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太子的侍卫见主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股风都围了上去,纷纷七手八脚的将太子扶了起来。太子只感觉胸口发胀,咽喉发咸,五脏六腑翻腾起来,忍不住一张嘴,一股淤血由耗子嘴里喷了出去。
索八这厮真是万幸啊!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在干尸手里撸下来的玉扳指,竟然救了自己的一条小命。这枚扳指看似跟普通的扳指没什么区别,最多是玉的质地好一些,色泽去比较油润一些,从包浆上看也只是一块老玉罢了!仅此而已。
不过也有不同于其它扳指的地方,那就得说扳指面上雕刻着图案了,雕刻得弯弯曲曲的,有的像蚯蚓细长,有的像蝌蚪短而带顿点,仔细看应该不是图案,更应该是文字。
可能就是这些文字起到了辟邪的作用,凡人靠近它无妨,可鼠太子是成了精的妖孽,自然会有一些能克制住它的东西,这枚玉扳指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鼠太子找索八算账不成,所以它就来找玛丽娅,这玛丽娅成了替罪羊却也不冤枉,它怎么不去找王二麻子,怎么不去找朱老四呢?偏偏找你玛丽娅一个女流之辈?没有你让索八住在酒馆在先,哪有后来的索八堵鼠城的这档子事。
归根结底症结还是在玛丽娅这里,看来人家讨债的虽为鼠辈却也讲理。讲理归讲理,这始作俑者的玛丽娅算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喽。
玛丽娅依旧靠着墙蜷缩在被窝里,两眼死死的盯着大耗子,她战战兢兢的问:“那你想怎么着啊?”
鼠太子胡子颤了颤说:“你本无心冒犯,俺也不要你的小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即刻让人把那鬼东西挪走,放我鼠城的人出来,然后好酒好肉摆上几桌算作谢罪。”它向外看了一眼,恶狠狠的接着说:“而那个小子坏得很,本太子要活剥了他的皮,方解俺心头之恨。”
玛丽娅怯怯的说:“他是个混球,无意之中冒犯了各位仙家,您就把他当个屁,放了他一条狗命吧!”
鼠太子吹胡子瞪眼道:“哼!再啰嗦俺连你的命一并收了去,快去按本太子的话去做,快去……”
大耗子说完转身出去房门,屋子里一团雾气糟糟的,还留有很浓重的腥臭味,让玛丽娅闻得直作呕。
她稳定了下心神,慌里慌张的下了地,拽过一件外衣;趿拉着鞋就往外跑,边跑边往身上穿衣服,跑到索八的门口她也顾不得敲门,用胳膊直接把房门撞开。
床铺上的索八还在呼呼大睡,大晚上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索八这厮居然一点不知道。
见状玛丽娅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揪住了索八的猪耳朵,咬着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把索八从床上拽了下来,索八整个人就掉在了地上,痛得他“嗷”的一声,连忙用手捂住了耳朵,同时他看见了玛丽娅正气冲冲的盯着自己。
“你是猪啊?喝点猫尿没把你烧死,老娘倒差点没喂了大耗子。俺告诉你索八,你小子也快活到头了,人家就要把你活拨皮了,俺看你是有的睡了,你可以一睡不起了。”
玛丽娅的嘴像机关枪似的对着索八一顿扫射,弄得索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着玛丽娅满脸通红瞪着一对大眼珠子,指着自己的脑门子破口大骂。
索八呆若木鸡,他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揉着屁股站起身来,嘴里嘟囔着:“你疯了吧?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过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还差点把本贝勒的耳朵拽下来,你是想吃猪耳朵了吧?俺的耳朵太瘦,不够你下酒的。”
玛丽娅一屁股坐在床边大声说:“老娘没功夫跟你在这扯犊子,俺告诉你你惹祸了,你用碾盘把人家耗子洞给堵得死死的,耗子精找你报复来了。”
索八摆摆手:“大惊小怪的,不就几只耗子精吗?看把你吓得,老娘们到啥时都是老娘们,担不得大事,有事让它找俺来,俺困了。”索八打着哈欠一头倒在床上,他见玛丽娅没走他又补充一句:“你要是害怕就睡俺这,俺不怕的。”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坏笑。
玛丽娅没在言语转身出了索八的猪窝,不一会手里拎着一把锃亮的菜刀返了回来,玛丽娅来到索八身前直接把菜刀放在了索八的脖子上,也不开口说话就用一对大眸子死死的盯着索八的脸。
索八根本就没睡着,只是眯着双眼假睡,他听见玛丽娅出去了,而玛丽娅回来时故意不想让索八知道,所以她进屋后一直都提着气,故而步子非常的轻盈,抬脚落地间基本没有一点声响,索八自然是没有发现。
索八感觉脖子冰凉,隐约觉得身边有个人影,他猛睁开双眼,正看见玛丽娅瞪着一对大牛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自己,那眼神露着凶光,而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切菜刀,那刀的锋刃正顶着自己的脖颈。
索八被吓得冒出一层白毛汗,瞪着一对小眼睛,撇着嘴颤声问道:“玛——丽——娅你要谋杀亲夫啊?菜刀可不是好玩的,你稍微手一抖,俺八贝勒的小命可就凉凉了。”
玛丽娅咬牙切齿的说:“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你是谁亲夫?要么你去把碾盘挪走,要么老娘给你一刀,你自己选。”
“姑奶奶俺去挪碾盘还不行吗?快收了你的神通吧!赶快拿走你的大刀片子吧!吓死个人。”索八试探着推开玛丽娅手里的菜刀,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你这老娘们儿真够狠的了,谁敢娶你?整不好小命都得丢了。”
此刻的索八也忘了睡觉的事了,一秒钟也不敢怠慢,立刻下了地,小跑着出了房门径直走向小棚子,玛丽娅扔下菜刀,拿起桌子上的煤油灯也跟了过去。
小棚子里比往天更阴森,春风吹动着破烂的窗棂哗啦啦直响,偶尔会有一声声诡异的叫声,可能是索八和玛丽娅心里问题,越怕越出动静。
玛丽娅举着油灯的手不听使唤的乱晃,使得棚子里的亮度恍恍惚惚的,促使气氛更加紧张起来,两个人哆嗦乱颤的走向碾盘。
碾盘依然放在洞口上,隐隐可以听见碾盘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吱吱”嘶鸣声,这是把耗子们饿得发出来的哼哼声,估计再过几日全部都得饿死。
索八伸手抠住碾盘的底沿,就要用力把它掀起来。玛丽娅轻声说:“等会儿。”她转身找来一段木棍,然后把煤油灯放在地上,她双手紧握着木棍,将木棍对准碾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盘上方也就是洞口处,才又紧张的说:“可以掀了。”
索八放开抓碾盘的双手,回身对玛丽娅说:“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管我,马上跑出去,听明白了吗?”
索八表情异常的严肃,他以往的那股子痞气完全不见了。一句话使得玛丽娅对索八当刮目相看,以前的索八在玛丽娅的眼里就是个臭无赖,到处要饭的乞丐,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今天在关键时刻居然置己身而不顾,却让玛丽娅自己跑,这真是个爷们儿,纯爷们儿,玛丽娅暗自在心里对索八竖起了大拇指。
当初把索八留在酒馆的目的并不纯洁,无非是找一个只需管饭无需付费的廉价劳工而已,从早到晚把索八支使得跟个三孙子似的,因为索八干不好活计还总被自己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累得半死的索八只是嘴上不服,手里的活照干不误。
想到此玛丽娅心里涌现一丝愧疚感,她用从未有过的眼神看着索八,那种眼神带着几许温柔与炙热,她低声说:“你也得平平安安的。”她的声音略带哭腔,不是吓的而是一种感动。
索八故作镇定“没事,你八爷命大着呢!”
这时由门外刮进来一股阴风,在地中间打起了旋,玛丽娅手里的煤油灯被吹得忽明忽暗,几度欲灭,玛丽娅立刻用另一只手遮住灯火,灯光才渐渐恢复稳定。
旋风由强渐弱,只留下了几片烂树叶在地中间。玛丽娅担心的看着索八,索八向玛丽娅点点头,然后将胸脯一挺,蹲下身躯再次伸手抓住碾盘。
“玛丽娅你快点躲到墙根那边去,快——”
索八这种命令的口吻让玛丽娅无法抗拒,她乖乖的跑到墙边,颤抖的双手捧着油灯,后背紧靠着墙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双大眼紧紧盯着索八。
索八双臂开始用力了,碾盘渐渐脱离了地面,然后他一股猛力将碾盘掀翻,见方的洞口完全呈现了出来。
洞口一开只见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鼠城里的老鼠如同蚂蚁出穴蜂拥而上。
索八吓得“妈呀!”一声转身就跑,人往往都是越紧张越容易出错,慌忙之中索八一脚踩在了烂树叶上,脚底一滑,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
这群重见天日的老鼠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干脆从索八的身上开辟出一条通道,鲁迅说过“世界上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耗子们纷纷从他的身上踩踏了过去,有的老鼠爪子都伸进了索八的嘴里,他也顾不得恶心,挣扎着站了起来。
索八感觉裤腿子麻酥酥的,一路麻酥酥的到裤裆,他心知不妙,他忙伸手抓住裤子,猛力抖落几下,一只半大的老鼠从裤筒里掉了出来,他急忙用扑打几下衣服,几只抓住衣服的老鼠纷纷掉到了地上。
“娘西皮的,差点把俺的命根子混丢了。”这个时候的索八居然还没忘记自嘲。
经过一顿嘈杂鼠城里的老鼠全部出了城,玛丽娅吓得如同筛糠,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过这么多老鼠,数量多到不可计算,不但数目多的惊人,而且个头硕大,大的比大型狸猫都大,天下无奇不有就连不起眼的耗子都成精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