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国手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可惜的是我这一双腿有点麻烦,可惜我不能找他了!”
男人苦笑一声,眼神很黯然,多了几分颓废。
“……”余多多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建议她都已经给了这个病人,他不相信,自己也没啥子说的。
男人看出来余多多的沉默,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
这个时候,突然走过来一个女人。
是江果。
“谢谢你,医生,我刚刚在外边就看到,幸好你还在,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想要麻烦你!”江果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肚子里的小生命,她再三挣扎,不打算留了,这个决定,她谁都没说,但是她总觉得余多多能理解自己的想法。
余多多没将话说死:“啊?你先说说看。”
江果笑道:“我想要流产,我对不起这个孩子,但是,我不希望这个孩子生出来只能吃尽苦头,一个单亲母亲太苦了,我也没有家里人能帮我带孩子,我更不希望自己牺牲一切守在孩子的身边,这对我和孩子都不公平,我知道我的想法很疯狂,很自私,但是……”
余多多却走过去,给了江果一个拥抱,眼神很温柔:“我能理解你的。”
孩子在女人的肚子里发育成长,心中怎么可能没有爱呢!
“我苦了那么久,还以为结婚就能有自己的家,现在我只想要好好地工作,如果将来我孩子再来到我的身边,我也有底气留下他。余医生,我知道这样做会给你添加很多麻烦,但是我真的没别的办法了!”
余多多:“放心吧,我的后台硬着呢!不至于会因为你这个事情失业,不过,我需要先帮你调理一下,毕竟你的月份不小了!?”
“好!”江果信余多多,反正不管余多多怎么做,她都会无条件地支持,哪怕失败了,要她的命,她也认了。
她有点碎碎念,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她就是一条贱命,从小悲哀的原生家庭是她拼尽全力挣扎开,谁知道成年之后的婚姻,她又扎进了深渊。
这一次,她也要断尾求生。
她的手反反复复地摸着自己的肚皮,像是在和肚子里的小生命告别,同时,她也在道歉。
她真的不希望这个孩子在泥潭里痛苦。
……
余多多只是温柔地将她脸上的碎发放到江果的耳朵后:“你没错!抬起头来,江果,你是成年人了,得为了自己的人生负责。”
江果点点头,她惨白没有血色的嘴唇也咧开了一抹灿烂的笑。
一直都沉默的男人看着余多多,哪怕余多多长得年轻漂亮,但是他像是找到了希望,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余多多,声音很沙哑,甚至还破音:“你就是那个余神医吗?”
“额,你太夸张了吧,哎,我也不知道医院有多少姓余的!”余多多听到男人这句话,尬出天际了。
这个话怎么说才好,她估计男人说的就是自己,但是她不承认这么雷人的名号。
“那你……能不能救救我?”
江果眼神有点好奇地看向轮椅上的男人,又看向余多多,没开口。她刚刚看到了,就注意到俩人尴尬生冷的气氛,她才敢过来的。
余多多蹙眉:“我怎么救你?”
“只要不截肢,我啥子都可以的,对了,你之前说我的双腿只需要针灸就行了,我现在还可以去做针灸吗?”
“……”
……
余多多也搞不懂不就是在医院露脸吗?怎么又多了两个患者呀?
她看着手上还有点温热的ct片,认真地看着,特别是肾脏区域的阴影。
“我先帮你做第一次的针灸!等你的腿没那么严重的时候,我再帮你确定疗程。”
男人,哦,不,谭鹤荣看着余多多,惊愕地问道:“直接针灸吗?没别的吗?”
“你这是想要沐足焚香之后再帮你针灸吧?要不然你还是换一个医生!”
谭鹤荣立刻就抓住余多多的手:“余医生,不,就你,对不起,我就是嚰i想到有一天我的腿还能痊愈,我现在真的太兴奋了。”
余多多点点头,拿出自己的金针,没等他反应,就将他扎成了一个刺猬。
谭鹤荣浑身都是金针,但是他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
他现在不敢乱动,只能找余多多说话:“余医生,我一直以为中医都是骗人的,可,你这个金针,真的给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中医基本都是靠师傅带徒弟,口口相传的东西,如果几千年来,一点用处都没有,只怕也流传不下来!你信也好,不信,我也不会反对的!只能按头让你承认。”
“嗯,余医生,你一定要为了中医正名,真的,老祖宗就是老祖宗。”
面前这个男人很儒雅,明显就是很有底蕴的人,但是他在余多多面前,就显得笨嘴笨舌,想要主动找话和余多多说说话,都笨拙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聪明的脑瓜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自己的风度。
他不会因为自己坐轮椅自卑。
余多多帮他弄好,就去看江果了。
毕竟流产对于女人身体的伤害很大很大,余多多还是希望能帮江果将这种身体上的影响降低。
她推开门,发现病房里多了一个年迈的老女人,不过她整个人都很黑,很瘦,颧骨高高耸起,说话的时候直接倒吊眼睛,显得格外地凶狠。
“就你身子娇贵,躲医院里头偷懒,谁家的媳妇像你这个样子的,真的是给我丢人了!”
女人恶狠狠的骂了起来,声音像是要穿透墙壁,蔓延开。
她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丢人,浑身都写满了对江果的嫌弃和不满。
江果表情很淡,看着面前这个女人那么激动,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她就是在思考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蠢,会觉得这个地狱是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