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董主任和邱宝柱在小镇西侧最高档的临江仙鱼庄的四楼包厢里喝着小酒。满桌丰盛的菜肴,桌上坐着以拆迁办董浩为核心的李红副主任和管理财务的齐辉,邱宝柱带着大哥和堂兄弟两个和大哥邱宝飞以及村里干事,大哥宝飞的儿子邱立晨。
邱宝柱和董主任贴着肩膀说:“这个王付红整天标新立异,搞的她好像是什么亲民村干部,什么场合说、讲今天那样的话。现在区里对这个项目这样的重视,我们全村一千七百多户谁家不想拆迁”。董主任笑了,“她的事情我也多少知道一点,今天就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今天是我们交流感情,交流一下后期拆迁的工作安排”。
邱宝柱看着年轻的董浩。“本次拆迁你们村里有几家是刺头,你也是知道本次857户是有很多没有房产证的,还有在哪些地方会出现难度的集中区域”。董浩又说“兄弟希望老哥捋一下,这几天就要放人下去谈判了”。
“本次拆迁可是吕书记标杆的项目,兄弟我希望你老哥大力支持”。邱家4兄弟和小辈邱立晨都在少许醉意中大表了忠心。二个多小时的敬酒和寒暄中散了席,李红是本次桌上唯一的女性没有喝酒。载着邱家4兄弟附上车的董浩和齐辉,在他们叔侄5人的挥手中,消失在夜幕。
发发发棋牌室三楼,金祥财舅子朱大强和小镇美心浴城蔡思明、东城区皇家ktv内场保安队长吴松宇、镇里买肉的余新喜和发发发的老板一起喝着小酒。余新喜苦着脸说,“他妈的老子才放出3年鸟钱也没有,刚盖了4间平顶,还没有将上面的楼房顶上去就他妈的拆迁了”。
“拐子,你就请好吧!你小子运气算不错了,以前家里的三间破房子是什么样子。现在房子地皮多大,不光是四间平顶吧,院子里又盖了6间忽悠鬼的房子。当年不是我们弟兄几个帮你镇场子,你能将邱龙家占的地要回来”。
朱大强说“这次拆迁里边的人说可是8百多户,邱圩村北边全部要拆了。咱们也是镇里名人对吧,怎么也要为家乡做点贡献”。“光头强,你这个人搞点小心思,还说的高大上”蔡思明说道。朱大强笑着说你这条菜花蛇,外号和你说的话一个样。
朱大强又说:“刀疤,你不是认识拆迁公司的好多人吗,你明天也去聊聊,看看咱们能帮上他们什么。”。吴松宇一口干掉杯中酒。“杭州镇去年拆迁发了二毛他们一帮人,我们可不能浪费这样的千载难逢的机会”。赵磊搂搂啤酒肚说,强哥就是诸葛。冬瓜不要你捧光头强的臭脚,蔡思明说“明天我也去会会邱宝柱,探探路”。他们所有的谈话,全部融合楼下国粹麻将的洗牌哗哗声中。
雨镇的清晨朝阳没有出现,雨后的天空云层很厚,秋季的劲风吹走了夏季的热烈。田地里的稻谷耷拉着脑袋,没有昔日阳光下的金色,也闻不见稻谷散发的迷人的香味。小中午带着少许酒味的邱宝柱到了办公室门口,就看见菜花蛇蔡思明坐在接待沙发上。
邱宝柱皮笑肉不笑的和蔡思明道:“蔡总,啥时候想到我这个小庙了,一早就给我打电话,还说有事情要汇报”。蔡思明看了一下办公室的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哪里了,邱主任我是和你汇报情况,你看是不是”。说着就走出了办公室的门,去了对面村代表接待室。
邱宝柱顿了一下,心想这个菜花蛇平时我去浴城。老子也没有少花一分钱,这样的人找自己准没有好事,但想着。。。算了,也不得罪这些混混,就看他飞什么幺蛾子,也跟着菜花蛇进了代表接待室。
代表接待实际就是这个村委会的3号小会议室,只是门口多了一块代表接待室的黄金色大标牌,再就是多了一个老板桌,对面放了2把椅子。后面加上一圈会议座椅,但老板桌的后面竖立了一面dd旗和一面xx旗彰显出与其他会议室的不同。
蔡思明将昨天光头强朱大强酒桌上的话,加上他思量了一个晚上反复推敲后的话,一个合盘全部表达。邱主任看着蔡思明,有一种诧异,过去的黑社会,怎么能够将拐骗黑的事情说的这样正义,这样高大上。他丢了一支烟给蔡思明,自己也吊上一支,蔡思明屁颠颠的帮着邱主任点上火。
接待室的门早给蔡思明合上了,就见这两人在老板桌外的两张椅子吸着烟,由于这个接待室有窗帘又在北侧,灰暗中烟头微微发出红色亮光,印照着他们的脸呈现出诡异的颜色。思量中的邱主任最终吐出一口烟,说道“有时间我会和董主任汇报一下”。
吴松宇刀疤拨打了好友陈志清的电话。“喂,三爷,我刀疤”。“怎么了,你那里上新人了,请哥哥去唱歌”对面回了这样一句。
“今天真的有事情,改天去mimi迪厅,叫上我那里的头牌,你一直喜欢的阿美。我们那里消费太高了,改天我做东”。陈志清(三爷)笑说着“不和你扯闲篇了,这一段时间我忙呢”。刀疤急着说:“雨镇拆迁”。
陈志清(三爷)收了收心神。认真的回答“你说什么事情”。刀疤将昨天朱大强的提议又说了一遍。陈志清想了想,有戏,等一下就和我们老板周天福(运通拆迁公司、周扒皮)说一下,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小西组的庄口,一帮的没有事的人,欣喜的谈论着拆迁。有人突然说道,大波头你家这次拆迁预计是本庄最多的,两套大楼房,还有十几间房子,我可是看见布告上对开厂的,可是另外增加赔偿的,你没有一千万少说800万。“黄大牙就你会说话”大波头回了一句这样的话摔脸走人。一个中年妇女向黄大牙说“你也真是的,这样说人家大波头,他家老婆和我说,他们半夜烦的睡不了觉”。朱雨景也应和,我在市里教书,班上有几个孩子就是方同镇的拆迁户,对就是前年代高三的班。有孩子请假,我们问为什么请假。他们说那里自发组织所有人都要去政府要说法。有一家算一家,有一个人算一人。结果屁的用也没有,最后还是依着他们尺度拆,就是那个董主任。当年他还是副职,基本都没有人拆的理想吃了亏。
我也是想就这国庆假期,将这个拆迁谈了。我家夫妻都是老师没有时间,父母七十多了,孩子也在市区,那里有时间和他们慢慢磨。朱雨景对中年妇女说:“梅家二姨,你要和你大伯子和你老公说说,不要盲目乐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摇了摇头也走了,一时冷场,陆续人群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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