曾经日日夜夜都在一块。”
女人听到这话，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屋子里的男人听到动静立刻就走出来，看到余多多他们，露出来几分不好意思，不过，他先去安抚自己的媳妇：“媳妇，别哭了，孩子的离开，我们都很伤心。但是……”
女人将脑袋埋在男人的肩膀上，哽咽地说：“他们是汉文的朋友，送来其他孩子送他的礼物。”
男人闻言点点头，对余多多他们说：“别站在门口这里聊天了，请进来。”
余多多点点头，屋子里正厅里有一个很小的棺材。
余多多走过去上了一柱香。
女人看到孩子哭的更伤心了，上气不接下气。
男人明显更理智一点，哪怕已经伤心，但是他还是能招待客人。
“不好意思，孩子她妈心中太难受了，这些都是孩子们送我们的吗？”
余多多将孩子们亲手写的信，递过去，说：“这些信都是，我一会儿打算一封封读出来，再烧给他，但是，其实，我有一个小小道请求。”
男人眯起眼睛，没说话。
“其他孩子们想要亲自送他一次，但是那些孩子的身体都不大好，所以我希望可以请请场子，消毒。”
女人突然开口：“你可以帮我们介绍女孩子给我们家汉文吗？”
余多多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她摇摇头：“那是违法的，而且，我知道你失去孩子很痛苦，但是，汉文生前就是一个特别懂事的孩！”
汉文妈妈低下头，抽噎了一下，嗓子都已经破裂，继续说：“我同意你的要求，我们老家的风俗是不能给那么小的孩子办葬礼，特别是没有娶媳妇的孩子，不能入坟墓，其实我知道是迷信，我深信马克，可，我现在孩子没了，我又相信了，希望他能重新来找我。”
余多多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过于冰凉，“我见过死去的孩子，不是出现幻觉，所以，孩子正在看着你，看到你那么难受，他也不会好受，而且，如果你们有缘分，你们还会见面，其实汉文和我说过希望你们能生一个健康的弟弟妹妹，让他们来照顾你们。”
汉文妈妈点点头，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像是有无数的针扎在自己的心脏，“是呀，我们家孩子一直都很懂事，呜呜呜……可是为什么就是我们家汉文离开呢？”
余多多拍拍她的肩膀：“有一些孩子就是来人间历劫的，一定要多做好事，也许有一天孩子会回来的。”
汉文妈妈这一次没有说话。
余多多留下孩子们给汉文的书信，还有两个人带来的东西。
孩子的父母同意他们办葬礼，甚至是让余多多他们调整成孩子生前给自己画的葬礼模样。
是的，汉文曾经画过一副葬礼的图画。等汉文家里出来，余多多的心情很低落。
方时拍拍她的后背，“没事吧？”
余多多摇头，和方时一起回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没有多少胃口。
她看着夜荻，问：“你锻炼孩子们都野外生存能力怎么样？”
“嗯？还行吧！”夜荻圈住余多多的细腰，问：“你今天问道好像一直都无精打采，是不是出来啥子事情？”
“嗯，医院的一个孩子走了，我们想要帮他办一场告别会，心中很难受。”
夜荻闻言没说话，他只是亲了一口余多多的脸颊：“媳妇，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执子之手，生死与共。
余多多点点头，将脑袋搁在夜荻的臂弯上，稍微眯上眼睛。
第二天，余多多一大早就去找孩子们的主治医生，和他们聊聊这个事情。
这些是一群有着特别柔软的心的人。
他们对视一眼，同意了。
他们会派出五个医生，和他们一起出席告别会，如果中途有任何的意外，他们也能及时抢救。
而且其他医生来负责当天的工作。余多多去和院长请假的时候，院长特别开心。“多多呀，我真的很喜欢你。”
余多多傻笑：“我还以为你会骂我！”
“不会，如果你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就不去做了，我反而很失望，多多呀，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做我的继承人，走我们这一行，真的太累太苦了，需要的是比别的行业还要多的责任心，道德感，但是这样的人很容易因为生死，导致出现心理问题，可是我觉得你很强大。”
余多多：“这的确很难，毕竟前一天刚刚和你说说笑笑的人，第二天就彻底离开的荒料感在我们这一行会更深。我有时候也会难受，好在我还有一大堆很爱我的家人和患者朋友们，万一有一天我真的坚持不下去，我会转型吧。”
院长笑容一僵，还以为余多多会说自己会一直坚持走下去。
“院长，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也会顺从本心去做，因为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应该对自己和家人负责，不和你说了，我今儿请假呀，我有东西要买。”
院长想说点啥子，但是喊不回来那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