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宋189.令赵官家头痛近黄昏时,居然停了雨,云层也散了许多,夕阳透过缝隙,照在吴江西城墙上。
赵孟启独自坐在墙垛上,呆呆看着西边无尽的湖水,脸上浮现着隐隐的忧愁。
此时的湖岸,距离城墙还不到一里,可到了后世的时候,从这里往西八九里,都已经变成了陆地,沧海桑田即如此。
身后响起细细的脚步,无须回头,赵孟启也知道来的是谁,
绾绾走到他身边,嗓子有些沙哑,
赵孟启语气不咸不淡,绾绾却听出他的低落,仰头看去,见他一脸憔悴,担忧心起,
在绾绾面前,赵孟启卸下伪装,嘴角牵起苦涩,
绾绾心中一转,明白了症结所在,抬手将面纱一摘,也看着湖面,深吸一口气,悠悠开口,
赵孟启心中悚然,扭头惊诧看着绾绾,
绾绾转首,认真的看着赵孟启,
赵孟启自嘲一笑,眉间却没那么沉重了,
绾绾把手搭在他手背,柔柔一握,
赵孟启展颜,
绾绾抬手拍了他一掌,嗔道,
赵孟启皮赖道,然后从墙垛跳下,牵起绾绾的走,
绾绾疑惑道,
赵孟启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绾绾,直接从城墙上往东边绕去。
伍琼等人在前后护卫,但保持着一定距离,给两人一点私密空间。
此时城头已经大部分都搭好了寮棚,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水势太大,可以用来存放粮食物资和安置人员。
沿途正在干活的人,发现燕王经过,本该退到一旁施礼,可见到他牵着比仙女还要美丽的绾绾,全都被这绝色容颜惊呆了,大多站在那,张着嘴愣得像块木头。
绾绾这才想起自己摘了面纱,不由大羞,连忙要把面纱戴上,却被赵孟启阻止了,
绾绾娇嗔着,虽然她知道赵孟启是在哄她,却依然很开心。
等燕王走远,这些民夫兵丁才回醒过来。
随赵孟启来到东城墙后,往外一看,外面运河河道上,密密麻麻挤满的船只,按着大小,分别聚成一条一条的长龙。
长龙由十几艘二十几艘船只组成,首尾相衔,隐约看到是用缆绳紧紧链接。
绾绾讶然。
赵孟启带着一点小得意,
绾绾想了想说道,
看完自己的杰作,赵孟启便牵着绾绾在城中绕了一圈,才往县衙走。
这几天,他都是这么有意无意的多在百姓面前露脸,所以城中百姓虽然紧张,却并不慌乱,对官府的指挥安排都比较听从。
临安城,大内福宁殿。
赵昀坐着,单手撑在案上,捏着刺痛的额头。
引发他头疼病的罪魁祸首,正是摆在案面上的吴江急奏。
这封急奏在早上到了,让已经偷懒十几天没上过朝的赵昀,不得不临时召开朝会。
打扰赵官家的逍遥生活也就罢了,等奏章内容已宣布,满朝大臣就炸了锅,一个个对燕王口诛笔伐起来。
这个要追究燕王擅自私离临安之罪,那个要惩处燕王擅权,胡乱插手地方事务,刑部的嚷嚷着燕王干涉刑案,草率定罪行刑,于法不合,必须重审。
那礼部徐侍郎更是跳脚,口口声声说自己孙子本性纯良,绝对不会做失礼违法之事,一定是被人诬陷云云,请官家下旨立刻制止燕王的胡作非为。
兵部也对燕王私自调动厢军表达了不满,因为这本是兵部的管辖范围。
至于户部,那更是因为漕运被截而大为光火,不止漕粮断供会对临安造成巨大影响,而且百官三军的俸禄也等着各路上贡的赋税来发放。
总之赵孟启就成了朝堂上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唯有首相董槐还记得正事,但对赵孟启开闸泄洪之举也是持有反对态度,请求赵官家即刻喊停。
可这怎么喊停,不说时间来不来得及,就凭赵官家对这个儿子的了解,他决定的事,恐怕就算连发十八枚金牌也拉不回来。
原本,赵官家是指望这帮人商议出合适的善后之法,但折腾大半天,屁的结果都没给出一个,气得他只好休
朝,回到后宫一个人生闷气。
这时,林押班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自顾地拖着一张椅子,在赵官家对面坐下,还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
赵官家被拖椅子的响动惊扰,抬头看了看林老头,没好气道
林老头惺惺作态道。
赵官家微微一摇头,
林押班见赵官家早就有了主意,也不必再劝,
赵昀眉头一皱。
说着,林押班把密奏递给了赵官家。
赵昀顿时紧张起来,快速浏览完,脸色就黑了,
赵官家眉头丝毫未松,
林押班缓缓点了点头,