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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此间事毕

    燕卓、乔镇岳还有关明月、柳清风四人回到了丐帮金陵分舵。

    金陵分舵本是乔镇岳的家,回家本应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但乔镇岳的脸上非但没有笑容,反而更显得十分苦闷。

    燕卓、关明月、柳清风的脸上也是一样,一样的苦闷。

    从大战中活下去的喜悦已经退去,对现实的怅然涌上了心头。

    祥儿与范震山的三徒弟还是下落不明,他们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了踪影。

    江湖大会的杀人的凶手究竟受什么人指示也尚未可知,他们出于什么目的来江湖大会杀人行凶也不知道。

    江湖大会已经尘埃落定,丐帮接任少林寺成为新一任江湖盟主。江湖大会事毕,但江湖事还没有了结。

    麻烦连着麻烦,好像从不会了结。

    “兄弟,你说祥儿姑娘与范震山的三徒弟是被白不愁带走的吗?是被他带走的,他又把他们带去哪了呀?”乔镇岳捋着胡子,沉思道。

    燕卓道:“祥儿姑娘与范三徒弟应该是被白不愁掳走的,要不是他带走的,他也不会扛着两个麻袋。”

    乔镇岳眉毛一拧,脸上的忧思之色渐渐凝重,道:“白不愁那小子,阴险毒辣,就在布口袋里放杀手这毒计谁能想到,还有他武功着实不弱,比起咱们联手,还强上半分。”

    “大哥,你在江湖阅历比我们多,你以前听说过白不愁这个人嘛?”

    乔镇岳眉毛拧得更紧,几乎是凑到了一块:“没听说过,还有那些杀手武功都不弱,也不知道都是从哪蹦出来的,跟吃了仙丹似的。”

    燕卓的神色也渐渐凝重,似是在脸上下了一层霜,落了一层雾,灰蒙蒙也冷冰冰。他本以为这十大派的掌门便是当今武林最强的十人,但哪曾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上还有白不愁这样的人物。

    “大哥,白不愁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这人内力之高竟在我们四人之上,恐怖至极啊。”

    乔镇岳往燕卓凑了凑,悄声问道:“你和大哥说,你全力也打不过他?”

    “我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燕卓不想承认,但他还是不得不这么说。他的武功、内力在十大派里已是绝顶的存在,恐怕只有风道人一人能与他一战,若是了戒大师练成了枯荣功,青阳真人玄虚无极功练到大方无隅的境界或也可一战,其他例如天下剑宗罗傲之流,都是一招之敌。而对付白不愁,怕是要三个燕卓加在一起才有胜算。

    “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大哥更不是他的对手了。”乔镇岳虽是笑了,但是忧思之色丝毫未减。

    “大哥,你的气冲斗牛什么时候让兄弟领教领教?”

    乔镇岳一愣道:“谁和你说的,老彭是不是,这老彭嘴上没个把门的,我这压箱底的东西都给我抖出来了。”

    燕卓笑了,脸上卸去了几分雾色,道:“别冤枉彭叔了,我自己打听的、对了,大哥咱们也该谈些正事了,丐帮接任江湖盟主,这江湖上的事,大哥还得早做打算。”

    “兄弟,你有什么高招?”

    “高招谈不上,倒是有一些建议。”燕卓淡淡道,“这次江湖大会仓促,十大派里难说没有不服的,白云山庄、青城就没有表态,他们万一用得位不正弹劾大哥,大哥还是得早做打算。”

    乔镇岳点了点头。

    燕卓接着道:“王朝能收买巨鲸帮的徐成业,保不住还能收买其他人,这十大派里王朝的奸细可能不在少数,他们或许会在暗地里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有就是巨鲸帮现在群龙无首,大哥也要早做打算,妥善安置巨鲸帮,免得让人抓到话柄。”

    “兄弟说的在理,还有吗?”

    燕卓一愣,旋即脸上显露出明朗的笑意,道:“大哥事事都让兄弟说,丐帮里的长老怕是要说闲话了。”

    乔镇岳一笑,脸上神色颇不在意,道:“这有啥说闲话的,兄弟脑子灵光,自当是多出一些主意。”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乔镇岳拍了拍胸脯道:“兄弟,你随便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乔镇岳忙道:“难追,难追。”

    听乔镇岳这么说,燕卓神色虽是依旧淡然,但眉眼里已露出一丝狡黠,道:“大哥,我想要一块地,最好是靠近江左都城建康的。”

    “兄弟,你要地干什么?”

    “建门立派。”

    闻言,乔镇岳哈哈大笑起来,道:“原来,兄弟你的清梦明月楼还没建起来啊。要地好说,丐帮在建康边上的天泉山正好有个山庄,就给兄弟了。”

    燕卓也是一笑,他嘴角轻轻扬起,两颊隐约露出两个酒窝,明朗却也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感觉:“大哥,爽快,我这个主意绝对不会让大哥吃亏的。”

    说着,燕卓便俯身贴在乔镇岳耳旁细语着,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就连关明月与柳清风都没有听到。

    “好主意,好主意,好主意!”乔镇岳连说了三个好主意,“那兄弟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呀?”

    “我打算先让三弟、四弟先去天泉山筹备建门立派的事,我想再四处逛逛,找一下祥儿姑娘的下落。”

    燕卓对祥儿是有愧的,他时常在想,如果那天晚上自己没有走得那么急,留下来陪她聊一会天,看一会月亮,或许祥儿就不会失踪。他的心里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难受、愧疚、自责,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祥儿是个好姑娘,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留下呢?是有什么事吗?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走得那么急,这可能就是命吧。

    金陵,豪宅。

    卢道远跪在地上,这已是他第三次跪在那块地砖上了,他依旧冒着汗,白肉依旧透过衣衫清晰可见,他的鼻孔也依旧紧闭着,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带刀的男人。

    ——许霸先

    卢道远跪着,许霸先站着,赵含国呢?

    赵含国坐着,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享受着“阴阳”如嫩葱般手指的揉捏。

    “卢道远,喘口气,别真把自己憋死了。”赵含国说话时并不看人,他只看天。

    “是,相爷。”卢道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也就是吸了一口气,只吸了一口气,因为赵含国只说让他喘口气,没说让他喘两口气。

    听见卢道远的吸气声,赵含国笑了,他笑得很浅,只是嘴角稍稍翘起:“好了,你起来吧,别在我面前做样子了。”

    “是,相爷。”卢道远起身,站了起来,神色谦恭至极。

    “许霸先,白云山庄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许霸先的神色很冷淡,他不谦恭不谄媚也不厌烦,他只是那样站着,道:“相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赵含国点了点头,道:“准备好了就去做吧。”

    “是。”说完,他只是拱了拱手,便推门离开了。

    随着许霸先的离开,卢道远上前了一步,道:“许霸先也太不把相爷您放在眼里了,他狂的什么呀?”他这么说着,一张嘴一双眼已撅上了天。

    赵含国依旧看着天,笑意浅浅道:“好了,别说了,你江湖大会的事,做得不好,这次白云山庄的事别再搞砸了。”

    “是,这次保证给相爷您办得妥妥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