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中,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石板田村,来到了我们家那几间破屋子里,我的父亲正坐在堂屋中间的一根凳子上。
“向阳,你回来啦?”父亲一见到我,便率先给我打招呼。
“爸,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还在家里?”我不解地问,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走到他跟前,询问道。
“谁说我死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父亲向我解释说:“这些年来,你和你妈相继离开了这里,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守着这几间破屋子里,我天天都在这里盼你们回家……”
“老爸,对不起。”我道歉说。
“你别说对不起,我不怪你,”父亲向我摆摆手,问道:“听说,你正在四处寻找你母亲,对吧?”
“是啊,”我急切地问:“爸,你是不是知道我妈在哪里?”
“当然知道,”父亲点头说道:“不过,你母亲让我暂时别告诉你,时机成熟的时候,她自然会来与你相见。”
“什么时候时机才成熟呢?”我不解地问。
“天机不可泄露,”父亲故弄玄虚地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她现在过得很好,与世无争,倒也自在,放心吧,她会每天为你祈祷,我也会保佑你……”
突然,一阵清风吹来,将堂屋门吹得吱呀作响。
我转过身将堂屋门关上,回过头时,却发现父亲不见了。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坐在堂屋里的是父亲的魂魄,顿觉毛骨悚然,转身将房门打开,撒腿就往外面跑去。
我一口气跑到村口,却在那里看见一张美丽的面孔。
看似有点模糊——
是曾经那个女知青朱美玲姐姐吗?不象!是在张瑶姐的服饰店打了我一耳光那位酷似朱美玲姐姐那个漂亮女人吗?也不像!是带我去巡捕局的审讯里去审讯那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巡捕周敏吗?对,好象是!
笃笃笃!
突然,房门口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我睁开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发现怀中的美女不见了,看见光线透过窗户照射到屋里,有点刺眼。
天已大亮,原来是在做梦。
“搞什么嘛,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那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巡捕都被吓跑了,我还没有问袁曦的情况呢……”我揉了揉眼睛,嘟囔着从床上坐起来,裹住毛巾被跳下床,跑去开门。
打开房门时,却发现张瑶一脸怒容地站在卧室门口。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有点不好意思,顿觉一阵脸红,呐呐地问:
“姐……你你怎么回来啦?”
“臭小子!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没起床?”张瑶大声责备道。
我皱着眉头,陪着笑问:“姐,找我有事么?”
“废话,”张瑶用命令的口吻说:“昨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不是让你九点过来吗?现在都快十一点了,我与你联系不上,以为你又跑去外面惹事了,就跑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居然还没有起床,快穿好衣服跟我滚出来。”
“好,我现在就穿衣服……”我一边说,一边关好房门,拿起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穿上,然后将卧室的房门打开。
我见张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便走过去,问:“姐,你是不是过来叫我去你的服饰店帮忙?”
“是啊,不行吗?”张瑶无所谓地说。
“我……我一个大男人家,去你那里,恐怕不方便吧?”我呐呐地说,说话的口气有点犹豫。
“有什么不方便的?”张瑶用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去卫生间里洗脸漱口,然后,跟去走!”
我苦笑了一声,心想,不去还真不行,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如果张瑶姐发起飙来,自己虽然不被扫地出门,也别想过安稳日子。
于是,我赶忙去卫生间胡乱地洗漱一番,打扮得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便紧随张瑶一起下楼。
我万万没想到,一向在我面前温柔的张瑶,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厉害。
她之所以对我那么凶,原因是昨天晚上我们在李家饭店里吃饭的时候,她亲眼看见我为那位名叫郝丽丽的餐厅服务员解围,与那些小混混搏斗时,表现得暴力十足,又在这帮人的老大宋飞面前,表现出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
我仔细一想,张瑶姐估计是怕我学坏,才决定对我严加管教的,于是一股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
下楼后,我钻进了张瑶姐那辆红色的三菱轿车的副驾位置。
张瑶坐到驾驶室,发动汽车,迅速将车驶离城市花园小区,经过几条繁华的大街,三菱车便在张瑶服装店门口停下来。
下车后,我想起昨天在服装店里被那个貌似朱美玲的女人扇过一巴掌的事情,心里有些发憷。
张瑶刚将卷帘门拉开,就有几名购物的女生跟着她走了进去。
我见有女生进店,不敢冒然进去。
在店门口徘徊了半天,还是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推开了服装店的玻璃门。
然而,一进去,我这张老脸不由自主地红到了耳根。
随张瑶姐一起进店那几名购物的女士,一名女士刚换完衣服出来,一看到我这个不速之客进来,都齐刷刷的用惊异眼光瞧着我。
张瑶见我进门,一脸不悦地问道:“你不是鬼鬼祟祟地站在外面吗?怎么终于肯进来了?”
“嘿嘿……”我傻笑一声。
那几名逛店的女士见有男子进来,都不好意思的悄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